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完老者的傷勢,嚴景將目光轉移到了那位準備為其治療的女人和其身邊的人上。
“我來吧。”
女人身旁,一位長相頗為英俊的男人開口道。
其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皓齒明眸,睫毛格外長,如同銀羽,說話時輕輕顫動,雖然和穆饒比起來要差上一籌,但有種彆樣的少年感。
之所以注意到這個男人的樣貌,是因為嚴景觀察到他和女人的關係,似乎並不一般。
兩人站的距離比其他人都要近,而且說話間也沒有敬語之類的稱呼。
即使二人看上去差了有二十歲左右,但眼神之間的交流足以說明他們間有著某種親密關係。
“嗯。”
女人點點頭,給男人讓出了位置。
男人蹲下,張開了手。
一隻隻肉芽從其手心竄出,最後形成了一道長著尖頭的血肉觸手,紮到了那位長老的額頭上。
一團團暗芒快速從觸手中傳輸到老者的體內,同時,一道道黑色的詭能被吸出。
“現在虞莫在進行的是繁衍中必要的‘哺乳’手段。”
一旁,那名年近四十的女人開口解釋道:
“這樣的手段能夠通過損耗自身的生命精華為他人恢複傷勢。”
“生命”途徑一階的能力之一。
一旁,嚴景將這一點記了下來。
他能夠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詭能波動,應該是一階的範圍,但不知道距離二階還有多遠。
忽然,他警覺地抬起頭,感覺人群中有某道視線在望向自己。
但他迅速環顧四周,並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就連玫瑰他們,都和劉老爺子他們一起待在另一邊。
那會是誰?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剛剛絕對有人在看自己。
隻有可能是周圍這些人。
要麼是美德橋,要麼是蒲公英莊園。
就在他思索間,男人的治療已經到了尾聲。
當他收回手心的肉芽之後,嚴景看見,他原本烏黑的頭發上多了不少銀絲。
這應該就是這個能力的代價。
而躺在地上的老者,肉眼可見地狀態變好了不少,雖然雙眼仍然緊閉,但氣色紅潤了許多,且表情不再痛苦。
“被‘哺乳’者能夠接受的滋養是有極限的,隻能治療到這種程度了。”
女人開口道:“看‘善良’長老現在的傷勢,應該療養大半個月就好了。”
“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進行療養。”
“這恐怕不太行。”
這時,一道充滿倦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映滿星星和月亮的睡衣,頭上戴著三角睡帽。
他的出現似乎自帶著一種困意,很快,周圍就哈欠聲一片。
男人走近,看向蒲公英莊園這邊為首的女人,邊打著哈欠邊開口道:
“女士,你應該也知道這次宴會於我們而言的意義吧,雖然‘善良’長老被炸傷了這件事我感到很遺憾。”
“但是,恐怕還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這話一出,周圍美德橋的居民無不表情憤懣地看向男人。
但男人沒有絲毫慌張,擦了擦眼角因為哈欠擠出的淚花,緩聲道:
“虞沐女士對吧,雖然這幾年蒲公英莊園一直是你在代班,但虞夫人應該也交代過你一些事情吧。”
“如果沒交代的話,那還是聽我的吧,因為我哥這些年一直在交代我事情的。”
言下之意,是睡夢鄉那邊的管理層關係更加緊密。
他知道的秘辛要更多。
女人聞言,臉色變了變:
“母親對於這次宴會自然也有交代。”
“是嗎?”
男人笑了笑:“我哥他和我說虞夫人應該無暇管你們,看來他情報有誤啊。”
這話一出,女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誰都能聽出,男人這是暗指蒲公英莊園的管理者虞夫人陷入了某種麻煩當中。
聽著兩人的對話,嚴景目光閃爍。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睡夢鄉鄉長也已經幾年沒有出現了。
這個時間,似乎和虞夫人相吻合。
男人雖然和女人一見麵的時候不太對付,但很快,兩人就對於放人離開這件事達成了協議:
還是維持原本的策略,不讓任何人離開大樓。
聽兩人話裡的意思,這次宴會意義非凡,不僅僅是兩家聯姻,更有著精神上的象征性意義,關係到整個舊罪城的局勢,已經籌劃了多年。
如果為了一個小小的爆炸犯就亂了陣腳,那麼其精神上的意義會大打折扣。
而男人也保證,會很快將那個爆炸犯給揪出來。
“雖然有點麻煩,但就這樣吧。”
一切塵埃落定,男人和女人帶著各自的人相繼離開。
嚴景將一切看在眼裡,轉身回到那側角落。
很快,將劉老爺子訓了一頓的陳年走了過來。
見到嚴景的第一句,他沉聲道:
“我有點改主意了。”
他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想要說服嚴景。
可嚴景淡淡開口道:
“巧了,我也是。”
……
……
很快,第二屆玫瑰酒吧會議秘密召開。
此次除了四位主要的會議參與者,還有記錄員老虎。
門衛玫瑰和獨眼。
並非是不相信玫瑰和獨眼,而是嚴景不想將計劃透露給太多人。
群體越大,越容易引起注意。
想要一個人開口的辦法有很多,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
對於玫瑰和獨眼,如果有需要他會請他們幫忙,但不能是主要參與者。
而老虎,是因為嚴景手上還拿著他的拉鏈扣子。
“詭能探測完了,安全。”
“會議開始。”
劉老爺子興奮地宣布了第二屆玫瑰會議召開。
“根據我們以往的經驗。”
嚴景手指輕敲桌子,開口道:“破案需要五個要素,犯罪動機,犯罪手法,犯罪時間,犯罪地點,還有凶器。”
“現在的情況是,時間,地點,凶器都確定,但犯罪動機不明,犯罪手法未知。”
“而我們的線索隻有一個。”
嚴景指向圓桌中間那張紙上的女人簡筆畫像:
“那就是這個女服務生。”
雖然不想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打斷,但陳年看著那個畫像,還是沒忍住皺眉:
“這不就是個火柴人嗎?”
“什麼火柴人?”
某劉姓作畫者不樂意了:“你見過有胸部的火柴人嗎?”
這下,連嚴景都懵了:
“等會兒。”
“那不是炸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