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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碎玉成梳鐵骨藏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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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好起來的。”雲逸望向窗外,啟明星已升至中天,“醫聖穀的金雲果雖好,卻不如她自己的戰意管用。你可知她昏迷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他忽然輕笑,“她說「刀還沒殺夠魔教的人」,就憑這口氣,閻王爺也得繞著她走。”

夜風卷著細沙拍在窗紙上,將案幾上的密報吹得嘩嘩作響。雲逸拾起張被吹落的紙,上麵用密語寫著“赤焰壇異動”,字跡邊緣帶著灼燒的痕跡。他想起蘇明燭說過,赤焰壇擅長煉製火器,若讓他們得了“赤焰石”,恐怕整個帝都都要被火海吞噬。

“沈堂主,”他將密報按在輿圖的赤焰壇位置,“派「夜梟」精銳潛入毒龍窟,務必查清他們征調民夫的真相。另外……”他摸出懷裡的青銅令牌,“持此牌去醫聖穀,借三百斤「辟毒散」——毒蠍子的陰毒,該讓她自己嘗嘗了。”

沈月影接過令牌,指尖觸到牌麵刻著的“天刀”二字,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滄州街頭,那個抱著藥包奔跑的少女,如何被獨孤雪一把拽進巷口,刀刃擦著她的發梢劈開魔教殺手的頭顱。“屬下明白,”她將令牌收入衣襟,“若毒蠍子的據點是座山,我們便削平它;若是條河,我們便抽乾它——總之,定要讓副門主醒來時,看見黑風崖的狼首旗。”

離開情報堂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雲逸望著駐地牆上新刷的“殺魔”標語,想起莫白說過的話:“江湖越亂,越要讓百姓看見希望。”遠處,護衛隊的晨訓聲整齊劃一,刀光在晨光中劃出銀色的漣漪,與情報堂內未熄的燭火遙相呼應。

他摸出銀哨,放在唇邊輕輕一吹,遠處立刻傳來夜梟振翅的聲音。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天刀門的底氣,從來不是單打獨鬥的英雄主義,而是無數個像沈月影這樣的俠士,用刀刃、用智慧、用信念,共同織就的一張守護之網。

而他,有幸成為這張網的織網人。當第一縷朝陽躍出地平線時,雲逸握緊破雲刀,刀刃上的星隕紋路與沈月影案頭的狼首旗,同時被染成了金色——那是即將到來的黎明的顏色。

“門主!”巡邏隊隊長張明在雨中挺直腰背,甲胄上的“衛”字徽記被雨水衝刷得發亮,像嵌著枚銀釘。他懷裡抱著的機關匣子滴滴答答淌水,卻死死護在胸口:“第三隊的「袖裡弩」都試過了,雨天也能連發五次!”少年的眼睛亮如晨星,帽簷上的狼首翎羽還沾著昨夜檢修時的機油。

雲逸伸手替他扶正歪斜的甲胄,觸到少年後背的濕冷——那是連夜趕工的汗水與雨水混在一起的溫度。“明日開拔前,讓夥房煮些薑湯。”他拍了拍張明的肩膀,注意到少年袖口露出的舊傷疤,那是三個月前在龍爭穀替兄弟擋刀留下的,“等武林大會結束,帶你們去「玄機堂」挑新家夥——莫堂主新改良的「暴雨梨花弩」,能在二十步穿鐵盾。”

行至天古城西市時,細雨已織成灰蒙蒙的簾幕。青石板路上,賣糖畫的張老漢正頂著油布收拾銅鍋,糖稀在雨中凝成琥珀色的珠串;賣菜的王嬸挎著空竹籃小跑,竹籃邊緣的野花被雨打蔫,卻仍倔強地開著。唯有巷口的“鐵器行”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陳老頭的鐵砧上濺著火星,在雨幕中劃出轉瞬即逝的光。

雲逸駐足望去,老人麵前擺著五把粗製刀胚,刀身纏著稻草繩,刀柄刻著簡單的防滑紋。其中一把的刀胚上,隱約能看見用炭筆勾勒的狼首輪廓——那是百姓對天刀門的期許。“陳叔,”他走進鐵器行,避雨的同時接過老人遞來的木凳,“這些刀胚賣多少錢?”

“十文一把。”陳老頭擦了把汗,鐵砧上的火星濺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都是給莊戶人打鐮刀剩下的邊角料,勉強能當防身刀使。”他忽然壓低聲音,“聽說天刀門在招鐵匠?老朽年輕時給「斷刀門」打過兵器,若不嫌棄……”

雲逸望著老人龜裂的手掌,想起莫白鍛造時專注的神情。滄州城的老鐵匠們大多沒了音訊,眼前的陳老頭,或許就是江湖傳承的星火。“明日派弟子來接您,”他摸出碎銀放在鐵砧上,“天刀門要開「鑄刃坊」,既打兵器,也給百姓打農具——就像您說的,刀光裡總得有煙火氣。”

細雨漸密,雲逸撐開油紙傘,傘麵上的狼首暗紋在雨水中若隱若現。他朝著青木山莊的方向走去,途經“濟民粥棚”時,看見夏雨露正給流民分發熱粥,她的醫袍下擺已濕透,卻仍笑著替孩童擦去嘴角的粥漬。遠處的演武場傳來整齊的呼喝聲,天刀門的弟子們在雨中練刀,刀光劈開雨幕的刹那,他仿佛看見獨孤雪站在隊伍前列,雙刃揮出的弧度,與當年蒼梧居士教他的“星隕第一式”分毫不差。

傘骨忽然輕顫,雲逸抬頭,見一隻夜梟落在傘沿,腳上綁著沈月影的密報。他解下紙條,朱砂字跡在雨中洇開:「黑風崖布防圖已送抵情報堂,毒蠍子每日卯時在糧草庫巡視」。他摸出銀哨輕輕一捏,夜梟振翅飛向雨夜,留下一串清越的啼鳴。

“青兒,你看。”他對著傘麵上的狼首暗紋低語,仿佛看見青兒舉著糖畫在雨裡奔跑,發間的銀鈴與獨孤雪的銀哨遙相呼應。雨點打在傘麵上,敲出細密的節奏,卻蓋不住心底騰起的熱意——這江湖或許泥濘,但總有人在縫補傷口,總有人在鍛造希望,總有人在雨中舉起火把。

當第一聲驚雷滾過時,雲逸加快了腳步。他知道,在青木山莊的某個窗口,定有盞燭火為他亮著,就像天刀門的燈火,永遠為江湖中所有心懷正義的人亮著。而這場雨,終將洗淨塵埃,讓埋在泥裡的種子,長出新的枝椏。

雨幕中,狼首旗的輪廓愈發清晰。雲逸握緊傘柄,聽見自己的心跳與遠處的戰鼓同頻——那是江湖的脈搏,是俠義的心跳,是無論多大的風雨都無法澆滅的,永恒的光。

正當雲逸凝視著雨幕中搖曳的燈籠出神時,酒樓的木門“吱呀”一聲破開雨簾,帶進一縷潮濕的鐵鏽味。進來的少年約莫二十歲,灰撲撲的粗布短打洗得發白,右肩因長期背負工具箱而微微傾斜,發間彆著的斷齒木梳上還沾著木屑。他站在門口遲疑片刻,目光被鄰桌的燒雞勾住,喉結滾動的聲響在雨聲中格外清晰,卻被那桌食客嫌惡的揮手動作刺得退後半步,草鞋在青石板上拖出濕漉漉的痕跡。

雲逸不動聲色地夾起一片醬牛肉,餘光卻掃過少年腰間鼓起的皮囊——半枚金屬零件探出頭來,蝴蝶形狀的輪廓上,細如蚊足的紋路正隨著少年的呼吸輕輕顫動。那是機關暗器的飛片,與他在莫白書房見過的“袖裡弩”零件有幾分相似。

“這位少俠……”少年忽然踉蹌著上前,話音未落便被劇烈的咳嗽打斷。他攥緊工具箱的手指關節發白,指縫間露出的老繭足有三層,虎口處還有新鮮的錘痕——那是近日仍在鍛造的證明。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在地麵砸出細小的坑窪,卻掩不住眼底跳動的火光。

雲逸示意他坐下,竹凳在少年屁股底下發出吱呀輕響。“先喝口熱茶。”他推過青瓷杯,看著少年雙手捧杯的姿勢——拇指內側的厚繭說明常年握錘,食指第二節的凹痕則是拉鋸所致。這些細節在燭光下無所遁形,如同刀客審視對手般,雲逸在心中勾勒出少年的過往:鐵鋪學徒、流亡江湖、掙紮求生。

“小人唐海,見過少俠。”少年抹了把嘴,從工具箱底層摸出個青銅匣子。匣子表麵刻著半朵殘花,顯然是未完成的作品,卻在他按下蝶形機關時,“哢嗒”聲中彈出三片泛著幽藍的刀片。刀刃劃過燭光的瞬間,雲逸嗅到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是“鶴頂紅”淬毒。“這匣子能藏在袖中,”唐海的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顫抖,“射出時無聲無息,十個馬匪裡有九個死在這刀下。”

雲逸捏起刀片,鋸齒狀的刃口與天刀門“夜梟隊”改良的“追魂鏢”如出一轍。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在滄州城破時撿到的半塊機關弩零件,此刻與眼前的蝴蝶匣竟能嚴絲合縫。“為何不投靠大派?”他望著少年發間的木梳,那分明是用斷齒的玉簪改的。

“三年前血魔堂燒了鐵鋪,”唐海的聲音忽然低沉,從懷裡掏出半塊焦黑的鐵牌,“師父用這把斷錘擋在我身前,讓我從狗洞裡爬出去。”鐵牌上“鐵刃堂”三個字已燒得模糊,邊緣卻還留著暗紅的血跡,“來帝都後,兵器行的老板說我手上沒老繭,是個隻會耍嘴皮子的‘江湖騙子’……”他忽然苦笑,“其實我這雙手,能摸出精鐵和熟鐵的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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