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青島這邊車站組織車皮時候，竟然有四個五十噸的新進口的車皮。
江向陽樂壞了。
食用油，布匹，棉花，什麼都往裡裝。
最後還讓士兵在青島附近的漁村，收購了足足一車的鹹魚裝上火車。
眼看著這家夥愁眉苦臉看著裝車。
段紅巽還以為他嫌棄味道太大，鄺部長也低聲問他
“怎麼了？”
“哎，你人走了，我錢沒花完”
這哪裡是紅軍殺伐果斷的戰將，純粹就是一個逗比
段紅巽笑瘋了。
鄺部長也白了他一眼，老子還沒走呢，再說，方麵軍給的錢，你已經花那麼多了，晉冀支隊自己的錢也貼進去不少，回去的日子還過不過。
兩人就感覺不出江向陽的緊迫。
有些事，他這個位置就懶得去費精神了。
眼下，兩廣事變打的火熱，國軍無暇顧及其他。
然而這個窗口期很短。
到了十二月份，西安也好，潼關到西安的鐵路也好，就不是十九路軍和東北軍說了算了。
眼下剩下的錢，有點不多不少的。
想再組一趟專列，不僅短時間，青島都沒貨，還擔心這兩趟會驚動鐵路上的特務。
他想跑一趟上海，又怕這點錢不夠。
青島這邊暫時是不能弄出太大動靜的，否則利用鐵路運輸這件事，會暴露的很快。
“知足吧，你已經把青島的麵粉，大米都買漲價了要不是用奚家名義壓著洋行的尾款和經辦人的小費，恐怕全天下都知道青島來了個豪客，見啥買啥”
這一趟，還是老規矩，三萬大洋雇傭美國大兵。
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覺得上一次的錢掙得太輕鬆。
嘗到甜頭的天津竟然派來了十個大兵，來幫忙押運貨物。
陝北這次也隻能跟上次一樣，偽裝東北軍在小車站提前接貨。
看著段紅巽跟鄺部長談笑風生，江向陽索性發出了邀請。
“三小姐，要不去陝北，開個眼界？”
段紅巽萬萬沒想到，臨到火車快出發的時候，江向陽竟然邀請自己去陝北。
“你能做主？”
“這有什麼不能做主的，隻要你點頭，我們首長就給你發邀請函”
“你們不會像綁我哥一樣，讓我去了陝北就回不來了”
江向陽的邀請，很有誘惑力，兩個專列加掛的客運車廂，有一個還是高級臥鋪的。
她真的很想見見，能培養出江向陽的首長們，長什麼樣子。
為了這四個五十噸車皮，還有這個車廂，江向陽都同意洋行給車站編組三百大洋呢。
“你要是思春了，要想在陝北找個婆家，這鍋我不背”
“我呸你這屁大孩子，還知道什麼叫思春。”
邀請段紅巽去陝北，江向陽也就是隨口一說，鄺部長聽說後，當即跑著去發電報。
不一會，再次跑回來，手裡拿著方麵軍回電。
紅軍熱烈歡迎段紅巽先生前往陝北。
看見先生這個稱謂，段紅巽眼眶濕潤了。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尊稱她為先生甚至背後有人說指著她說是寡婦。
這是對她為紅軍奔波努力最高的認可，也是紅軍對她這番采購能力的評價。
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拿著電報，拚命點頭，段紅巽就毫不猶豫的登上了前往陝北的專列。
扣下了一百具35速射炮，還有一卡車炮彈，送彆裝滿物資的兩列火車。
有些鬱悶的江向陽，帶著一個營的兵，開著十幾輛閻錫山讚助的汽車。
晃悠悠的回靈壽。
路上心氣不順，順手打了七八個名揚四方的地主惡霸。
還滅了一個縣太爺。
貨車車廂裡多了價值十幾萬的小黃魚和現大洋都沒太多感觸，直到接到了鄺部長他們平安抵達陝北的電報，吳政委還發電報埋怨，讓四大隊一支新隊伍負責押運太不知輕重了。
心氣總算是順了好多。
三個大隊的老兵我敢派回去嗎？
都回去了，我拿什麼來打鬼子。
再說，四大隊訓練好幾個月了，老放在家裡，訓練效果也不是很好。
不如放出去，讓他們開開眼界。
我就不信，把我張慶餘這個大隊長都派到車上押車了。
你們還能給我留下來送進紅大。
到石門碰見陳三右帶著兵來接他們，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
連夜回到了靈壽。
“段公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妹去陝北啦”
“你妹才去陝北”
“我跟你說真的，你爹在四川給你妹妹發了電報，很感謝我給了段家一個機會。”
“放屁出門南走，那院裡關著曾家的一些小孩子，他們比較好騙。”
“可惜，當初劇團走的時候，沒把你帶上，否則你們兄妹就可以在陝北見麵了”
聽出來了，江向陽這次多半沒有騙他。
眼神警惕的看著他都沒有問是那個妹妹去了陝北。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
“我看你沒精打采的，要不我再讓北平找些演員出來讓你重新演戲？”
“不演了，沒意思”
“你想想，這輩子你做的什麼事情，比演戲，更成功的”
“成功有什麼用，戲子，不值錢賤民活不下去才乾這個，有錢人，玩票是一時興起”
“茶園收錢，被人打賞的，叫做戲子，免費給人民演戲的，那是人民藝術家腦子灌漿糊了嗎？還是說你演完戲，端了個碗跟人要了賞錢？”
什麼叫端了個碗跟人要賞錢，段宏業腦子裡居然浮現了自己端碗的畫麵還有演出結束以後的掌聲。
“你又埋汰老子還誘惑老子，”
江向陽有句話說的沒錯，跟那些演過戲的演員在一起飆戲，挺愉快的。
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適合演壞人。
看著台下那些山民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從最初的害怕，到後來還隱約興奮。
這一個多月沒演，挺懷念的那刺激的感覺。
聽說演員們到了陝北演出，都在遺憾他沒去，他覺得那些演員，編劇們，挺有眼光的。
能跟民國四公子之一搭檔走上舞台，偷著樂吧。
“不是埋汰你，也不是誘惑你，我們是作戰部隊，既然你爹把你留在紅軍，這麼大年齡，還在跟你的妹妹們一起為國家民族奔走，我總不能每次打仗，像抬一個殘廢一樣，扛著你上戰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