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的反應很激烈,愛麗絲便沒有勉強,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因此她隻是一臉失落地看著克萊恩,可憐兮兮地歎氣道:
“好吧……”
反正你總會答應的……
瞄了一眼克萊恩後,愛麗絲又問道:“特莉絲是不是把‘門’先生那兒的結果告訴你了?”
“對!”克萊恩很高興她轉移了話題,“她說……”
他又同愛麗絲說了一遍那個儀式,同時提了自己對各途徑非凡者血液的想法,最後說道:
“然後,我準備問問小‘太陽’,白銀城有沒有多餘的惡魔血肉,至於‘怪物’途徑……”
“……我去問羅伊·金要。”愛麗絲推出了一個擋箭牌。
克萊恩沒有意見,他本也隻是需要血液,他們聊上幾句,愛麗絲向克萊恩提出了一個要求:
“嗯,那個……
“如果你去‘神棄之地’,可以往靠近西大陸的方向走走嗎?雖然我覺得你其實本來也是要去的,畢竟西大陸外麵那個封印……
“不過,我其實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在西大陸的封印旁邊,見到了一座城市,他們……雖然這麼比較沒什麼意義,但至少從外表上,他們過得比白銀城還要慘。
“我希望你幫我給他們帶去食物,如果可以,‘生命權杖’也在你身上,你還可以問小‘太陽’借用那枚十字架……我希望你治愈他們的疾病,清除他們的汙染。”
“……好,”克萊恩沒有拒絕,“不過,‘神棄之地’會不會還有更多的城市?”
“也許有,”愛麗絲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沒有親眼見過,畢竟,大多數城市應該都已經成了遺跡……”
克萊恩啞然,他又問道:
“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如果來得及的話,我能不能,試著多帶出來一些人?這會有什麼影響嗎?”
“……幸好你沒直接去做,”愛麗絲瞥了一眼克萊恩,“‘神棄之地’,那可是‘遠古太陽神’的大本營……你搶祂的信徒,不怕祂找上門的?”
“如果你指的是‘真實造物主’的話,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仇已經夠多了……”克萊恩表情怪異。
愛麗絲被他這句話說的噎了一下,旋即反駁道:
“這不一樣,那些都隻是小事,而且那麼做,亞當隻會支持你,但是……
“如果你真的把‘神棄之地’的信徒搬空了,亞當應該也不會放過你的,哦,還有阿蒙……”
“……那,如果我路上遇見了,就帶出來,這總沒問題吧?”克萊恩語氣遲疑。
“反正彆太多吧……雖然我也不知道多少算多。”愛麗絲搖了搖頭。
他們又聊了幾句,愛麗絲便主動下線,去找羅伊·金索要血液。
……
貝克蘭德北區的一家旅館內,一個留有黑色長發、穿長袍的青年正端坐著,看著麵前的五根冰淇淋。
這五根冰淇淋做的精美誘人,上麵的螺旋漂亮極了,好似剛做出來的一樣,除了它們上麵分彆撒著辣椒粉、胡椒粉、蔥沫、薑沫和蒜沫以外,一切都完美極了。
這正是威爾。
威爾已經看了這幾個冰淇淋非常長的時間,在路過冰淇淋的攤位時,祂想起了許久之前,愛麗絲送過來的那支倒了辣椒粉的冰淇淋。
祂沒有吃。
但威爾不會忘記那支冰淇淋,祂在冰淇淋攤位前看了一會,便產生了一種讓老板撒上辣椒粉試試看的衝動,於是祂去買辣椒粉,然後……順便買了點其他調料。
在威爾的要求下,老板最終做出了這口味獨特的冰淇淋,威爾帶著他們離開,並且開始後悔自己的頭腦一熱,恨不得用“重啟”讓一切回到祂買冰淇淋之前。
但威爾沒有濫用非凡能力的習慣,祂最終帶著這五根古怪口味的冰淇淋返回,隨後和它們相對而坐。
要不……嘗嘗?
猶豫了不知道多久以後,威爾終於伸出了手,拿起最中間那根、也是他最熟悉那根冰淇淋。
那根加了辣椒的。
一刻鐘後,威爾艱難地咽下最後一口冰淇淋,點評道:
“和我想的一樣難吃。
“她不見的這些年是乾什麼去了,怎麼能想到……想到這麼荒謬的東西?
“她……嘶,好辣。”
威爾吐了下舌頭,起身準備去找點喝的。
……
戴裡克正在喝牛奶,吃蘑菇做的麵包。
照白銀城的時間來算,這會應該算是早上,因為閃電頻率剛剛增加。
在向愚者先生祈禱後,白銀城成功拿到了蘑菇,上麵有愛麗絲口述、克萊恩翻譯並手寫的各種食物的做法和營養效果,她尤其強調了未成年人要多喝牛奶,這能讓他們長得更高更壯。
於是,並不喜歡喝牛奶的戴裡克,也和其他的未成年人一起喝起了牛奶。
當然,僅限於牛奶,其他的食物戴裡克都很喜歡,譬如命運小姐介紹的,可以用來作為主食、每餐必不可少的麵包。
這由一種據說相當於小麥的蘑菇製作,這種蘑菇上麵布滿了金色星星,菌蓋有成年男性手掌那麼大,在愛麗絲的描述中,這種蘑菇最適合用來被磨成粉,製作麵包——其實愛麗絲還提了饅頭包子等東方食物,還吐槽過法棍和大列巴這對矛和盾,但克萊恩偷工減料,一句都沒往上寫,隻寫了最關鍵的部份。
除了這些以外,愛麗絲還介紹了每種蘑菇熟了以後的樣子,這是克萊恩和愛麗絲的經驗之談,主要由愛麗絲測試,克萊恩總結。
白銀城在檢驗了這些蘑菇的安全性後,舉辦了一場蘑菇祭,並且付出了一份“古典煉金師”的魔藥配方。
之後,這些蘑菇便成為了白銀城的主要食物,當然,這也並非沒有問題——由於在上千年的清理中,白銀城周圍已經足夠安全,導致屍體的數量不太夠,主要是那種用來做麵包的蘑菇,產量還是不太足。
戴裡克聽說,有人為了獵取怪物,培養蘑菇,故意將自己置身在了黑暗裡,希望能成為誘餌。
然後,他就被吃掉了。
戴裡克邊吃早餐邊總結自己聽到的消息和感受,這是克萊恩私自寫上去的要求,他希望戴裡克給出蘑菇的改進方向,他好去跟弗蘭克提出意見,防止弗蘭克想不開。
終於咽下最後一口牛奶,戴裡克正要繼續吃麵包,忽然有所感應,望向了窗外。
門外的陰影裡長出了一個人,隔空說道:“戴裡克,首席讓我把這瓶血液給你。”
首席回來了?戴裡克猛地站起身道:“好的,謝謝。”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門縫裡的陰影活了過來,湧動著推出了一個金屬小瓶。
戴裡克很清楚,裡麵裝的是“世界”先生要的惡魔血夜。
……
羅伊·金問都沒問就交出了血液,果斷得讓愛麗絲都有些害怕,她像是生怕被纏上一樣跑了。
把血液交給克萊恩後,愛麗絲思索一瞬,決定給弗蘭克·李寫一封信,關於那些蘑菇的。
『
親愛的弗蘭克:
很抱歉這麼晚才給你回信,我和格爾曼一一嘗試了你的蘑菇,不得不說,每一種都棒極了!
我和格爾曼將這些蘑菇交給了真正需要它們的人,它們換來了一份古典煉金師的魔藥配方,我想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格爾曼就會把它交給“星之上將”女士,你可以期待一下了。
其實,聽說這種蘑菇的存在時,拿到蘑菇的人還問了我一個問題,不過,我覺得它對現階段的你來說太危險了,也許等你晉升半神,我們可以再聊聊這個問題。
對了,夏爾夫怎麼樣了?希望他還好,畢竟你知道的,一個合適的助手並不好找。
你的朋友,愛麗絲。
』
她在認真斟酌字句後把信交給了蕾妮特,信使小姐不會拒絕送這封信,至於金幣……
“問弗蘭克要,或者你問格爾曼要。”愛麗絲冷漠地道。
於是,信使小姐就這樣叼著信離開了,至於誰付了錢……
從愚者先生沒有找她算賬這件事來看,大概是弗蘭克吧。
……
揭開覆蓋的“紙人天使”,克萊恩將那瓶惡魔血液倒進了陶瓷罐子裡,用具現出來的玻璃細棒攪拌了好一陣。
“呼,總算搜集齊了。”最後,他凝望了幾秒,感歎了一句。
這樣一來,在喬治三世舉行儀式前,他還有足夠的時間額外做一些準備。
至於“刺客”和“惡魔”的血液是否來得及消去與本人的聯係,克萊恩並不關心,因為他確認了這兩份血液的原主已經死亡。
——他占卜“刺客”血液的來曆是想弄清楚它是否屬於魔女特莉絲,若屬於,則考慮要不要留一點下來,事後塗抹至《格羅塞爾遊記》表麵。
結果讓他失望,但一點也不讓他意外,同樣擅長占卜和詛咒的魔女,不可能不提防類似的手段。
不過,“教唆者”魔藥有沒有提升智商的效果?還有“陰謀家”……如果沒有,我真的很難想象達尼茲要怎麼繼續晉升……
克萊恩一邊想著,一邊將麵前的陶瓷罐子丟入了雜物堆。
他旋即返回現實世界,瀏覽起魔女特莉絲提供的詳細儀式。
這是可以幫助克萊恩在滿月時與“門”先生對話的儀式。
“一共九種寶石——這會不會太奢侈了?”閱讀之中,克萊恩隨口低語了兩句。
儘管自身已經是貝克蘭德知名的富商和大慈善家,寶石他也並不是買不起,但克萊恩還是維持了從前的節儉,每次計算餘額時都會精確到便士。
看到這個儀式時,他本能地計算了一番價格,隨後做下了一個嚴肅的決定。
如果到時候打算嘗試,我就用曆史投影裡的寶石代替……不行再去買!
……
“確定了他的身份嗎?”街道上,一個身著郵遞員服飾的青年停下單車,伸手揉了揉右眼眶,“真是的,貝克蘭德的風暴教會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最近在嚴查右眼戴單片眼鏡的人,連黑眼圈和右眼眶有一圈花紋的貓或者狗都不放過……我又不敢寄生教會的人,怕被他們發現,唉……”
“是啊,是啊,”祂的左耳處,一隻螞蟻碰了碰觸角,發出細小的聲音,“不僅如此,他們還開始清掃下水道之類的地方,貝克蘭德最近連老鼠都變少了……”
“最慘的還是烏鴉!”祂的衣服扣子亮了一下,“我敢說,這附近現在已經沒有活著的烏鴉了!”
“真不知道是誰舉報的我們……”祂的一根頭發翹了一下,“難道是愛麗絲?”
“祂不知道我們在這裡,”郵遞員又揉了一下右眼眶,搖了搖頭,“唉……”
“唉……”周圍的樹木晃動著,各種昆蟲和微生物紛紛駐足,發出了共同的歎息聲。
“好了,聊聊正事吧,”郵遞員微笑著製止了祂們的喧鬨,“既然已經確定了他是黑夜教會新上任的‘紅手套’隊長,也許我們該考慮計劃了……還有本體,我們得向本體彙報這件事了,包括貝克蘭德最近異常的戒嚴。”
“你不打算隱瞞這件事嗎?”螞蟻晃動了一下觸角,“說真的,我還蠻期待本體戴著單片眼鏡來到這裡,然後被抓住的場麵的。”
“我本來也有這樣的想法,”郵遞員青年微笑著道,“但你沒聽說嗎?本體之前考慮過,要在我們中間挑一個去給人當寵物狗……”
“……啊?”那隻螞蟻不動了,“給誰?”
“你知道是誰的,”郵遞員青年歎息道,“我不想自己有那一天,如果你有這個誌向,倒是可以試試,畢竟……”
祂唇角咧開戲謔的笑意,壓低聲音蠱惑道:
“我聽說,她有讓分身脫離本體控製的辦法哦~
“你難道不想擺脫本體的監視和控製,成為新的本體嗎?快去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那隻螞蟻動彈了一下,隨後用同樣帶著戲謔的聲音回答道:
“我會把你的願望轉述給本體的,我相信本體很樂意滿足你,你現在可以去調查她喜歡什麼品種的寵物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