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島具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看到田上八郎頭上正源源不斷的流著鮮血,他連忙朝旁邊的人吩咐:“去叫軍過來,但動作小一點,不要讓彆人察覺這裡的狀況。”
軍醫是早就準備好的,為的就是防範這種情況,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至於不讓彆人察覺這裡的情況,是怕那些水兵熱血上頭,衝進來將這幾個陸軍馬鹿弄死了。
將事情吩咐好後,鮫島具重才朝被按住的大熊正吉大聲訓斥起來,“你在乾什麼!忘了長穀川長官說過的話了嗎!”
此次“96事件”不論是長穀川清又或者是鬆井石根,他們都認為有些蹊蹺,感覺事情那麼簡單。
同時為了保證雙方在上海的利益,都理智的沒有馬上翻臉。
所以他們此次交涉,都是由二把手三把手出麵,為的就是讓事情能夠有緩和的餘地。
剛才那一擊還好被那個大佐擋下了,要是沒擋下導致飯沼守被打死在軍艦上,那什麼都不用談了。
不過看那個大佐的樣子,好像傷得不輕,接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啊
“我……我……”
“噗!”
大熊正吉看著參謀長那滿臉怒色的樣子,又看了看倒在飯沼守懷裡的田上八郎,氣急攻心之下居然直接吐起了血。
“他們重要,那我們就不重要嗎,憑什麼,該死的陸軍馬鹿!”
想起第5水雷戰隊被炸死那麼多人,並且自己也差點被炸死,越來越氣的他,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原本按著大熊正吉,希望他不要再衝動的幾個海軍將軍,發現對方吐血暈了過去後,紛紛驚呼起來。
“大熊君!”
“司令官閣下!”
鮫島具重也沒想到大熊正吉會這麼氣,之前他表現得還是挺冷靜的,不然也不會被批準參加和陸軍的交涉。
他和赤阪武誌的作用,就是作為證人和陸軍馬鹿對峙,可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事情該怎麼進行下去呢。
這時外麵那些職級比較低的軍官,好像也察覺到了會議室裡的不對勁。
不過他們並沒有衝進去,對麵那幾個陸軍老頭子雖然位高權重,但這裡可是海軍的地盤,就憑他們幾個人,還能翻天不成。
相對於海軍的淡定,那兩支跟著飯沼守一起上船的陸軍分隊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這兩支分隊,都是從第三師團抽調出來的精銳,就連最普通的士兵都是由軍曹假扮的。
雖然來之前飯沼已經提醒過,在對方的軍艦上要保持克製,現在陸軍還無法掀桌子單乾,有些時候該忍還是得忍。
但要是參謀長和旅團長等人的生命遭到威脅,他們這兩個分隊可不會管局勢如何,該翻臉還是得翻。
中平康生是第三師團的一名中隊長,現在是兩個假扮的兩個分隊長其中之一。
“裡麵發生了什麼事!”
見軍醫推開門進入會議室,中平康生本想湊過去看看情況,但卻被一個少佐帶著人攔住了。
他皺眉頭看著攔在麵前的海軍大尉,強忍怒氣,“請閣下讓一下,我必須確保參謀長他們的安全。”
對麵那個少佐不但沒讓,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用怪模怪的語氣學道:“呦呦呦,請閣下讓一下,哈哈哈,真是一群馬鹿。”
“哈哈哈哈,少佐閣下說的沒錯!”
“看看這群鄉巴佬,居然敢站在我們的軍艦上,簡直是玷汙了她!”
他身旁的那些水兵,看到自家長官的樣子,也捧場的大笑起來。
“你們才是馬鹿!竟然敢這樣羞辱”
沒等中平康生說話,另一個同樣是假扮的分隊長,但實際職位是大隊長的久保健介已經忍不住了,朝對方大罵起來。
他已經不爽很久了,之前海軍居然說為了安全,陸軍的大船不準接近軍艦。
任何人想要登上川內號,必須通過無動力的小船劃過來。
於是他們這負責交涉的二十多人,就這樣灰溜溜的劃了過來。
要知道其中可是有好幾位將軍的啊,這場麵之前海軍哪有機會看到。
甚至有些水兵,在飯沼守一行人還沒上船時,用相機將他們這狼狽的一幕拍了下來。
照片裡幾位將軍黑著臉,站在一艘搖搖晃晃的小船上,旁邊是吭哧吭哧劃劃水的士兵,而海軍則站在宏偉的軍艦上,用手指著對麵哈哈大笑。
這張世界名畫,海軍準備洗出來後,用相框裝裱放進軍史館裡,供後輩們好好瞻仰。
當然,現在久保健介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被拍下來了,他憤怒的是自登上軍艦後,隨行士兵的武器就全部被沒收。
沒收就沒收吧,畢竟“陸軍”才剛炸沉他們的軍艦,小心點也沒錯。就當是久保健介之前剛聽到這個消息時,表現出幸災樂禍的補償好了。
但這樣還不算,海軍在沒收武器後,除兩個分隊長外,其餘手無寸鐵可憐蟲都趕到了會議室旁的一個房間裡,禁止任何人走動。
海軍給出的解釋是,因為之前的“誤會”,導致現在水兵對陸軍很敵視,將大家安排在一個地方,這樣也是為了保證安全。
紅豆泥私密馬賽,閣下請原諒我們!
但在久保健介眼裡,這是羞辱!對陸軍的極致羞辱!
甚至現在連演都不演了,直接明晃晃的羞辱起來。
再加上會議室好像出了什麼狀況,久保健介哪裡還忍得住,當即伸手摸向腰間,想要拔槍將眼前這個讓他感到無比厭惡的家夥乾掉。
但手卻摸了個空後,他才想起槍已經全被收走了,並且自己現在的角色是步兵分隊長,哪裡還有什麼手槍。
看著對麵那個海軍少佐嘲弄的眼神,久保健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拳頭就重重的打了過去。
其實那個海軍少佐早就看出來這久保健介一行人是假扮的了,並且看樣子軍銜還不小的樣子,所以之前就是在故意嘲諷。
海軍之前損失那麼大,並且所有證據都表明,這一切都是陸軍乾的。
現在隻是嘲諷幾句,已經很克製了,之前要不是有鮫島參謀長反複叮囑,這群馬鹿哪裡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嘭!”
“少佐閣下!”
久保健介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海軍少佐麵門上,瞬間就讓對方鼻血就飆了出來。
“啊!不準開槍!把他給我抓住!”
海軍少佐沒料到對方在沒有槍的情況下,居然敢朝他動手,這一拳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鼻梁骨都斷了。
他用手捂著鼻子,保持著最後的克製,沒有讓水兵將對方當場射殺。
準備一會將這個“以下犯上”的家夥,直接交給鮫島參謀長處理,為海陸兩軍的交涉爭取更多利益。
“我管你之前是什麼軍銜,在這裡你就是一個小小的分隊長,居然敢在明麵上朝一個海軍少佐動手”
聽到少佐閣下的話,水兵們隻能無奈的將槍給收了起來,惡狠狠的朝久保健介撲去。
“該死的家夥,居然還敢反抗,給我打!”
久保健介當然不會束手就擒,當即和那些想要抓他的水兵扭打起來,“哈哈哈,海軍才是馬鹿,這麼多人打不過我一個!”
對麵那麼多人他當然不是對手,不一會就被疊羅漢般壓在了地上。
雖然此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仍在嘴硬,將水兵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在水兵的眼裡,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軍曹而已,打了也就打了。
甚至就算知道身下這人其實是中佐,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依舊不會手軟。
中平康生看到大隊長被揍得鼻青臉腫,並沒有上前幫忙,而是隱晦的和久保健介點頭後,悄悄溜到那群被軟禁士兵的門口。
他一句“行動!”,就讓這些實際最低都是軍曹扮演的士兵領會到意圖,紛紛開始了“暴動”。
這些人都是從軍多年的老手,對於現在這種任人宰割的局麵,他們是非常不習慣的。
並且彆以為陸軍真那麼好欺負,在來之前,師團長就專門下過一道命令,那就是當參謀長等人生命遭到威脅時,不必顧忌其他的,直接
原先安排軟禁的房間可不是在會議室旁,現在這個位置是他們極力爭取的結果,為的就是應對這種情況。
“你們這群混蛋想乾什麼!彆動……”
“嘭!”
……
會議室內,軍醫在檢查完大熊正吉和田上八郎的情況後,在鮫島具重耳邊小聲彙報道:“參謀長閣下,大熊正吉將軍目前情況還好,不會危及生命……”
鮫島具重聽到這話鬆了口氣,看大熊君剛才那瘋狂吐血的樣子,他還以為很嚴重呢,現在沒事就好。
但軍醫接下來的話讓他眉頭又皺了起來,“陸軍的那個大佐,後腦和頸椎遭到重擊,現在情況太不太好,很有可能危及生命,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就算他現在保住了生命,但下半輩子可能都需要躺在床上了。”
“這……”
鮫島具重聽完彙報後,轉頭看向極度虛弱的田上八郎,接著又看看正對他怒目而視的兩位旅團長,此刻心裡有些沒底。
“這件事還能有緩和的餘地嗎?如果沒有陸軍幫忙,我們虹口的利益該怎麼辦,甚至上海是否還能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