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褚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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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駛入寂靜,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車輪碾壓過裂開的舊青石板,破舊的筒子樓,廢棄的電線亂拉成結。

黑壓壓的雲垂墜,一輪皎月跳出陰霾,縹懸雲間。

大燈掃過,直打在灰敗的牆體上,安政將車停穩。

謝錦淮脫了外套下車。

常周聽見動靜,先迎了過去。

倚靠在轎車旁的楚平野因為站直的動作,皮衣上的金屬裝飾碰撞作響,丟了手裡的煙,用鞋尖碾滅,打開後備箱,拎出黑色匣子裝著的儀器。

“我們公司新研發的,投入公安機關之前,拿他試試手。”

4人順著樓梯進入地下室。

潮濕的地麵反著光。

老何從側間出來,“先生。”

“死了沒?”

“沒,命硬著呢。”

老何打開門,和安政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內裡開闊。

猛一眼看過去,各類解剖工具,醫用藥品俱全。

十字架上綁著的男人狀態詭異。

手上輸著營養液,生命檢測儀24小時不停歇工作。

嘴裡塞著防止咬舌自儘的卡套,光裸的身體,疤痕遍布。

仔細看,每一條都縫得特彆完美。

床上躺著一個的獨眼龍男人,四肢扭曲,斷裂無力。

謝錦淮和常周各自取了白大褂,掛上口罩,利落帶了手套,發出啪地幾聲。

床上的男人聽見動靜,麻木又畏懼地扭頭。

嗓音乾啞不清。

“謝公子,求求你,放了我。”

謝錦淮挑了一把手術刀,“當年是左手摁下的絞肉機按鈕……”

清淺的棕眸,波瀾不驚,熟練地從左臂按照陰陽六條經脈一刀刀劃開。

男人慘叫著翻著白眼,疼得眼球要漲出來。

一時間血腥味裹著潮濕的黴味絞殺著男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謝錦淮用了二十分鐘快速處理了全身的經脈。

靜靜地看著血流成河的床,棉被吸透了血液,變得厚重,節奏極快地往下滴。

疼痛,卻不至於暈厥過去,男人心底防線崩潰,死亡的倒計時折磨得他痛哭。

冰冷的匕首的架在脖子上,在男人神經極致緊繃時,左右極緩慢地撇了兩下,手狠,刀落。

從喉中對穿,刀尖釘入床板。

自始至終,謝錦淮的皮手套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

常周摘下十字架上男人口中的卡套。

“謝公子……這是做給我看?”

十字架上鐐銬著的男人目光古井無波,“不必這麼麻煩,落到你手裡,隨你處置。

謝錦淮恍若未聞,戴著手套的長指熟練地操作著勾刀,將男人身前的新鮮縫合的傷口重新挑開。

“啊——”

男人脖間的青筋暴起,聲嘶力竭。

常周調配好藥水,推入男人靜脈。

很快,在藥物加持下,男人的痛感放大兩倍。

從牙根到末梢神經,斧鑿刀削。

腎上腺素狂飆,他想把自己的手腳全砍斷來結束那股鑽心的折磨。

十字架對麵牆上的屏幕打開,是褚歡的日常生活,從劇場到顧家,再到每天燈明燈滅。

男人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幾乎要流出紅淚。

“眼熟嗎?”

舌頭麻木,不太靈活,嚅著嘴唇。

“我不認識她…”

“她屁股上的胎記很漂亮。”謝錦淮麵無表情地不緊不慢地順著紋路一層層剝開剛剛痊愈的傷口。

男人像被刺到軟肋的雄獅,怒目圓睜,血氣上湧到喉頭,腥甜幾乎要噴薄而出,“謝錦淮!你!你乾了什麼!”

儘管他帶著口罩,褚峰從他冰冷上挑的淺痣裡看出來,他在笑。

“我不介意讓更多男人欣賞這個胎記。”

“謝公子……”褚峰掙紮著,忍受著身上密密麻麻的疼,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放,放過我的家人。”

“那就把證據交出來。”

褚峰閉眼不吭聲了。

“你倒是夠忠心。”撥了線剪斷,謝錦淮壓下眉眼,“我沒有對女人心軟的習慣,尤其是你女兒。”

“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嘶啞,堅定。

楚平野冷哼。

“直接上家夥,大羅金仙的嘴也能撬開。”

他翻開匣子,取出一台精密的儀器。

通上電操作了一番,把毫無逃跑能力的褚峰放到椅子上,將貼片放到他的胸膛,腦袋上。

隨著儀器開啟,褚峰的瞳孔猛地聚焦,又緩緩散開。

一個小時後。

潮濕的地下室,牆壁外側蓄了水珠滑落,謝錦淮咬著煙,推門而出。

安政接過謝錦淮遞來的錄音筆。

“去江市,盯著褚家,老院後麵第三棵棗樹,挖地三尺。”

褚峰夠聰明,和家裡斷絕來往,把自己包裝成獨身,又怕幕後人趕儘殺絕,詐死七年,找到他費了好一通人力,才在兩個月前抓到人。

敢和謝家作對,他為那人賣命,也留了心眼兒,證據藏的夠深。

安政收了錄音筆,“我安排了文許去接褚小姐去南山苑,他剛打來電話,褚小姐已經被朋友接走了。”

謝錦淮壓下眉心,斜他一眼,冷著臉,“你很關心她?”

“對不起,先生,褚小姐也是關鍵人,我才上了心。”安政捏了一把汗,他真是這麼想的。

“她的事,你少插手。”

謝錦淮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安燦的藥誰給停的?”

優越的眉眼垂下,“必須讓她吃。”

“是安小姐自己不願意再吃,斷斷續續吃了七年,她的雙向病情有些加重。”

“安楠躲她同學家裡去了,明天把人抓回來,你親自送她出國。”

謝錦淮抽完了煙,嗓音注入一絲疲憊和無力,“我去看看安燦,你不用跟著。”

邁巴赫駛離破落的房區,並入車流開往心裡療養院。

謝錦淮下了車,直接去了頂層,寂靜的走廊,消音牆的設計,絕對的安靜。

推門而入,床上的女人看見來人,眼神亮了又亮,掀了被子下床飛撲進男人懷裡,“錦淮!”

大掌撫上齊肩的發,“怎麼不配合治療?”

“我沒病。我好了。”來來回回裝了七年,為了拉住男人的心,不讓謝錦淮和顧玥結婚,這一招她用了七年。

“安燦,聽醫生的。”

大掌撫上臉頰,“乖點。”

“我想在你身邊啊,錦淮。”

眼淚落下,“你抱抱我,你好久都沒抱過我了……你是不是嫌我臟……”

謝錦淮的肩沉了一瞬,雙臂環住安燦的腰身,“彆亂想。”

“你是不是快要和顧玥結婚了?”安燦紅了眼,“不要,好不好……”

在他麵前,她習慣了任性,反正男人總會無限包容,“錦淮,離開你,我會死的。”

謝錦淮手掌安撫著她的發,“彆胡說。”

“那,讓我留在你身邊休養好不好,就像之前那樣,醫生都說在你身邊好的會更快啊。”

謝錦淮沉默片刻。

“這陣子我身邊不安全。”

抬眸看向窗外的夜色,“老爺子鐵了心要除你,這裡最安全。”

安燦並沒有被安慰到,慌張著勾上男人的脖子,湊上紅唇。

一張更加飽滿肉菱的粉唇閃過腦海,謝錦淮不動聲色地彆開臉。

安燦呼吸一頓。

他垂眸,對上一雙滿眼痛色的眸子。

“錦淮,我沒機會再光明正大待在你身邊了,是嗎?”

他避而不答。

“彆讓我擔心,按時吃藥。”

一吻落在光潔的額頭,謝錦淮輕壓了壓後腦勺的發。

“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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