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月光透過稀薄的瘴氣,灑在路遠興奮的臉上。
他的掌心趴著一隻拇指大小深藍色毒蛙。
“誰能想到這麼一隻小東西,毒性竟然如此驚人!”
十二天前,他前往紫色瘴氣區域的外圍,用引蟲香吸引毒蟲。
這隻深藍色毒蛙便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路遠用凝血術馴化深藍色毒蛙,明明血珠已經被其吸收,馴化成功了。
但手指的傷口隻是沾了一點深藍色毒蛙背後毒囊流出的液體,便當場中毒,出現幻覺。
還好他毒抗高,外加馴化成功後,深藍色毒蛙將毒液吸走,他才從短暫的幻覺中脫離出來。
不過,事後他還是頭疼了半天。
可想而知,深藍色毒蛙的毒性有多麼恐怖。
這一次的煉蠱過程非常順利,路遠全程沒有插手,預留的2點地澤元炁都沒用上。
路遠將【岩漿】和深藍色毒蛙收進地皇塔。
施展融合術需要在地皇塔中進行。
他沉下心神,意識出現在地皇塔的第一層中。
兩麵晶壁綻放出微光,【岩漿】和深藍色毒蛙出現在路遠麵前。
“咕咕咕”
【岩漿】發出沉悶的叫聲。
深藍色毒蛙仿佛感受到了危險,滿是敵意地望向【岩漿】。
“融合!”
路遠心中默念。
下一刻,兩麵晶壁光芒大作。
空間出現了一個扭曲的旋渦。
一股無形的吸力隨之出現。
【岩漿】和深藍色毒蛙緩緩飄向半空中的旋渦。
“六成的成功率?”
“1點地澤元炁提升一成的成功率”
路遠感應到此次融合術的成功率。
“停!”
他在心中默念,空間中的旋渦緩緩消失。
“還挺方便的”
融合術發動後,一旦禦靈接觸,精神力和體力開始消耗,便無法中止。
但隻要禦靈沒有接觸,就可以停下。
半個月後。
天泉山山腳下的密林中。
路遠蹲在樹根裂開的縫隙間,土洞藏在蕨類植物枯萎的卷須底下,邊緣的碎土還帶著潮氣。
他的手往裡麵扒拉,濕滑泥濘的觸感不斷出現,指甲縫裡嵌滿赭紅色的黏土。
地洞比想象中深,手肘沒入時肩胛骨都硌到了樹根凸起的瘤節。
“找到你了!”
指尖觸到的東西既不像石頭也不像樹根——鱗甲粗糙的紋路刮過指腹,帶著地底特有的涼意。
穿山甲突然往深處拱,蜷成球形的軀體在路遠掌心顫動,被他猛地拽了出來。
路遠看著手中沾著泥巴的穿山甲,巴掌大小,頭呈圓錐狀,眼睛很小,體型狹長,全身有鱗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長,背麵略隆起。
“還是隻幼崽”
他把穿山甲在手裡掂了掂,隻有一斤多重。
整整半個月,他終於找到了第一隻穿山甲。
主要沒辦法把【滑溜溜】砍成小塊放進土洞,因為它體表蘊含瘴氣的黏液毒性太強,對於普通穿山甲來說是致命的。
不過,真要是精怪層次的穿山甲,就算【滑溜溜】出手也不好抓。
“有了第一隻就會有第二隻”
既然有幼崽在附近,說明成年穿山甲應該也在附近。
路遠刺破指尖,施展凝血術,馴化穿山甲。
地皇塔中,第六麵晶壁光芒大作,穿山甲的圖案出現在上麵。
【名稱】:穿山甲
【狀態】:健康
這隻幼崽太弱小,什麼天賦都沒有。
“回去吧。”
路遠把幼崽重新塞回土洞。
眼見太陽即將落山,他背上竹簍下了山。
古樹鎮。
南街,泥人巷。
路遠走到自家院門口。
籬笆院外站著兩個身形健碩的漢子,滿臉的凶悍之氣,一左一右,跟門神一樣。
“蜂王莊護衛隊的?”
路遠注意到兩人衣袖上麵繡著一個蜂王圖案。
“你終於回來了”
堂屋的門從裡麵打開,走出一個精瘦的黑臉漢子,一身湖藍色勁裝,脖頸有道蜈蚣似的疤蔓延進領口。
他向路遠走來時,袖口露出兩把解腕短刀,手指有節奏地敲著刀柄。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家?”路遠感覺此人有些麵熟。
“鄙人張仲秋,張仲冬是我弟弟,你應該跟他很熟才對。”
黑臉漢子衝著路遠客氣地拱了拱手。
“我現在可不是蜂莊的奴隸,你最好搞清楚情況。”路遠心中凜然,從懷中取出黑鐵腰牌。
“原來是巡察大人,失敬失敬。”張仲秋告罪一聲,眼神卻有些不屑。
“你們先走吧。”
張仲秋衝著門口的兩人擺了擺手。
“是,管事大人!”兩人衝著張仲秋恭敬一禮,離開了院子。
“原來是管事大人,看來是我失禮了。”路遠陰陽怪氣道。
蜂王莊的管事隻有煉肉層次的武者方能擔任,看來張仲秋已經突破了。
若是在山上,他自然不在乎什麼煉肉武者。
但在山下,磨皮和煉肉差距很大,他也沒練什麼上乘武學,自然沒有越級取勝的實力。
不過,他現在是巡山司的人,不是什麼地位低賤的奴隸。
他料定張仲秋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也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怎麼得罪了路大人,竟會惹得你下殺手?”張仲秋淡淡道。
“張管事此言何意?”路遠表現出適當地不悅。
“雖然仵作驗屍結果是死於野蜂的蜂毒,但路大人不會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吧?”
張仲秋麵露譏誚之色。
“張管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路遠告誡道。
“我弟弟一死,你就有錢購買秘籍彆說你是在賭坊借的!在金亮那個孬貨手裡買了兩本秘籍,隨便練了兩個月就突破了皮關,還獵殺了精怪。要是沒有”
說到最後,張仲秋的聲音突然壓低,最後兩個字沒有發聲。
但路遠通過他的口型,發現是“蠱蟲”二字。
“若是想栽贓,請你拿出證據,而不是讓我自證。”路遠麵色冷了下來。
“要是人人都能靠著喝幾碗七蟲奪命湯,加上悟性就可以自學突破皮關,那武者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張仲秋在悟性這兩個字上麵頓了一下。
“你不承認沒關係,洪波是不是你殺的也沒關係。不過,我若是告訴柳慶元,五毒聚煞咒蠱在你手上,你猜他信不信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路遠聲音一沉。
“其實我今天來是給你,或者說給我們一個翻身的機會。”
張仲秋緩緩開口道。
“既然你能在兩個月內突破皮關,想來已經練成了咒蠱,這可是要命的東西!沒有三奇定心咒蠱,你難道還能一直攥在手裡不成?我們大可做個交易,隻要你把咒蠱給我,我可以跟你分享五仙莊的傳承。除了煉蠱之法,還有五仙莊秘傳的《天印五毒玄陰真功》上卷。這可是一門直指武聖絕巔的神功,哪怕是上卷,也能練到宗師境。”
“我不知道什麼咒蠱。”路遠否認。
“無妨,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們有的是時間。”
張仲秋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竟直接轉身離去。
路遠沉默。
如果被嚴世安知曉其私藏五仙莊傳承,必定吃不了兜著走。
他就不信張仲秋敢泄露秘密。
剛才的威脅,想來是為了詐他。
或者說,自認為他煉成了咒蠱,所以威逼利誘。
“以為高一個境界就能吃定了我麼”
路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你最好真有傳承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