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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風雨中的戰歌共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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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雲逸腰間的鈴鐺再度輕響,與徐長卿的劍鳴、付明的酒歌、慕秋的鈴音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曲風雨中的戰歌。他忽然想起蒼梧居士的話:"江湖的光,從來不是太陽的獨輝,而是萬千星火的共明。"此刻,他手中的刀,腰間的鈴,身邊的人,都是這星火中的一束——而無數束這樣的星火,終將照亮整個江湖的夜空。

雲逸聽聞"莫刀客"三字,眼底驟然亮起星辰般的光,抱拳時破雲刀鞘重重磕在膝蓋上,發出清越如鳴玉的聲響:"原來是嘉寶國「斬風無痕」莫前輩!晚輩曾在蒼梧山居的《江湖刀譜》上見過您的「風行十五式」圖譜,今日得見真容,直如星子落懷!"少年腰間銀鈴隨動作輕晃,繩結間露出半枚狼首雕紋,正是恒峪山雪狼圖騰的標誌。

"哈哈!老居士竟肯收徒,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了!"莫白的笑聲震得洞頂水珠墜落,他伸手捏了捏雲逸的肩膀,如驗刀般上下打量,"當年我們在恒峪山論刀,他抱著酒葫蘆說'刀客一脈,單傳為貴',如今倒好,被你這小家夥破了例!"老人的青衫袖口翻起,露出小臂上的刀疤——那是三十年前與魔教教主交手時留下的,形如展翅蒼鷹。

"師父說,江湖要變天了。"雲逸解下浸滿雨水的披風,露出內襯上的星隕暗紋,火光映得他側臉如鎏金,"他讓我帶著「星隕刀」和「雪狼鈴」先走,說帝都劍會的水,比恒峪山的雪還深。"莫白的指尖剛觸到銀鈴,鈴身突然彈出三道青銅暗紋,分彆刻著"風""雷""電"三字,正是莫家機關術的「三才鎖」。"這老東西"老人忽然輕笑,"當年我幫他設計這鈴時,說要留個機關讓徒弟解著玩,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付明往火塘裡添了根鬆枝,劈裡啪啦的火星濺起,將莫白的影子投在洞壁上,那影子手中的刀竟比實體更長三寸——正是莫家刀"鞘短刀長"的秘傳設計。"晚輩曾聽塞北刀客說,莫家刀出鞘必見血,"付明晃著空酒葫蘆,喉結滾動,"不知前輩這斬風刀"話未說完,便見莫白手腕輕抖,眾人腰間兵器突然同時一震:斬風刀已出鞘三寸,刀身泛著幽藍熒光,刀柄齒輪間滲出一線毒液,在火光中宛如活物。

"莫家刀不是死物,是活的機關。"莫白轉動刀柄,齒輪發出細密的"哢哢"聲,刀身竟又伸長兩寸,"這柄斬風刀裡藏著十二道機關:袖箭可破百步穿楊,迷煙取自西域曼陀羅,索鉤能承重千斤"他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洞口垂落的雨簾上,聲音低了幾分,"可我那徒兒偏說,機關術是'旁門左道',不如真刀真槍來得痛快。"

雲逸瞥見老人袖口露出的信箋一角,泛黃的宣紙上"父親大人親啟"的字跡雖被雨水暈開,卻仍透著少年人的剛勁。他不動聲色地將烤好的鹿肉推到莫白麵前,油脂滴在火中發出"滋滋"響:"晚輩今日在水之森外,遇見清風劍派的斷後弟子,他們說有個少年持斷劍力戰魔教「血手人屠」"他故意頓住,看著莫白驟然繃緊的下頜線,"左眼角有顆淚痣,劍穗上係著半枚狼首玉佩。"

"硯兒!"莫白猛然抓住雲逸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老人掌心的老繭擦過少年皮膚,卻在觸到他腕間疤痕時驟然鬆開——那道月牙形的疤,竟與自己徒兒練刀時磨出的位置分毫不差。"他可曾說去向?"莫白的聲音發顫,斬風刀鞘在膝頭磕出悶響,"他十七歲生辰時,我送他那柄斷刃劍,他說要'以殘劍斬儘世間不平'"

雲逸點頭,將懷中的碎玉佩掏出:"這是在戰場邊緣撿到的,狼首缺角處有'硯'字刻痕。"他望著老人驟然亮起的眼睛,輕聲道:"那少年最後朝東南方突圍,而東南方" "是帝都!"莫白猛然起身,斬風刀出鞘半尺,刀光映得他瞳孔發亮,"他定是去參加劍會,定是!"老人轉身時,青衫上的刀紋與雲逸的銀鈴同時晃出殘影,宛如兩代刀客的信念在火光中相撞。

洞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過洞口的藤蔓,在莫白發間織出一片銀霜。雲逸看著老人仔細收好碎玉佩,忽然想起蒼梧居士說過的"江湖刀柄相傳,不過是有人放不下的牽掛"。他摸了摸腰間銀鈴,暗紋裡還留著莫白指尖的溫度,忽然明白:這柄斬風刀,藏著的不是機關秘術,而是一位父親對徒兒的千萬句未說之言。

"前輩,"雲逸將自己的乾糧分給莫白,鹿肉的香氣混著鬆煙,"明日隨我們一起走吧。帝都劍會,或許能尋到令徒的蹤跡。"老人咬著鹿肉,眼角皺紋裡嵌著淚光,卻仍笑著點頭,斬風刀在膝頭輕晃,齒輪間的毒液已被雨水洗淨——此刻的刀,不再是殺人的機關,而是尋子的羅盤。

火光跳動間,雲逸看見莫白袖口的信箋被風吹開一角,裡麵掉出張泛黃的畫像:十七八歲的少年倚著斷劍,左眼角淚痣旁沾著草屑,嘴角卻揚著不羈的笑。那笑容,竟與雲逸初入江湖時一模一樣。他忽然明白,江湖之所以生生不息,不是因為刀光劍影,而是因為總有人帶著牽掛與信念,不斷走向更遼闊的遠方。

莫白的手掌在斬風刀鞘上摩挲了三遍,才戀戀不舍地將刀放在雲逸掌心。刀柄上的齒輪紋路還帶著他的體溫,刀鞘開合處刻著細小的"硯"字,那是二十年前親手為徒兒刻下的小名。"這刀裡的第十二道機關"老人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是他十歲那年非要加的'驚喜',按下去會彈出會彈出一朵木雕梅花。"

雲逸指尖輕觸機關,果然聽見細微的"哢嗒"聲,一朵袖珍梅花從刀柄頂端轉出,花瓣上還刻著"莫"字小篆。他忽然想起唐秋雪在他刀鞘上纏的銀鈴穗子,想起風悠然塞在他行囊裡的桂花糖——原來江湖大俠的兵器上,都藏著這般柔軟的牽掛。

"替我告訴他"莫白彆過臉去,望著洞外漸亮的天空,喉結滾動著咽下哽咽,"莫家刀從來不是冰冷的機關,是刀柄相連的溫度。斷劍能斬賊,殘刀可護心"老人忽然輕笑,用袖口擦掉眼角的濕潤,"若他嫌這機關麻煩,便讓他用真刀真槍去闖,我這把老骨頭,替他擋著背後的暗箭!"

雨停後的第一縷陽光穿過洞口藤蔓,在莫白白發上織出金色的網。老人坐在一塊殘碑上,借著天光擦拭徒兒的斷刃劍,劍鋒映出他眼角的皺紋,卻映不出眼底的溫柔。雲逸看見那劍身上新刻了行小字:"硯兒親啟,父隨其後",字跡未乾,還沾著石屑。

"江湖路遠,唯情可渡。"雲逸默念著蒼梧居士信中的話,指尖撫過銀鈴暗紋。鈴身裡藏著的雪狼骨,是師父在他入門時親手打磨的;鈴舌上刻的"逸"字,是師姐唐秋雪用繡花針一點點刻的;而鈴穗上係著的武當結,是風悠然用自己的絲帶編的——原來他早已被這麼多溫暖包裹著,從未獨行。

隊伍整裝時,莫白忽然拽住雲逸,將一枚青銅齒輪塞進他掌心。齒輪邊緣刻著複雜的星圖,中心嵌著半顆狼首寶石,正是莫家"萬象匣"的鑰匙。"城西機巧閣的門環上刻著魯班鎖,"老人壓低聲音,像在說一個秘密,"用這齒輪轉三圈,我師弟自會開門。他那兒藏著莫家三十年的兵器圖譜還有,硯兒小時候最愛去的玩具箱。"

雲逸握緊齒輪,凹凸的紋路硌著掌心,卻讓他想起第一次握刀時的觸感。遠處傳來付明催促的聲音,胡曉峰正在整隊,慕秋的七煞鈴響成一片。莫白轉身時,青衫上的刀紋與他的銀鈴同時揚起,陽光穿過兩人之間的空隙,在地麵投下交疊的影子——少年的影子帶著鋒芒,老人的影子帶著滄桑,卻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延伸。

"前輩,"雲逸忽然開口,將自己的"星隕令"塞進莫白腰間,七十二枚銅鈴又多了一枚,"此去帝都,您不是一個人。"老人低頭看著狼頭圖騰,忽然伸手拍了拍雲逸肩膀,力道大得讓少年踉蹌半步:"好小子,果然有老居士的風範!"他的笑聲裡帶著釋然,斬風刀在腰間輕晃,梅花機關彈出又縮回,像極了一顆跳動的心。

啟程的號角響起時,雲逸望著莫白走在隊伍中間,老人時不時伸手拂過劍柄紅繩,仿佛在觸碰徒兒的溫度。他忽然明白,江湖的刀光劍影裡,最鋒利的從來不是兵器,而是人心的牽掛與信念。當莫白的斬風刀與他的破雲刀同時出鞘時,那交織的刀光裡,藏著的不僅是兩代刀客的傳承,更是無數江湖人對正義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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