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力會讓對方的繁衍欲望增加。”
陳年道:“並且一旦進行繁衍行為,對方的繁衍欲望會進一步累加,直到達到一定閾值後,就有可能會陷入一種虛無的幸福感中。”
“那就是這個了。”
劉老爺子睜開眼,一拍桌子,望向嚴景:“你小子覺得呢?”
出乎劉老爺子的預料,嚴景沒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幾秒,才抬起頭,笑道:
“嗯,應該是這個了。”
“這麼說,凶手就在蒲公英莊園那群人裡。”
老劉低語道:“可是我們該把這個線索告訴誰呢,又怎麼讓他們相信呢……”
“所以現在我們缺少的不是彆的,而是證據。”
嚴景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土豆絲:“至於證據怎麼來,可能隻有等待。”
話音落下,劉老爺子和陳年皆是目光閃爍。
等待。
等的是什麼,似乎已經很清楚了————
下一次響徹大樓的轟鳴聲。
“吃飯吃飯。”
劉老爺子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同時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扔到嚴景麵前:
“對了,這是你小子要的東西。”
“就拿到了?”
嚴景眼睛亮了亮,撿過紙張。
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堆名字。
“我找顧夫人要的。”
劉老爺子夾起幾片鹵牛肉:“就像你小子說的一樣,現在大廈在統計貴賓們的數量,準備給他們安排相對應的人類作為保鏢。”
“現在這種特殊時期,隻有人類玩家才能百分百確定底子是乾淨的。”
“不過那些人類的人數有限,所以隻能先給那些重要的貴賓分配。”
嚴景點點頭,邊看名單邊隨口道:
“那位顧夫人也會分配到人類保鏢嗎?”
劉老爺子聞言神情有些得意:
“不,顧夫人決定繼續讓老爺子我當她的保鏢!”
“那位顧夫人不會是看上老家夥你了吧。”
一旁的陳年淡淡道。
“看上我了?”
劉老爺子一愣,旋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哈……”
“這有點難辦啊,我有妻室了啊……”
“……”
陳年麵無表情地吃了一口黃瓜。
他有時候覺得這老家夥有點克自己,陰陽什麼的對於這老家夥而言完全沒效果。
嚴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名單,完全沒聽見兩人的交流。
在這份名單上的,都是各大勢力領頭的存在。
其中,以睡夢鄉和蒲公英莊園為主。
像是那天蒲公英莊園領頭的女人虞沐,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虞莫,都在其中。
在他們下麵的,是一個叫虞熙然的名字。
這三個名字和其它名字之間有一段較寬的空白,似乎預示了幾人與他人之間的身份差距。
而睡夢鄉的名單上,第一個名字叫夢雙生。
應該就是那個穿著星星月亮睡衣的男人的名字。
嚴景目光繼續下移,儘可能地將名單上的名字和腦海中的顧客資料進行對照,想找到重合。
但能對應上的寥寥無幾。
首先腦海中的顧客名單都是吞日大廈的常客,再者大多都隻有外貌特征,極少有姓名。
而就在他覺得這次大概率是沒法提前推測分配對象了的時候。
忽然,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安澤(秩序管理局爛菜村分局,代管理局副局長出席)
嚴景沒想到能在這看見安澤的名字,畢竟以安澤的分量,應該是不足以位列貴賓之席的。
除了安澤之外,在他上麵,還有一個名字。
呂淼(秩序管理局爛菜村分局,代管理局局長出席)
看著這個名字,嚴景想到了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女人。
略微思索後,他將紙條收了起來。
片刻後,幾人將桌上剩餘的餐食吃完,準備解散。
這次解散時嚴景再次強調了規避炸彈的注意事項,隻是相較之前有了一定改變。
躲著重要人物走這一點,改為了在保持距離的前提下注意周圍的人群,以抓到更多的一點線索。
一旁的老虎,適時地給劉老爺子幾人遞上他做的會議記錄。
劉老爺子看著手中詳細到自己說的每一句話的記錄,滿意地點點頭,而後拖著老虎到一旁,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
一番下來,說的老虎那雙眼睛亮堂了不少,麵露喜色。
“你對老虎先生說什麼了?”
嚴景一愣。
“秘密啊秘密……”
劉老爺子搖頭晃腦地離去。
幾人相繼離開,最後,店裡麵隻剩下了饅頭和嚴景。
“怎麼了,饅頭。”
嚴景看著遲遲不願意離開的饅頭,笑著問道。
從剛剛聽完劉老爺子口中的故事之後,他就看出饅頭一直情緒不高,眼眶泛紅。
忽然,令他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饅頭像是下定了決心,兩眼一閉。
一步前跨,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環抱住了他的腰。
“一、幾……我……我……有一天……萬一……死……你會……會記得我…………嗎?”
饅頭原本就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此刻更加模糊了,像是用儘力氣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不管對方能否聽得清楚。
她的一字一句裡都充滿了情緒的波動,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就是這麼突然。
這個平日裡總是憨笑的姑娘,聽著彆人喊自己‘垃圾婆’也會憨笑的姑娘,在聽了一個故事之後落了淚。
不等嚴景回答,饅頭接著道:
“我……我……怕……我死……你……就不記得……不記得……我了……”
“一、幾……我怕……我死……就……爺爺說……那樣……沒有人……記得我……你……會記得我……我嗎……”
“一、幾……我……看過……好多人……死……突然……死……”
“一、幾……我……我有一天……也可能突然……死……”
“我……我不怕……死……”
“但……我……怕……怕你……不記得我……”
“一、幾……你……不記得我……世界上就……沒人記得我……了……”
“一、幾……你會……記得……我……嗎……?”
“會……嗎?”
嚴景感受著胸口一點點被浸濕,早已抬起的手放在了饅頭的腦袋上,將女孩攬進懷中,輕聲道:
“饅頭不會死的。”
“我也不會忘記饅頭你的。”
“無論你在什麼地方。”
“也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
【好感度+5】
耳邊,那旁白聲忽然變得極高極空靈,就像是從嚴景的腦海中跳脫出來了,變為了他都聽不見的立體環繞的聲音:
【在男人兩世的記憶裡,這似乎是第一次有女孩為他而哭的這麼傷心】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所以卑鄙的他還是乾了他最擅長的事情】
【說謊】
【也許隻有謊言能讓悲傷的蔓延變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那不確定的未來也就變得更有希望一點點】
【即使是很小的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