京舞劇院廣場外。
邁巴赫蟄伏於夜間,低調奢華,降下一扇車窗,搭窗的手勁拔有力,曲線起伏有張力。
想釣他的女人不缺,成功的隻有褚歡一個。
那些拿著架子的,欲擒故縱的,需要費心思去哄的,他嫌麻煩,懶得看一眼,他不屑主動,連未來謝太太都不會有這個例外。
右手控上方向盤,手側的咬痕不深,幾乎看不出什麼印記了。
摩挲了一陣,一雙勾魂的水靈靈的眉眼,咬他的時候都是一副含情脈脈。
嬌柔地,靜靜地,壓著瘋勁兒勾搭他的乖女人。
遠遠地,女人不緊不慢地靠近路邊,停在車頭十來米的路燈下,抬手看著腕表。
一襲白色長袖連衣裙,腰間搭著貝殼腰鏈,掐出前後的弧度,瘦削的肩頭挎著咖色的托特包,風吹得卷發往她脖子裡纏。
謝錦淮伏在方向盤上,靜靜打量著從頭到尾穿得嚴實得體的女人,純真與風情糅合得恰到好處。
說是女人,她還很年輕,身體非常青澀,女孩兒更準確。
眼神暗了暗。
他摁下喇叭。
褚歡轉頭,抄了一下頭發,不緊不慢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嗓音嬌軟,“先生,謝謝您來哦。”
謝錦淮掃了一眼她的美甲,才落到她臉上,大濃妝,將她上半張臉的嬌媚優勢完全放大。
“順路。”
他發動車子離開。
“可以卸個妝嗎?怕您等得時間長,我出來得快。”
褚歡羞赧一笑,完全看不出幾天前她的勾引有多大膽,“我不會弄臟你的車啦,好不嘛。”
雙臂在方向盤邊緣交疊,調了車頭,謝錦淮淡淡嗯了一聲。
突然想起來什麼,在櫃裡掏出來一個藍色絲絨盒子,丟她腿上,“給你帶的禮物。”
褚歡一愣,接過,緩緩打開,是枚戒指,方糖塊堆積的設計,切割麵粉光交輝。
她想了想,顧玥帶過同款的莫格桑底托大寶石項鏈,拚接鏈上的小寶石都比這個戒指三倍大。
應該是同係列贈品。
她沒有揭穿他的小心思,笑得天真,“您怎麼知道我剛好想買這樣的戒指,先生,心有靈犀了哦。”
謝錦淮仍是沒什麼表情,淡淡嗯了聲。
“不過,戒指不能隨便送人,不太合適,謝謝先生哦。”
褚歡輕輕放回櫃裡,開始專心卸妝。
謝錦淮沒接話,他又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要不要隨她去。
“去吃飯。”他習慣性下達命令。
褚歡有點意外,她以為目的地是酒店,畢竟兩人就這麼點交流渠道。
“好的,去哪兒,吃什麼,聽先生的。”
“嗯。”
他調轉車頭開回冠雲樓。
常周他們已經走了。
他帶著褚歡直接去了私人樓層。
謝錦淮愛聽曲兒,曲調綿軟悠揚的昆曲最佳,楚靖野特地給他安排了名角兒,全天24小時候命。
準備上菜的功夫,那邊聽曲兒欄裡已經咿呀動人唱了起來。
褚歡有些搞不懂這個男人了,都已經擦槍走火過了,這會兒吃飯,兩人一南一北,寬桌變成銀河。
也許是那邊看戲方便,褚歡主動起身坐到他身邊。
專心聽戲的男人這才懶懶給了她一個眼神,一雙嫩白水蔥纖手伸到他眼皮底下,“先生,您還沒評價和您的袖扣顏色襯不襯呢?”
眼尾挑了挑,大掌捏住纖手,配合地看了一眼,“亮晶晶的,什麼玩意兒。”
“寶藍貓眼。”下巴輕輕搭在他肩上,另一隻手攀上右邊的肩頭,上身半貼,親昵曖昧。
手腕一緊,下一秒人已經被拉進他懷裡,還是背對著騎坐在他腿上。
褚歡能感受到他控著腰,胸膛貼上來,鼻尖縈繞成熟的木質香味,下巴自然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襯衫袖抄過她的腋下,伸到她眼前,“你自己看。”
純鑽袖扣切割麵閃著琉璃光彩,褚歡笑開,摘了一顆,捏在手裡,“原來是鑽石的,是我記錯了,先生是有什麼偏好嗎?”
“專人搭配,無謂什麼偏好。”大掌摩挲著她的頭發,謝錦淮任由她又把鑽石扣回去。
“先生帶藍寶石應該更好看,改天我送先生,先生帶給我看,好不好?”
手心的發抽離,徒留癢感,褚歡反坐過來勾著他的脖子,眼神比鑽石要亮。
“大膽。”他笑得懶散。
褚歡狡黠一笑,“不大膽,偷不到先生。”
“用不著偷。”
謝錦淮摁了摁她的手心。
台上的曲兒停了。
謝錦淮拍了拍她的屁股,“起來,吃飯。”
台上的名角兒,服侍在謝錦淮一側,殷勤備至。
褚歡吃的心不在焉,謝錦淮對她的態度算是溫和,好現象。
注意著他喜歡吃什麼,被一聲驚呼拉回神。
“謝先生,對不起。”
謝錦淮白襯衫上暗紅的液體還在滲透。
褚歡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
這場景似曾相識,喪事期間,她也用過這一招,要趁機帶他去換衣服,吃他豆腐,或者讓他吃豆腐都行。
結果她手還沒摸上扣子,人就被趕來的安特助請了出去……
“我伺候您換衣服吧。”
名角兒剛說完,謝錦淮已經起身去了裡間。
人趕忙跟了上去。
‘伺候’,褚歡咂麼這個詞兒,咂麼了半個多小時,都吃飽了,兩人還沒從房間裡出來。
她腦子裡多少泡了點顏色,畢竟擠擠時間,一小時夠謝錦淮來兩次的。
手裡一連串的叮咚。
褚歡捧著手機看得認真,是團裡通知消息,有場外出表演,地點定在楚家莊園。
短信又是一連串信息。
是程斯年又換了號騷擾她。
她皺著眉看得專注,意識到身後有人的時候,趕緊摁滅了手機,反扣在桌子上。
謝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冷眼睥睨著她,褚歡心裡咯噔一下,他看到什麼了沒?
褚歡一眼注意到,新換的襯衫,領口還蹭著一抹粉色唇釉。
“先生,你好了?”
他不語,隻冷靜地盯著她,眼底一層薄薄的冰渣子,凍得她發毛。
手下意識捏緊了手機,掩飾一樣裝進包裡。
“那位小姐呢?”意感不妙,又主動拋話。
“走了。”
他慢條斯理地入座,碗裡的海參已經涼透,他沒了胃口,“吃好了嗎?”
“好了,可是您還沒用多少。”
“飽了。”
他不高興。
褚歡意識到這個事實時,也意識到他應該看到了短信內容。
想殺程斯年的心都有。
出了飯店來到車前,夜風斜吹起褚歡的裙擺,入秋的天,是已經有絲涼意,感覺到謝錦淮不冷不熱的態度,她心頭微涼。
男人幫她拉開車門,一陣微風撲來,轉眼間胳膊上掛著一個女孩兒。
笑得臉開花了一樣,
“捉到你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