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嚇懵了特莉絲，同樣也嚇懵了愛麗絲。
愛麗絲意識到，那扇門裡透出來的力量比她以為的要多，雖然羅塞爾大帝的日記上隻寫了交流的部份，但“門”先生其實是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的，就是不確定這個感知的程度有多具體。
不過，應該隻是感知，沒辦法乾涉……呃，也許有辦法影響人的心智？這個不確定，唔……
幾個呼吸後，重新冷靜下來的愛麗絲沒有選擇出現，她先給距離失控一步之遙的特莉絲丟了個“重啟”，隨後才回答道：
“不打算。”
女人……不，女孩？
特莉絲皺了下眉，特效被遮掩的情況下，她未能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好轉是能力的作用，她環顧四周，思索來人的身份。
這聲音介於少年人的稚嫩和成年人的韻味之間，特莉絲推斷暗中之人的年齡不會太大，於是本能地，她認為對方的層次也不會太高。
但她的隱藏能瞞過我……是擅長隱匿的序列？不太可能，大概率是高層次的封印物……她和那件封印物的適配性很好，因此能削減負麵作用？
不，其實她還有可能是“不老魔女”……
特莉絲在腦海中思索著可能性，那團漩渦也終於在旋轉中給出了回應：
“嗬嗬……這倒是讓我想起看一位故人……祂也像你一樣……不按常理出牌……你聽說過阿蒙嗎？”
愛麗絲默然一瞬後，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唉，其實我知道你，‘門’先生，阿蒙和我提過你……
“我成為天使時實在太過突兀，那之後，所有的朋友都離我遠去，我因此畏懼與他人交流，好在，我遇見了阿蒙……
“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祂的尊名裡，甚至有我的名字……”
天，天使？
特莉絲懵了，她知道阿蒙是誰，也知道天使代表了什麼，那麼，與阿蒙關係“要好”、年齡不大、晉升突兀的天使……
一個形象自動浮現在腦海裡，她脫口而出：
“命運小姐！”
——雖然她並不清楚這位命運小姐究竟是否熟悉阿蒙，但這樣的性格，確實有傳言中那位命運小姐的風範。
“嗬嗬……看來你們認識……”漩渦這樣回應道。
“我聽說過……”特莉絲回答道。
“我們不認識……你們能快點說正事嗎？”這是愛麗絲的回答，“你為什麼非得見我？我出不出現對你來說有區彆嗎？”
“是沒什麼區彆……我隻是想多找人聊聊天罷了……”漩渦中飄出聲音來，“好吧……既然你不耐煩……奇克的眷者……是奇克讓你來找我的嗎……”
特莉絲不曾回應，她隻恭敬地低下頭道：
“尊敬的‘門’先生，我有事情想請教您。”
“說吧……迷失於黑暗中困在風暴內的歲月實在太過枯燥……難得有人能陪我聊一聊天……”依舊在緩慢旋轉的幽深漩渦內的聲音沒太大變化地回應道。
所以你變成了話癆嗎？不過，看特莉絲的樣子，半神雖然能承受，但還是不太安全啊……等回頭提醒一下“魔術師”小姐。
唔，其實也不能排除特莉絲自己狀態太差的原因，說不定“魔術師”小姐到時候情況會好一點……算了，到時候再說，畢竟她應該會向克萊恩尋求幫助克萊恩又不是不知道，能對外嗎說話的這個“門”先生絕對有問題……
愛麗絲非常有意見地看了眼那個漩渦，隨後看著特莉絲，搖了搖頭。
特莉絲也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我想知道有沒有非正常的辦法進入‘血皇帝’圖鐸當初為晉升‘黑皇帝’修建的九座秘密陵寢。”
不知身在何方，隔著無儘虛空傳來聲音的“門”先生發出了飄忽的笑聲：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這並不困難……我給你一個符號你搜集亦不同途徑非凡者的血液，將它們混合在一起……用靈性沾染著，在陵寢前方，於虛空內描繪出那個符號，就能打開通往裡麵的隱秘通道……”
“……虛空畫符？”愛麗絲下意識問道，“還是血符？”
“怎麼了？”漩渦被的聲音問道。
“不，沒什麼……”愛麗絲否認道。
隻是這樣會讓我想起修真而已……嘖，這裡都沒有修真，也沒有玄幻之類的……好吧，是沒有網文。
羅塞爾大帝，你怎麼不抄點網文過來呢？我想看這個，而且，你抄來的說不定我真沒看過，畢竟“光之鑰”似乎更愛看言情……
唉，回頭我能不能把設定什麼的寫一份給“魔術師”小姐，讓她寫？
愛麗絲摸了摸下巴，把這件事記上了日程。
特莉絲沒有插話，她同樣也沒對自己仍舊良好的狀態感到疑惑，隻認為這是自己適應了的結果，等到兩人聊完，她才接著問道：
“必須二十二條非凡途徑都有？
“每條途徑隻需要一位非凡者的血液，無論他序列幾？
“每條途徑大概需要多少血液？”
等等，血液！不會用我的……不行，我回頭問羅伊·金要一點……
“門”先生依舊用剛才那種囈語般的狀態回答道：
“對……不需要太多……一小管就可以了……保證能描繪完那個符號……”
愛麗絲記了下來。
完成了主要目的後，特莉絲仍沒送走“門”先生，而是繼續執行格爾曼·斯帕羅的委托：
“亞伯拉罕家族想知道怎麼擺脫身上的古老詛咒。”
幽暗的漩渦沉默了好幾秒鐘，歎息著說道：
“布置這樣一個儀式……以‘占卜家’、‘學徒’、‘偷盜者’途徑的半神各一個為祭品……等我脫離風暴，穿透黑暗……那詛咒將不複存在……”
特莉絲對於亞伯拉罕家族怎麼擺脫古老詛咒並沒有興趣，得到答案後，她向著空氣問道：
“您還有問題要問嗎？”
愛麗絲沉吟兩秒後，最終選擇了現身她沒去看特莉絲的表情，隻望著漩渦道：
“嗯……隱身問你問題好像不太禮貌？好吧，其實我是有點好奇……有人曾經告訴過我，阿蒙堪稱真神之下第一人，你……全盛時期的你和全盛時期的阿蒙，誰更能打？”
“門”先生默然一瞬後，歎息般笑道：
“我現在有些相信你和阿蒙關係很好了……我們沒有進行過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雖然有過摩擦，但大概不能作為你眼裡的證據……
“不過，也許你知道，我要比阿蒙多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
“我明白了！”愛麗絲眉開眼笑，“我回去就告訴阿蒙，你說祂打不過你！”
“？”漩渦不語，隻是一味旋轉。
愛麗絲扭頭朝特莉絲命令道：“送客！”
“門”先生並未在特莉絲中止儀式期間做出蠱惑、威脅、汙染等嘗試，等到幽暗的火光漩渦崩解，儀式結束，特莉絲轉頭想說點什麼，愛麗絲卻警惕地後退半步道：
“就算我全都看見了，你也要自己給格爾曼傳消息！”
“……啊？”特莉絲茫然了一下。
但愛麗絲已趁這個機會逃走，特莉絲呆呆地站在原地，幾分鐘後，她吐出一口氣，開始利用冥想平複狀態。
……
從信使小姐處接過特莉絲的來信後，克萊恩坐在椅子上，反複閱讀了幾遍。
在去灰霧之上占卜“門”先生方法的真實性前，他下意識想了想自己能多快搜集齊二十二條非凡途徑的血度：
“這個符號和‘魔術師’小姐椅背後的那個符號很接近……‘占卜家’可以用自己的……‘學徒’找‘魔術師’小姐……偷盜者’途徑的選擇有三個：秘偶化一隻蚊子去叮海柔爾；從‘冰山中將’那個叫做‘花領結’的三副處獲得；請倫納德的老爺爺給……
“‘觀眾’途徑，‘正義’小姐……‘歌頌者’途徑，小‘太陽’……
“‘風暴’途徑，‘倒吊人’先生……‘閱讀者’途徑，‘冰山中將’或者那個叫做盧卡的半神……‘秘祈人’，找‘隱者’女士的二副，‘無血者’希斯·道爾……
“‘收屍人’途徑，靈教團帕特裡克·布雷恩……‘不眠者’途徑，詩人同學……‘戰士’途徑，白銀城大部分民眾或烏特拉夫斯基神……
“‘耕種者’，弗蘭克……‘藥師’，埃姆林……
“‘仲裁人’，休小姐……‘律師’，秘偶丘納斯……
“‘獵人’，達尼茲或者安德森，還有貝爾納黛送來的秘偶……‘魔女’，讓特莉絲自己提供……
“‘囚犯’，莎倫小姐或者馬裡奇……‘罪犯’，這暫時沒有……
“‘怪物’，愛麗絲……呃，愛麗絲會願意給嗎？實在不行讓她去管彆人要……”
……
“阿嚏！”愛麗絲狠狠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甩了甩腦袋，隨後看著眼前的冰淇淋抬頭語氣遲疑地問老板：
“加薄荷我懂，您能告訴我，在冰淇淋上加胡椒，是哪裡傳來的口味嗎……”
“哦，是這樣的，”老板熱情地開口，“今天，有一位先生從我這裡買走了幾根冰淇淋，他分彆拿出了辣椒粉、胡椒粉等東西，要求我灑在冰淇淋上，他說，這是他許久未見的一位朋友給他帶的禮物，可惜他不小心弄丟了，準備從我這裡買一點去賠罪……”
什麼朋友會帶這種禮物……丟了才正常吧？！
“然後呢？”愛麗絲冷靜問道。
“我感到非常驚訝，他走之後，我想了很久，還是準備做一根出來試試味道，這不，剛做好您就來了，這就是緣分啊！”老板用力地拍了一把冰淇淋架子，“小姐，您要買一根嘗嘗嗎？這真是太巧了，我想……”
“我想我還是更喜歡傳統一點的口味，”愛麗絲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您還是將這種新奇的東西留給年輕人吧，我畢竟年紀不小了，比較懷舊。”
年，年紀不小了……？
老板遲疑地看了一眼這張寫滿未成年的臉，猶豫一瞬後，還是低下頭做起了冰淇淋。
吃完冰淇淋，愛麗絲眼前不出意外地罩上一片灰白霧氣，她沒去管慢放地內容，直接敲響了“源堡”的大門，見到了端坐的克萊恩。
走過去坐下後，愛麗絲忽有靈感，湊到克萊恩身邊問道：
“對了……你那個從曆史迷霧掏吃的的能力，是不是能在這裡用？”
克萊恩下意識點了點頭。
愛麗絲聞言，眼前一亮，手一把抓住克萊恩，拉著長音喊道：
“克萊恩～”
她半仰起頭，眼睛裡泛著哀求的光，克萊恩驚恐地打了個冷顫，一把甩開她的手，向後跳離椅子，警惕地問道：
“你又要乾什麼？”
愛麗絲笑吟吟地道：
“開塔羅會太無聊了，人家想吃東西嘛～
“克萊恩，你能不能在每次塔羅會之前，去買幾根冰淇淋，然後在塔羅會上掏出來給我？
“唔，還有，你還可以黑我弄點現代的吃的……”
“……我有個問題，”克萊恩表情虛弱地按住了腦袋，“如果你這樣，那愚者先生的威嚴還剩下多少？”
“有什麼關係呢？”愛麗絲眨了下眼睛，“你很快就會晉升‘奇跡師’，而‘隱者’女士到時候未必能晉升序列3……對塔羅會來說，那時的你和真正的神靈，並無區彆，即使暴露也無關緊要。”
頓了頓，愛麗絲又悠悠道：
“當然啦，就是，你可能會有點社死……畢竟，愚者先生，這裡可是有一個你的同事兼好友在呢……我不是說我。”
她說得還挺有道理的……克萊恩呆滯一瞬，他意識到一切正如愛麗絲所說，他與塔羅會的其他人已經拉開足夠的差距，哪怕是“隱者”女士，現在對他也是望塵莫及——他確實已經相當於真正的神靈，就算現在不是，也就是過幾天的事。
畢竟，天使在過去已經能夠成為從神了，如果不在乎社死，他確實可以不用那麼擔心暴露身份，但是……
“不行！”克萊恩堅定地拒絕道，“我是不可能同意這種事情的，你想都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