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密謀再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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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的甲胄撞出的銀鈴碎響還在竹林裡蕩著,九金雲便已看清他額角沾著的草屑——那是從南淵深處的荊棘叢裡滾出來的。

這位跟了南華三百年的舊部此刻連呼吸都帶著血鏽味,顯然是用了縮地術強行趕過來,喉結上下滾動時,嘴角還掛著半絲未擦淨的血沫:“帝君,慧娘那老貨裹著東華,帶了翼族的青鸞,往南淵最深處的斷龍穀去了。”他抖著手指向東南方,那裡的山霧正泛著詭異的紫,“屬下追了半程,見他們懷裡的黑布包滲出金紋——像極了當年鳳族那口鎮族玄鐵鼎!”

九金雲的指尖驟然收緊,掌心的金焰“騰”地竄起三寸。

鎮族鼎,那是鳳族初代女君用涅槃之火淬煉了九萬九千日的聖物,鼎身刻著七十二道金焰紋,當年天族為奪鼎血洗鳳族聖陵時,她尚在蛋殼裡未化形。

南華的指節在她手背上繃成青白,她能感覺到他體內天雷引的震顫——那是天族神器對血仇的共鳴。

“走。”南華的聲音像淬了冰的玄鐵,卻在觸到她手腕時軟了半分,“阿雲,你跟在我身後。”他轉身時衣擺掃過金蓮花池,池裡的花突然全部閉合,像在為即將到來的血雨垂首。

南淵的夜比天界冷得多。

九金雲踩著南華布下的避雷陣前行,山風卷著腐葉的腥氣灌進領口,她望著兩人交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第一次見他時,他也是這樣護著她穿過翼族的伏兵。

那時他的天雷引還未認主,劈出的雷弧總偏半寸,如今卻能引動九霄神雷——代價是他的天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剛才抱她時,她分明摸到他後頸的命紋又淡了一道。

“在想什麼?”南華側頭,發間的青玉冠在霧氣裡泛著幽光。

他的眼尾沾著薄汗,那是強行壓製天命枯竭的征兆。

九金雲張了張嘴,卻被前方傳來的碎玉聲截斷。

斷龍穀到了。

穀口立著兩尊風化的石獸,獸口大張,露出裡麵嵌著的玄鐵鎖——正是鳳族聖陵的標記。

慧娘的身影立在鎖前,月白法衣被魔氣染成紫黑,指尖繞著一縷蛇信般的黑霧,見他們過來,她笑出了聲:“帝君來得正好,鳳族的鼎,天族的雷,再加上翼族的血……”她身後轉出東華帝君,腰間掛著天族失傳的弑神箭,而青鸞正蹲在一塊巨石上,爪尖滴著血——顯然是殺了守穀的鳳族哨兵。

九金雲的金焰“轟”地燒穿了霧氣。

她看見黑布包被東華放在石獸腳下,金紋在布縫裡流轉,那是鼎身被封印了千年的怨氣在翻湧。

“慧娘,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錐,可心底卻泛起寒意——慧娘是天族最善謀算的謀士,若沒有十足把握,絕不會在此時暴露。

“做什麼?”慧娘的指甲突然變長,刺破掌心按在玄鐵鎖上,“當年天族為奪鼎殺了鳳族三萬族人,鳳族為報仇燒了天族半座雷池,多好的因果啊。”她的眼白漸漸變成血紅色,“隻要這鼎裡的怨氣與蓮心泉的清氣相撞,兩族的命劫便會徹底爆發,到那時……”她轉頭看向南華,笑容扭曲得像被碾碎的花,“帝君的天命,鳳族的金焰,都會成為這場劫數的燃料!”

“癡心妄想!”南華的天雷引從袖中飛出,九道紫雷在他頭頂凝成雷網。

他的命紋此刻亮得刺目,顯然是拚著折損百年天命在運功。

九金雲趁機召出靈凰,金焰裹著鳳凰虛影撲向慧娘,卻被一道黑芒擋住——青鸞展開翅膀,翼尖的倒刺沾著劇毒,正是翼族禁術“蝕骨霧”。

戰鬥在刹那間爆發。

九金雲的金焰與青鸞的黑霧在半空糾纏,火星子落進穀裡的草叢,燒得劈啪作響;南華的雷網裹著弑神箭的寒光,與東華的玉笛對轟,每一擊都震得山壁簌簌落石。

慧娘卻趁亂咬破舌尖,鮮血滴在玄鐵鎖上,鎖上的鳳紋突然發出悲鳴——那是鳳族先祖的魂靈在抗議。

“阿雲!”南華的雷網突然出現裂痕,東華的玉笛尖刺透雷弧,擦著他的左肩劃過,血珠濺在九金雲臉上,燙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看見慧娘已經解開了玄鐵鎖,黑布包在震動,鼎身的金紋正與蓮塘方向傳來的金光遙相呼應——那是蓮心玉殘片在共鳴!

“不能讓鼎和蓮心玉相遇!”九金雲咬破指尖,金焰裹著血珠射向慧娘。

可慧娘早有防備,反手甩出一道魔氣,正撞在她心口。

她倒退三步,撞在風化的石獸上,喉間一甜,血沫濺在獸眼的紅寶石上。

那寶石突然泛起紅光,她的腦海裡閃過片段——前世的她也是這樣,跪在蓮心泉前,用半塊蓮心玉封印鼎中的怨氣……

“九金雲!看這邊!”南華的嘶吼穿透混戰。

她抬頭,見他正以天雷引引動穀中陰雷,雷網的破綻處露出一絲微光——那是慧娘布下的陣法最弱的節點。

他的命紋此刻幾乎透明,嘴角的血卻還在笑:“攻擊那裡!”

九金雲的金焰在掌心凝成實質。

她望著南華染血的衣袍,望著他眼裡跳動的雷光,突然想起他說過要一起看蓮塘開滿金蓮花的承諾。

風卷著血與火的氣息掠過她的發梢,她深吸一口氣,將全身金焰與蓮花之力灌入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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