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月王國的王太子,魯安,將那群無論怎樣踐踏都依舊無法熄滅的叛軍,視作王國存亡的最大威脅。
他下令洛斯菲爾德家族出兵。
緊接著,連守護王都的王國七劍也被派遣出征。
聲名赫赫的騎士團與精銳軍團接連出動,意圖平息在王國各地如野火般爆發的民亂。然而,在這一過程中,王國的根基已被動搖,地方領主被憤怒的叛軍殘忍殺害,局勢急轉直下,一發不可收拾。
“若想以最小的代價鎮壓叛軍,必須出動訓練有素的騎士團!”
“但我們已無法再派兵了!你也很清楚,一旦連留守王都的騎士團也被調走,那月都又由誰來守護?”
“那些家夥就像不知道‘死亡’為何物殺也殺不儘,一波又一波地撲上來!”
出席軍議的貴族們紛紛表達憂慮,談及這場混亂的棘手與王國長期以來的老毛病,兵力匱乏。
麵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叛軍叛亂,王國軍節節敗退。更雪上加霜的是,已有半年未發軍餉的士兵們開始大量出逃,甚至倒戈加入叛軍,王國軍的瓦解迅速加劇。
“洛斯菲爾德伯爵現在何處?”
魯安問道。
有一位貴族答道:
“他應當正在南方鎮壓叛亂。”
被稱為王國獵犬的洛斯菲爾德家族,至今仍對霧月王室效忠不渝。
該家族麾下的勇猛騎士們,在對抗來勢洶洶的叛軍中連戰連捷,勉強遏止了王國的全麵崩潰。若非洛斯菲爾德的存在,連王都之人恐怕都已淪為憤怒民眾的刀下亡魂。
“在這國運飄搖的時刻,王國第一劍究竟去了哪裡!”
一名負責指揮兵力調度的貴族怒吼,怒氣全灑向了那位毫無預兆、突然失蹤的王國第一劍。
海克因·恩維特,已隱去身影。
仿佛是早已預言到霧月王國的滅亡一般。
他將至今積累的所有財富悉數分給了曾在其府中效力的仆人,送他們遣返回鄉。隨後,府邸的主人海克因消失,那象征王國最強劍士的府邸,從此空無一人。
“海克因,你終究還是舍棄了王國!”
王太子怒拍桌案,俊美的麵容因憤懣而扭曲。
魯安表麵性情溫和,骨子裡卻有著唯我獨尊的傲氣,而唯獨對王國第一劍海克因,他一直懷有真摯的敬意。
在年幼懵懂之時,便已將他視作楷模。
他憧憬海克因那超越時代、永不褪色的強大。正因如此,魯安才會立誌複興風雨飄搖的霧月王國,以求得那位劍士的認可。
“向神聖帝國傳去的消息,有回複了嗎!”
魯安高聲喝問。
身為代王執政的王太子,他已行使權力,向神聖帝國請求援軍。
引入外軍,鎮壓叛軍。
在無計可施的絕境中,魯安最終下定決心,準許神聖帝國的軍隊進駐國境,以武力鎮壓叛軍的動亂。
“請三思而行!即便神聖帝國是友邦,也萬不可輕易讓外軍踏足國土!”
多數貴族皆反對此策。
雖處存亡邊緣,但引外軍入境畢竟是重大決策,必須深思熟慮。貴族們對此時皆露出難以言喻的沉重神色。
對此,魯安再次怒吼:
“那你們想怎麼樣!等暴民攻入月都,我們再坐等被殺嗎?若真到那一步,我們在座之人,還有各自的家族與親族,全都會被暴民撕成碎片!你們就真的甘願如此嗎?”
王太子的目光如刀,逼視眾貴族。
在那銳利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像啞巴一樣噤若寒蟬。
‘隻要平亂成功,王國重歸安定,海克因爵士終將歸來!那位劍士絕不會輕易舍棄這個效忠了數百年的國家。這一次,我定要讓他親眼見證我真正的價值。’
魯安緊咬唇角,凝視著桌上的軍勢圖。
王國軍分布在王國各地。
而在他們四周,是如同野狼般圍攻過來的叛軍,他們早已被四麵包圍。
局勢已陷入無可逆轉的惡化中,此時單憑王國軍,已無法壓製叛軍的勢頭,唯有新的力量才能打破僵局。
因此,他選擇了向友邦神聖帝國發出求援。
拒絕了吸血鬼女王的統治,成為流浪者的阿加雷斯眷屬德魯因,一直在四處遊蕩,同時應對著那些為了賞金而緊追不舍的追兵。
每一次,他都堆起屍山。
他斬下正義感爆棚的騎士頭顱,殺死被仕途迷了眼的士兵,屠戮被財富遮了眼的獵人,用無數人的死亡,向神聖帝國與六十六個諸侯國證明,他的劍技依舊鋒銳如昔,未曾有一絲鏽蝕。
“這是?”
神聖帝國與霧月王國之間的一處邊陲小國。
為了避開追兵潛入這片無名小國的德魯因,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上,意外卷入了突如其來的事件。
“你是哪邊派來的!”
“沒想到追兵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一輛馬車正行駛在林間小道上。
馬車四周圍著一群護衛般的傭兵。
那些傭兵怒目而視,對著德魯因大吼。
不知是否心虛,
他們在將兵器對準德魯因的同時,反而像被拷問似的,自顧自地吐露出一堆情報。
這些家夥,一看就是新手。
用那種生疏的手法威脅自己,德魯因忍不住嗤笑。他們的姿態可笑至極。如果他們知道,眼前這人是神聖帝國與六十六個諸侯國下令格殺勿論的最惡凶犯,恐怕會當場嚇得癱倒在地。
“那輛車上肯定裝滿了值錢的貨吧。不然怎麼會區區一輛馬車,帶著幾十個傭兵護送?把貨卸下來,然後滾。我現在忙著跑路,身上剛好沒錢。”
德魯因說著,緩緩拔出了兩柄長劍。
隨後向那二十多名傭兵邁步。
麵對他的威壓,傭兵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隨即嗤笑出聲。或許他們真把突然冒出來的敵人當成了為了金錢而來的野盜,試圖用恐嚇將他趕走。
“現在的山賊膽子都這麼大了嗎?”
“你以為我們會被你這種虛張聲勢嚇到?”
“本來就因為霧月王國那個狗娘養的公主頭痛得要命正好,先拿你來出出氣。”
那些惡相畢露、手持兵器逼近的傭兵剛要動手,德魯因冷笑一聲,說道:
“嘖,居然陷入了被一群男人包圍的局麵。我又不是什麼裡番裡被淩辱的女主角抱歉啊,我可不是基佬,對雄性亂x沒興趣。”
這家夥在說什麼鬼話?
聽著德魯因那莫名其妙的發言,傭兵隻覺得他是個瘋瘋癲癲腦子不正常的家夥。
“殺了他!!”
隨著為首傭兵一聲怒吼,
尖銳的音爆響起,眨眼間,傭兵便如同被鐮刀橫掃,瞬間倒地。
鮮血如紅墨濺灑,肉塊噠噠墜落,在地上滾動。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血泉噴湧而出,迅速彙聚成血泊。
“都去死吧,基佬。下輩子投胎當個正常跟女人交配的異性戀者吧。”
德魯因一腳踢飛了一顆無主的腦袋,
他拖著沾滿血水的刀鋒,踏過屍骸堆走去。
然後一邊翻了翻口袋,叼上一根煙,朝守在馬車旁的車夫走去。
“惡、惡魔!你你怎麼可能一個人對付那麼多!”
“我不是惡魔。隻是個他媽的壞種而已。”
德魯因如此自稱,從顫抖不止的車夫身旁走過,
掄起長劍,劈開圍繞馬車的黑色幕布。那帷幕烏漆嘛黑,看著就讓人不舒服,被他割開後,車廂中堆滿的物資便顯露在眼前。
箱子裡裝著各類物品,水果、紅酒、煙草等,大多是些奢侈品。德魯因逐一打開箱子確認後,打算把整輛馬車搶走。
“等、等一下!不,不能搶啊!”
車夫慌忙擋在他麵前。
那拚命張開雙臂攔阻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要是這輛馬車被搶了,我也沒命了!所以求您了施、施舍點憐憫吧!”
“那你們也不至於為一輛馬車殺人吧。”
德魯因不以為意地說道。
但車夫卻露出了鬱悶的表情。
他有理由,卻說不出口。
眼尖的德魯因很快就察覺到車夫在隱瞞什麼。
某種東西,被藏了起來。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他開始把車上堆積的貨物往外扔。隨著箱子嘩啦啦地散落,一旁的車夫臉色蒼白,仿佛下一刻就會昏厥過去。
“精靈?”
在被堆積物品掩蓋的小空間中,他發現了一名女性。
嘴上戴著嚼子,
雙手被拷,雙足鎖著鐐銬。
在那狹小得幾乎無法呼吸的馬車空間裡,竟藏著一名精靈女性。顯然是為了躲避關卡檢查而做的手腳。那二十多個傭兵的任務,並非護送物資,而是為了暗中運輸這個精靈女人。
“原來不是販貨,是販人啊。”
德魯因嗤嗤低笑,望向那故意移開視線的車夫。
他伸出手,
將蜷縮在馬車角落的精靈女子強行拖拽出來,扔到泥地上。
“我改主意了。那些貨你留著,我隻帶走這名精靈。正好我最近無聊,這下有點意思了。”
“不,不行!要搶就搶那些貨吧!”
“你把我當白癡嗎就算有十輛馬車,也比不上一個精靈值錢。”
精靈奴隸極其罕見。
大陸上的精靈大多已經遷往格拉納達半島,留在大陸的少數精靈也多被人類玩弄至死。
如今留在大陸的精靈,寥寥無幾。
因此,精靈奴隸的價格,幾乎是隨人開價。
“看來已經被人買走了啊。”
她那細長的耳朵上,掛著黃色的標記。
耳朵被強行穿孔,戴上了耳環。
那耳環上掛著黃色標識。
是奴隸的標記。
代表這名奴隸已有買主,且是在奴隸市場上正式被競拍得主的。
“是誰買的?”
德魯因拍了拍劍柄,邊問。
車夫猶豫了一瞬,終於開口。
“是、是霧月王國的說是要運到王城但因為王國正在內戰,隻能走小道運輸”
“王城,那就是說是皇族買的咯。哪個變態皇族,想買個精靈小妞玩?”
“聽說好像是王女殿下她她一直在大量收購精靈女性”
在奴隸販子之間,這事幾乎都不算秘密。
霧月王國的卡特琳娜王女。
據說她專門收購長相姣好的精靈女性,這已經成了在奴隸販子之間流傳的八卦。
“那個霧月王國的王女難道想跟精靈美女搞百合不成?那我這不插一根進去玩百合破壞都不好意思了。”
德魯因嘟囔著讓人聽不懂的話,瞥了精靈女性一眼,開始思索該怎麼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