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愛麗絲停下了動作,“其實也還好吧?成神儀式涉及到……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了!”
愛麗絲看向克萊恩,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亞當不在乎喬治三世能不能成神,但另一邊……你彆想著去阻止。”
“……這我也阻止不了吧?”克萊恩大喊冤枉,“所以,你的意思是,另一邊才是主要的?”
“你確實阻止不了,”愛麗絲避而不答,“畢竟未來已經注定,七神當中必有一位殞落,亞當也必將成神,所以,你才更不能去阻止,否則……”
她沒說出後續,隻看了克萊恩一眼,克萊恩心臟一跳,連忙道:“我明白了。”
愛麗絲不再多言,丟下克萊恩返回現實世界,克萊恩在晚上向黑夜女神祈求,果真獲得了恩賜,第二天,愛麗絲同克萊恩一起進了靈界。
至高處覆蓋著七道不同顏色的純淨光華,愛麗絲抬眼望去,心知那正是七光。
克萊恩放開秘偶,取出了一個盒子,解開盒子表麵的靈性之牆,讓裡麵霧之魔狼絮化心臟的氣息傳出。
接著,他拖著兩個秘偶前進,愛麗絲跟上他,穿過許多奇形怪狀的靈界生物後,愛麗絲忽然停下,克萊恩也隨之停下,他們一同麵朝了某個方向。
克萊恩放開了兩個秘偶,而他們凝視的方向,一道細長的身影冒了出來。
它外形如同獵犬,通體覆蓋漆黑短毛,眼窩位置是兩團燃燒的,暗紅的火焰,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腦後,明明以實體存在於那裡,卻給人一種虛幻不夠真實的感覺。
緊接著,它身影愈發虛幻,瞬間不見,似乎隻是來自曆史的投影。
“……它就這麼跑了?”克萊恩扭頭問道。
“不是,它是去……算了,你馬上就知道了。”愛麗絲滿臉的一言難儘。
克萊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原本的位置,沒過多久,兩道身影同時勾勒而出,都是覆蓋黑毛,眼窩燃火,嘴角裂到腦後的福根之犬。
可是,這兩個怪物的眼窩處,分彆隻剩下了一團暗紅的火焰,另外的那團在它們的爪子裡。
不等克萊恩做出反應,這兩條福根之犬在靈界虛空裡趴了下來,搖起了尾巴。
“它好像是幫你去找魔藥材料了,”愛麗絲麵無表情,“看起來你不止繼承了彆人的房子,連看門狗也一塊繼承了。”
克萊恩目瞪口呆。
最終的最終,克萊恩拿回了自己的魔藥材料,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消化魔藥上。
佛爾思的書雖然已經開始連載,但距離熱度迭起還需要時間,提供的消化進程仍然緩慢,克萊恩一邊感受著消化進度,一邊朝愛麗絲問道:
“你說,我能不能嚇唬一下……
“梅迪奇?”
“?”愛麗絲吃驚地看著他,“你彆說,祂還真是個好的選擇……位格高,自身卻在虛弱期,簡直是……”
愛麗絲的態度不言而喻,克萊恩得到鼓勵,眼睛亮起,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我真的嚇到了祂……”
“嘁,”愛麗絲嗤笑一聲,“那家夥現在渾身上下,隻有那張嘴是硬的,欺負欺負你就算了,對上真天使……嗬。”
她打得過……克萊恩心裡一喜,當即就道:“那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愛麗絲一副交給我的架勢,讓克萊恩徹底放下心來,他轉而又告訴愛麗絲:
“我把羅塞爾大帝最後陵寢位置的線索告訴貝爾納黛了。”
“應該的,”愛麗絲沒什麼意見,“正好讓她去查……大帝在日記上沒說具體位置,但她說不定知情。”
克萊恩也點點頭,他們很快又各自返回了現實世界,“生命手杖”又被愛麗絲放回克萊恩身邊,克萊恩拿著手杖送佛爾思進行了一次旅行,隨後靜待卡特琳娜的消息。
達尼茲在三天後送來了特蕾茜的消息,透過特蕾茜,克萊恩成功找到了卡特琳娜的位置,在趕到目的地後,他首先聯係了愛麗絲,得到承諾後,他才低聲誦念起來:
“偉大的戰爭之神,鐵與血的象征,動亂和紛爭的主宰,‘白之魔女’卡特琳娜就在這片區域……”
當然,用的是老鼠秘偶,而且他在事後立刻放棄了那隻老鼠,離開原地。
看著倒在地上的老鼠,愛麗絲滿意地點了點頭,稍作猶豫後沒抹掉克萊恩和老鼠間的聯係,畢竟克萊恩曾同她講述過自己的計劃,核心就是假扮阿蒙,而如果她出現過,克萊恩假扮成阿蒙的可信度就非常低了。
等到一切結束,克萊恩操縱著格爾曼·斯帕羅外觀的秘偶,在玻璃窗前低沉開口道:
“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
那玻璃窗上,瞬間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他穿著黑底紅紋的長袍,隨意套著兜帽,露出了線條柔和、膚色偏棕、欠缺血色的臉孔,正是被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附體的那位“看門人”。
“做得不錯。”這年輕人從窗戶上走了下來,笑著說道。
聽到這句話,克萊恩邊從衣兜裡拿出一件事物,邊上翹起嘴角,頗為愉悅地回應道:
“你也做得不錯。”
說話間,他對著手中的單片眼鏡嗬了口氣,將它戴到了左眼位置。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有那麼一瞬間,冰冷的黑夜變得異常灼熱,仿佛湧動著無形的岩漿。
不過,這一切迅速就恢複了正常。
“紅天使”惡靈上下打量了克萊恩幾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笑道:
“我再說一遍,你很有‘挑釁者’的天賦。
“當初查拉圖消化‘詭法師’魔藥的時候,也沒敢在我麵前假扮阿蒙。”
他語氣不含一點怒意,未說查拉圖為什麼不敢,可被他目光那樣一掃,克萊恩就如同墜入了冰川深處,遍體生寒。
這是他本體的感受,即使隔了一層秘偶,他的後頸和背部依舊汗毛聳立。
這感覺並未持續太久,因為愛麗絲現身擋住了“紅天使”惡靈的視線,瞪眼道:
“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
“你說你要是沒嚇到,你生什麼氣啊?”
“紅天使”的笑容變得冷冽起來,祂望向愛麗絲,回敬道:
“那你又在我麵前囂張什麼?
“你怎麼不去和阿蒙打?”
“那當然是因為我打不過啊?”愛麗絲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祂。
“紅天使”惡靈怒極反笑,祂滿是懇切地問道:“你有考慮過換一條途徑嗎?”
“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非凡者的嗎?”愛麗絲同樣懇切地問道。
“怎麼說?”“紅天使”惡靈揚眉問道。
愛麗絲微微一笑,如實回答道:
“大概在我六七歲的時候,那時我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女孩,我的冰淇淋掉在了地上,我過去撿,結果就掉進了命運長河裡……”
“?”“紅天使”惡靈的臉上露出了費解的表情。
愛麗絲接著說道:
“我本來差點要被淹死了,就在我喘不過氣的時候,我摸到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鑰匙……”
“……”“紅天使”惡靈看起來有很多話想說。
愛麗絲沒再繼續說下去了,她側頭看向身邊的秘偶,好奇問道:
“你剛才嚇到祂沒有?”
“紅天使”惡靈臉上的表情再次凝固,克萊恩看了一眼,決定給祂留點麵子,他避而不答:
“所羅門帝國時期,查拉圖應該已經是天使了,怎麼可能還在消化‘詭法師’魔藥?”
“我說的是小查拉圖。”“紅天使”惡靈暗中鬆了口氣。
接下來,雖然嘴巴仍然堅挺,但“紅天使”惡靈最終同意了克萊恩訊問卡特琳娜的要求,在克萊恩問完後,愛麗絲幫忙消除了卡特琳娜的記憶。
隨後,克萊恩將卡特琳娜交還給“紅天使”惡靈,愛麗絲則衝祂問道:
“你的目的是王室的那份‘征服者’特性?”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嗬”了一聲,嘲笑道:
“怎麼了,小朋友,難道你還真以為,一個序列3的魔女就能成為我的目標了?
“她應該第四紀尾聲就成為半神了,到今天還沒成為天使……這樣的她,你覺得她配嗎?”
小朋友……愛麗絲磨了下牙,隨後揚起燦爛的笑臉,回懟道:
“那確實比不過偉大的紅天使,在第四紀就以魔藥的形式參與了彆人的成神儀式。”
“?”克萊恩開始思考自己現在逃跑是否來得及。
“紅天使”惡靈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祂的臉上卻裂開兩張虛幻的嘴,大喊大叫:
“撕爛祂的嘴!”
報複成功,愛麗絲抓住克萊恩就跑。
佛爾思創作的故事在本周五迎來了第一次高潮,內容大爆,接著這股熱浪,克萊恩於周日晚上順利消化完魔藥。
在經曆了一夜安眠後,第二天,精神飽滿的克萊恩走進書房,利用意識取下自己已提前準備好的魔藥材料,在告知完愛麗絲後,帶著秘偶和材料去了南大陸。
——在得知查拉圖正在貝克蘭德後,出於安全起見,克萊恩決定離遠一點。
他選擇了狂暴海上一座無人島作為晉升地點,再次挑選了一遍曆史文獻後,克萊恩在愛麗絲驚異的眼神中放下準備好的大鍋,依次將材料放入其中,魔藥變成了一團介於液體和氣體之間的暗紅色物體,大小和嬰兒腦袋差不多大。
愛麗絲看著克萊恩通過靈擺占卜確認魔藥的安全性,深刻反省了自己,隨後,她安靜地看著克萊恩服下魔藥。
她的視野中,克萊恩早已不再是完整的人,人形隻是表象,透過表象,她能看見其內蠕動的蟲群,而此刻,那些蟲子蜂擁而上,各自撕下一小塊魔藥,將自己染上暗紅色。
“……”看得傷眼,愛麗絲以手掩麵,阻擋了自己的視野。
旁觀者本應難以看見太多,但恍惚間,愛麗絲卻見到了灰白色的霧氣,以及匿於霧氣當中的那道青黑色的光門。
愛麗絲微微一怔,隻覺得青黑色的光門上似有某種若隱若現的圖案,她嘗試著凝神去看,卻難以看清,直到那副場景消失之前,她也隻辨認出一個圓盤。
那圓盤最外圍呈水銀色,內層由青金到深黑漸變,其上似有圖案,但無法辨認,但這也足夠了,因為愛麗絲想起了她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圓盤——
“命運之輪……”她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克萊恩,“這麼說,鑰匙是不是應該也在裡麵……”
“什麼?”已經完成晉升的克萊恩疑惑地看著她。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神思從恍惚中恢複,接著,她臉色一變,抱起地上的鍋就道:
“快跑!
“我都感覺到了,其他人肯定也感覺到你在這兒晉升了!”
克萊恩立刻正起神色,他沒有任何猶豫,讓兩個秘偶把有價值的東西丟進鍋裡,隨後抓著秘偶就跑。
留在原地的愛麗絲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隨後沉默地在原地丟下一張“世界”牌,作為反占卜的道具,然後抱著鍋一起跑了。
她追到克萊恩的臥室,隨後一把把鍋連同裡麵的東西扔到克萊恩身上,破口大罵:
“你跑都不知道帶上我???”
“你需要我帶?”克萊恩也一臉茫然。
愛麗絲噎了一下,但道理不是這麼講的,她罵罵咧咧道:
“這就是你一聲不吭把所有東西扔我身上自己跑路的理由?”
你這不是也沒事嗎……克萊恩一邊打量她,一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提議道:
“我請你吃冰淇淋?”
“一個不夠。”愛麗絲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克萊恩微微一笑,衝愛麗絲道:“當然,不會隻有一個的,看!”
這麼說著,克萊恩從曆史投影中掏出了三種不同口味的冰淇淋,衝愛麗絲露出了一個明媚燦爛的微笑。
愛麗絲呆在原地,看著那三個冰淇淋,吃驚地張大嘴巴,克萊恩猶嫌不夠,他繼續補充道:
“對了,有個好消息沒來得及告訴你……
“愛麗絲,我的序列3魔藥,好像直接消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