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出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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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棣、蘇知知還有薛澈三人說話到深夜。

三個人後來困了,在床上倒頭呼呼大睡。

伍瑛娘在蘇知知和薛澈房中沒看見人,然後去慕容棣的房內一看,見蘇知知一人在床上睡成一個‘大’字。

被子上還都是果脯、糖漬還有瓜子殼,臟兮兮的。

慕容棣和薛澈則睡在窗邊的木榻上,被子都沒蓋。

伍瑛娘火冒三丈,卷起袖子把三個孩子叫起來訓了一頓,叫他們不能在床上吃東西。

郝仁知道後,也生氣地把三個孩子說了一頓,但重點是知知晚上不可以和他們睡一個房間。

三人連連點頭。

他們心虛地知道自己做錯了,老老實實地爬起來,合力把被單拆下來拿去溪水邊洗。

洗好的被單被曬到竹竿上,被風吹成一朵雲的形狀。

蘇知知去白雲縣看望了一下柳山長、邱夫子還有以前在書院的同學,跟大家告彆。

等她回來的時候,被單曬乾了,次日他們也要出發了。

蘇知知和薛澈同一日出發。

今年要送去西北的冬衣已經全部完成,秦源領著驗收押送的隊伍要啟程了。

薛澈、魏大栓還有秦嘯臉上貼了秋錦玉給他們特製的易容假麵,跟著押送冬衣的隊伍一起走。

紫玄長老這次也一起去了,他要繼續教薛澈練劍法。

他賭一口氣。

秦老頭能陪著慕容棣去長安,那他就能和薛澈去西北,一定要看著薛澈練成紫霄劍法。

冬衣一車又一車塞得滿滿的,隊伍很長。

郝仁他們也是今日出發,畢竟要除夕前趕到長安,路上時間有點緊。

去京城的不止郝仁一家三口,村中不少人都跟著去。

慕容棣、秦老頭、陸春娘、宋鈺、賀三郎等人還有之前從黔州來的村民留下來,繼續負責黑山鄉的日常運作。

秋錦玉、倪天機、花二娘、虞大夫、白洵、老徐等不少村民則跟著郝仁一家一起去長安。

最早的一批村民(山匪)大多都出動了。

阿寶也必須跟著。

四五輛馬車還有十來匹馬,他們扛刀的扛刀,提劍的提劍。

這架勢走在道上,彆說怕遇上盜匪劫財,盜匪見到他們都怕被搶。

慕容棣他們一直送行送到峽穀外。

薛澈和秦源往西,郝仁一行人向北。

三批人在此處分開。

郝仁眼中帶著希冀與托付,語氣沉穩:

“棣兒,這裡就交給你了。”

“舅父,我一定會好好經營此處。”慕容棣不舍的心情中還摻雜了幾絲激動。

黑山鄉有百姓、農田、布坊、墨坊、鐵礦、兵器還有尚未成規模的軍隊,再加上顧刺史和宋縣令的配合和掩護,他們幾乎可以建立起一套自己的體係。

這裡就是他們的國。

蘇知知和薛澈再三告彆,兩人像中秋晚上一般,反複約定要給對方寫信。

馬車的車輪碾過濕潤的土地,拉扯出兩道沒有儘頭的車轍。

薛澈騎在馬背上回頭,離黑匪山越來越遠。

他回想這三年多在黑匪山的場景,竟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他學會了那麼多的東西,見了那麼多以往不可能見到的人。

“阿澈,”魏大栓提醒薛澈看前麵的路,“路還長著,你以後還有機會回來看。”

“等到了西北,你就是薛家軍的一員。薛家軍出征,從不回頭。”

薛澈又望了一眼蘇知知他們的馬車,最後把頭扭回來,直視前方:

“魏爺爺,我知道了。”

蘇知知這時候也趴在馬車上掀起簾子往回看。

薛澈那邊的隊伍太長,已經看不清誰是誰了。

另一邊,慕容棣他們還在山下目送著。

麵容已經模糊,隻能看見他們身上衣衫被風拂起。

“我會回來的——!”蘇知知大喊。

她將兩隻手都伸出窗外,奮力地揮動。

遠遠地,山很綠,人的衣裳很白。

青山白衣。

再會有期。

……

這一次的上京之路過得很順利很開心。

雖然每天都在趕路,但是每天見到的景象對蘇知知來說都是不同的風景。

而且比起去年往西北去的路上,他們這回經過了更多的城鎮村莊。

除了極少數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的情況,他們每日晚上都住客棧,不用像去年一樣總是露宿野外。

蘇知知在馬車裡趴一會兒,又爬到馬背上吹吹風:

“娘,去年我跟爹去西北的時候,我就想著下次出遠門帶上娘一起,還有其他村民。我還想著帶上好大的鍋,好多碗,路上捉野味可以炒著吃。現在都成真了!”

伍瑛娘騎著馬,身子在北風中挺成一棵樹:

“嗯,知知想的很好,但是你從馬車出來記得把你的帽子戴上,還有,在馬車裡不可以偷吃那麼多零嘴,等會就要吃飯了。”

蘇知知小嘴向下一沉。

好吧,有娘在身邊雖然很好,但是她不能像去年那樣胡鬨了。

秋錦玉在後邊道:“瑛娘說的對,等會我們停下馬車就該做飯吃了,今天做醬爆獐子肉和烤雞。還有知知喜歡的煮團子,我昨日在路過的村裡找人買了些米團子。”

蘇知知一聽又眉開眼笑了:“好。”

秋錦玉的確帶了大鍋和大碗還有很多調料。

其他村民們都是捕獵和處理獵物的好手,即使是在動物甚少出沒的冬日也能時不時抓一兩隻回來。

而且每次路過城鎮的時候,他們看見什麼沒見過的特產就買來嘗嘗,打聽到當地有什麼好吃,也買回來嘗嘗。

整個隊伍的氣氛太過和諧,就像是一大家子人出遊野炊一般。

郝仁本來是懷著沉重心情回京的,他以為自己在路上會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結果一上路,他吃得好睡得香,每天都被蘇知知和一幫咋咋呼呼的村民逗笑。

蘇知知甚至問:“爹,你天天坐馬車裡,最近好像胖了點。吳展的爹好像就是天天坐馬車變胖的。”

伍瑛娘也點頭:“是胖了點。”

吳富貴肥頭大耳,肚大如海,身材看著很富貴。

郝仁聽見女兒把自己和吳富貴放在一起比較,麵上鎮定的表情都要被母女的話震碎了。

他以前是個長安貴公子,後來落難也是個斯文山匪,俊秀的皮囊一直沒變。

他怎麼能接受自己變成吳富貴的模樣?

郝仁瞄了一眼伍瑛娘緊實流暢的腰線,咳了兩聲:

“知知,你少吹些風,進馬車來,我來騎馬。”

他也是會騎馬的。長安勳貴少年郎,有幾個不會騎馬的?隻不過許久不騎,有些生疏了。

“我不想進去。”蘇知知卻不肯下馬。

伍瑛娘直接伸手一撈,把蘇知知撈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那你和娘共騎一匹。”

蘇知知坐在伍瑛娘身前,覺得身後一片暖意,兩側又有娘結實的胳膊護著,她就舒舒服服地靠著了。

郝仁翻身上馬,一家三口,兩匹馬並行。

郝仁騎著騎著就笑了。

伍瑛娘問:“你笑什麼?”

郝仁看著共乘一匹的妻女:“我想起你當年救我時候的樣子。”

他永遠也忘不了,伍瑛娘提著長槍從山上衝下來的畫麵,衣發生風。

伍瑛娘手中的長槍挑出兩朵血花,身邊凶惡的官差就倒了地。伍瑛娘手一拎,要把他提上馬背。

可是他當時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伍瑛娘一扯,沒把人扯上來,反倒把身上那點布料徹底扯成幾塊掉在地上的碎布。

伍瑛娘索性就彎腰撈住郝仁的腰,把他整個抱上了馬,放在身前,護著他疾馳而去。

“哈哈哈哈……”伍瑛娘也想起當時的情況,笑得開懷,“你當時是不是以為我是來劫色的女山匪?”

郝仁唇角揚起:“我以為你是上天派下來的蓋世英雄。”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被後邊騎馬的老徐聽見了。

“對對對,那時候我在場!我可什麼都看見了!”

“你們倆來得晚,沒見著那一幕,瑛娘可出息了,救村長的時候,就跟俯身揪了朵花似的。”

老徐跟花二娘和虞大夫描繪著,描繪了幾句就開始演上了。

“哎哎,看我啊,我給你們學學……”

“白洵你來,你配合我一下……”

“當時他就是這麼倒……她就這麼一扯一提……哎喲,這不是我的蓋世英雄來救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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