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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3-ep4:巴風特(4)
【“離開戰爭”的問題並不比“進入戰爭”的問題簡單,甚至可能更加複雜。即使我們隻考慮心理後果,並且隻考慮現役軍人,戰爭因素對人類心理的影響範圍也極其廣泛。它涵蓋了各種各樣的心理現象,其中人類心理的變化範圍從清晰表達的、明顯的病理形式,到外部幾乎難以察覺的、隱蔽的、持續的、仿佛“延遲”的反應。】——《20 世紀的戰爭心理學:俄羅斯的曆史經驗》,1999年。
……
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病人不停地抽搐著,一旁時刻關注其狀況的醫生、護士和護工們連忙一擁而上、奮力地按住還在顫抖的病人並摘下了其佩戴的頭盔,這才終於使得病人安分了不少。恢複了平靜的病人目光呆滯地凝視著窗外的烏雲,直到護工們將他架上輪椅、帶出房間為止。
已經滿頭白發但還沒有滿臉遍布皺紋的中年人沮喪地歎了一口氣,按下了輪椅上的幾個按鈕,啟動了自動駕駛模式。他還沒來得及離開走廊,便遇見了一位前來看望他的老朋友。認出故人的中年人如釋重負地癱坐在輪椅上,現在他終於不必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些從樓下傳來的尖叫和歡呼聲全都是自己的幻覺了。
“下午好,林特少校。”邁克爾·麥克尼爾的模樣比阿伯·林特記憶裡的模樣以及經常在媒體節目裡出現的模樣憔悴了不少,這或許是因為眼下受地球聯邦重視的戰爭英雄沒能在從火星返回地球的途中完全恢複健康。“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大家都在等著您早些返回。”
“讓你看笑話了,麥克尼爾。我的傷勢是早好了,可我的心理和精神狀態卻被評估為不適合返回作戰指揮崗位。”林特少校並非孤陋寡聞之輩,他聽說過麥克尼爾所部——也就是理論上歸他指揮的部隊——在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期間奇跡般地配合白騎士s中隊突破殖民衛星叛軍封鎖、拯救大量被劫持平民的事跡。幾年前的林特少校或許會對此頗有微詞並誤認為麥克尼爾搶走了本應屬於自己的榮譽,而現在的他已經決心和這類不切實際的妄想說再見了。“我們去外麵轉轉吧,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到處都是精神病人,我有時候懷疑我遲早也會被他們同化。”
白騎士s中隊的上一任中隊長被調往a-ws全球防衛兵團第1營擔任副營長和作戰參謀、承擔起了林特少校缺席期間的指揮和管理工作之後,阿伯·林特便日益成為被人遺忘的可有可無人物了。長期住院的林特少校對此心知肚明,那些曾在他麾下作戰的老部下與他聯絡時偶爾會說起麥克尼爾改進指揮工作流程以及從正在大不裡士接受訓練的原阿紮迪斯坦王國軍官兵之中直接選拔人員加入等一係列就結果而言無疑淡化了林特少校所留下痕跡的行動,儘管麥克尼爾大概不是有意這麼做的。
但阿伯·林特甚至再也沒有力氣去嫉妒或怪罪麥克尼爾【奪走】他的部隊了——眼前這個在union軍和a-ws都立下過世人矚目戰果的年輕人僅用五六年的時間就走完了他花上二十年才走出的路,即便是僅用同樣擔任a-ws第1營指揮官期間的履曆進行對比,麥克尼爾屢次以個位數人員損失完成作戰任務的出色表現也使得無能為力的林特少校生不出半點與其對抗的心思。於太陽能戰爭期間浴血奮戰的老兵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地球聯邦所確立的新時代屬於那些在幾年前天人組織的武裝乾預行動中成長起來的新銳。
與受到等離子場攻擊而存在基因崩潰風險的約書亞·愛德華茲不同,阿伯·林特雖然在死兆炮保衛戰中身受重傷,隻要他沒有當場斃命,a-ws的軍醫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治好他渾身上下那些由常規武器造成的傷口。但是,林特少校卻沒有在傷勢痊愈後返回a-ws,而連月來被世界各地的【自發襲擊】以及脫離aeug行動的反聯邦叛亂武裝組織牽製了全部精力的戰友們也懶得向他詢問不及時歸隊的具體原因,反正沒法以最佳工作狀態回歸前線的軍人就該認真地在醫院裡休養直到一切正常為止。
麥克尼爾和坐著輪椅的林特少校從電梯下降到一樓,前往醫院為病人們準備的花園區散心。這附近還徘徊著幾名處境和林特少校相仿的軍人,他們看上去非常健康,隻是沒法通過心理測試而已,而試圖將叛變風險降低到最小的聯邦軍和a-ws自然不會在緊要關頭放鬆標準。看在上帝的份上,沒人說得準這些人平時能勉強維持正常的思維會在何時何地因意外因素而徹底失控。
誰也不想讓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重演。
“我看到最近的新聞報道了,他們說你是地球聯邦曆史上最偉大的戰爭英雄。”單是看到戰場錄像中00高達表現出的恐怖性能,林特少校便不寒而栗。他打賭自己沒法憑普通s中隊和太陽勇士s部隊拿下那架第四代高達,而麥克尼爾卻在圓滿解決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不考慮太空建築工人傷亡)的同時從敵人手中奪回了地球聯邦最先進的戰爭機器。“你還記得我、願意找出些時間來看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榮幸?”
“沒那回事,我還等著您早些返回工作崗位呢。”推著輪椅的麥克尼爾笑著說,自己和其他戰友都希望林特少校能夠順利返回前線,“最近上麵的大人物生怕我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上什麼意外、壞了他們的宣傳方案,所以索性給我放了個長假,我正好趁這個機會看望大家還有大家的親屬。我們是戰場上把性命托付給彼此的兄弟姐妹,你們的親人就和我的親人一樣。”
“我知道,我妻子跟我說過這事了。”林特少校點了點頭,他聽說麥克尼爾是從先帶人看望李哲江中校重病的妹妹、要求醫院方麵儘力治療開始啟動探望之旅的,不過那時他沒料到麥克尼爾還會多此一舉地來這裡看望他本人。“聽說你還把我兒子從警察局裡撈出來了?真沒那必要,這小子除了跟一群與他年齡相仿的敗類鬼混在一起、天天惹是生非之外簡直找不到彆的事可做,這次竟糊塗到入室搶劫的地步了,就為了那麼一點錢和炫耀的念頭。他……他就應該進去吃點苦頭。”
“人人都有莽撞的時候,總得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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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他像現在這樣頹廢下去,等高中畢業了連流浪漢都當不成!要是去中東和非洲地區、去外太空殖民衛星……他受得了嗎?他那兩個弟弟也一樣。”林特少校很少和戰友們談起自己的家庭情況,他更願意把時間用在考慮製定鎮壓反聯邦叛亂武裝組織的策略上,這樣一來他就能忘掉戰場後方那些令他煩心的瑣事了。“世界變得太快了,有太多人很快就會變得沒用……就和我一樣。說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在某個殖民衛星上看到我。”
“沒必要這麼過分悲觀,長官。您是從太陽能戰爭時期走出來的人,理應能夠更快速地克服這些心理障礙。”麥克尼爾確實不太理解林特少校會被ptsd折磨至今的原因。一個在太陽能戰爭時期見識過各種殘忍場麵、一個在戰鬥期間不在乎以最粗暴的手段粉碎敵人抵抗的a-ws指揮官,如今像個懦夫一樣受幻覺和心理陰影困擾而無法前進,與其說是被ptsd糾纏不如說更像是患上了gn粒子輻射病。。“有什麼想不通的呢?我們已經是手上沾滿幾萬人、幾十萬人甚至幾百萬人鮮血的劊子手和屠夫了,把自己嚇得夜不能寐聽起來未免有些滑稽。”
“你說得對,但被開膛破肚而幸存下來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那些被子彈和炮彈或者gn粒子光束命中的人很快就死了,不像我們還得躺在地板上掙紮一段時間。”林特少校顫抖地說,他始終無法忘掉那些手持鏈鋸的反聯邦叛亂武裝人員衝向自己的一幕,“……對了,我剛想明白,你當然不會被這樣的幻覺困擾,因為你一般是用鏈鋸殺彆人的那個。”
“其實也有被彆人追殺的時候。”麥克尼爾說的是實話,他但凡在和刹那的對決中有所保留或心生動搖,就不可能活著返回地球,“在醫院裡多休息一段時間也好,不過我看您還是得采取更有效的治療辦法,比如說最近比較流行的——”
“【認知治療】是嗎?我試過了,感覺……很不好。當然,不是說效果不好,而是事後回想起來的體會。”林特少校使勁地晃著腦袋,說自己不會再嘗試給太空移民教育中心和再社會化教育中心準備的【套餐】了。“起初一切都很正常,我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一切都不會激起我內心的波瀾……就好像原來的我已經死了一樣。總之,如果它真的那麼管用,普勞德殖民衛星的太空建築工人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有機會發動叛亂,不是嗎?彆跟我講什麼國際影響力還有學術界認可,額葉切除術一度也被視為最偉大的發明。”
看樣子林特少校隻能完全憑自己的意誌和ptsd鬥爭了,麥克尼爾想著。他很歡迎林特少校的選擇,若是對方更傾向於不惜代價地變得【功能化】,麥克尼爾或許要考慮繼續將對方邊緣化以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作風日後釀成大禍。想到這裡,麥克尼爾又和自己名義上的上級談起了普勞德殖民衛星的善後工作:有不少劫後餘生的幸存者同樣被嚴重的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困擾,這些太空建築公司員工大多被安排到專門的醫院中進行治療,直到醫院和企業認為他們適合回歸工作為止。
林特少校不了解普勞德殖民衛星的具體情況,也不便對太空建築公司的安排說三道四。他原本舉雙手讚成將中東和非洲地區的【無用群體】發送到外太空殖民衛星、再將原三大國家群地區的【無用群體】轉移到中東和非洲地區的舉措(儘管這些行動多半以更冠冕堂皇且挑不出什麼錯誤的借口推行下去),過去支持著他有恃無恐的信念現在因他本人的邊緣化和對子女的悲觀估計而動搖了。但是,a-ws軍人的身份和過去的經曆仍維係著林特少校的理智,使他終究沒有對麥克尼爾說出些更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來。
林特少校所不知道的是,從普勞德殖民衛星撤離的太空建築公司職員們的實際處境甚至比安然無恙地享受著a-ws軍官應得待遇的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壞情況還要惡劣得多,這還要從太空建築公司的追責說起。殖民衛星危機結束之後,儘管地球聯邦社會各界普遍呼籲改善太空建築工人的工作環境,地球聯邦的相關機構卻沒有就此向太空建築公司施加太大的壓力,這使得太空建築公司高層產生了一種自己並未犯任何錯誤的錯覺。既然地球聯邦沒有犯錯、veda沒有犯錯而且太空建築公司更沒有犯錯,當時正在普勞德殖民衛星內工作的其他雇員無疑是導致本應能被迅速撲滅的險情釀成大禍的罪魁禍首。
等待著普勞德殖民衛星的太空建築公司幸存者的將會是企業的嚴厲懲罰。普勞德殖民衛星施工項目的主要管理人員和安保負責人被認定需要賠償公司所承受的損失,如果他們拒絕或無力支付賠償金,則太空建築公司會立即把他們起訴至法院、由法官們製定必要的措施來確保太空建築公司的合法權益能夠得到維護。那些地位並不重要的雇員們則因本就不起眼而逃過了追責,但就算太空建築公司馬上為他們指定新的職務,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也難以赴任。
2313年5月,和大部分幸存者一樣回到家中休息的沙慈·克洛斯洛德忽然間接到了公司的通知:如果他們無法在規定日期之前恢複心理和精神狀態正常,則公司將會認為他們已經喪失工作能力並解除聘用關係——考慮到近期要求幸存者傾家蕩產地賠償公司損失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公司沒有要他們臨走之前支付賠償金已是莫大的恩典了。
慌了神的沙慈連忙趕往太空建築公司指定的其中一家醫院接受檢查,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虛擬現實環境模擬中成功地通過檢測。發覺自己處於失業邊緣的沙慈隻好向已經回到工作中的雷夫求救,但早在4月就被認定適合返回工作的雷夫也說不清他是怎樣通過檢測的。
“不過,我聽說有人接受了……更為全麵的認知矯正治療,而且在療程結束後馬上就順利地通過了檢測。”本著對自己的朋友負責的態度,雷夫建議沙慈去天西機械公司旗下的企業碰碰運氣,這家快速崛起的新星企業所掌握的技術能夠幫助人類戰勝自身的潛意識和本能、更好地適應社會的需求。“費用不菲,但值得一試。”
一旦被太空建築公司辭退,後果不堪設想。在地球聯邦正聲勢浩大地對所有產業進行改造、以全自動機器人和更高素質的工程型勞動者代替各行各業原有從業人員的關鍵時刻,任何脫軌的生活都將帶來一場名副其實的災難。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考後,拿不定主意的沙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絹江:這當然不是絹江近期決定加大對天西機械公司調查力度的主要原因,但絕對稱得上是直接原因。現在,已經把自己唯一的親人視為天西機械公司受害者預備役的絹江不再有所顧忌地采取了更為大膽的行動,她希望這些行動有助於向外界揭露天西機械公司正在策劃的陰謀。
或許絹江還遠遠稱不上無所顧忌。結束了5月和6月初心驚肉跳的調查工作後,變得有些疑神疑鬼的絹江決定抽身去人革聯軌道電梯【天柱】附近的醫院看望沙慈,算是在調查期間的放鬆。飛機剛落地,還沒走出機場的絹江就接到了一位和她保持著長期合作關係的【線人】打來的電話。
一般而言,及時警告她懸崖勒馬並提出更安全替代方案的會是蒂莫西·格蘭傑,但這一次和她主動聯係的卻是那三人之中鮮少拋頭露麵的羅根·謝菲爾德。
“我聽說了你們的困境,你應該也不想讓沙慈失去工作吧,克洛斯洛德女士?”羅根的語氣明明沒什麼起伏,但絹江還是聽出了一絲威脅,“你是我們的長期宣傳合作夥伴,我和邁克都想幫你們一把。在【天柱】的酒店裡見麵吧,我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和你當麵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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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準羅根意圖的絹江仍然先前往醫院看望了沙慈,而後才前往羅根所說的酒店對應房間內與對方共進晚餐。吃完了一道椰奶煮羊肉後,甚至沒忘記在用餐期間也戴著墨鏡的羅根突然對有些心不在焉的絹江說,沙慈所在的太空建築公司有可能攬下一項新的工程,而且這工程隻能由沙慈來負責。
“自然資源部的哈勒維部長想專門為他的女兒改造一個用來充當主題遊樂園的殖民衛星,不然臥病在床數年的露易絲·哈勒維女士恐怕要得上抑鬱症了。初步選定的目標是5的老式殖民衛星【天蝕】。”麵無表情的將軍副官放下刀叉,認真地對有些錯愕的絹江說,隻要對方答應自己的一個小條件,則沙慈的困境將立即被哈勒維家族的龐大勢力一腳踢開。“他會前往西班牙接受全世界最專業的醫療團隊全天候的照顧和治療,並且在此過程中靜下心來重新思考自己需要做些什麼才有可能成為哈勒維家族的女婿。我知道你很想看到這一天早些到來——有哈勒維家族充當後盾,你的同行、競爭對手還有那些畏懼你的罪人在對付你之前都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在你的戰友之中從來不以樂善好施聞名,擁有這美名的是台前的戰爭英雄麥克尼爾大尉。再說,和其他競爭者相比,沙慈並沒有太多的優勢,甚至可以說沒有優勢。”絹江的頭腦保持著清醒,她料定羅根調動了許多她所不了解的資源才說服了一直對沙慈和露易絲的關係持模棱兩可態度的哈勒維夫婦再次出手相助。“請和我說實話吧,謝菲爾德大尉……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做到這一點?”
“隻是一些輾轉支付的人情罷了。我希望看到我的朋友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難道這也有錯嗎?”羅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現在,輪到我說說我的條件了。我知道你正在調查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的起因,而且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對親人的過分在意影響了你一向敏銳的直覺……好比拉古納·哈維隻是亞曆杭德羅·科納手中可以隨便拋棄的誘餌和棋子而已。”
絹江不敢完全相信羅根的立場。也許他們在數年前尚且能憑著一腔熱血從不同角度打擊亞曆杭德羅·科納的陰謀,但麥克尼爾等人如今儼然是地球聯邦不可動搖的恐怖秩序一部分。“我很感激你沒有選擇直接讓我失蹤,你明明能輕鬆做到這一點。不妨直說吧,天西機械公司還有那些和它勾結的企業、組織這次已經把手伸到沙慈身上了,我實在沒法繼續容忍下去。”
“你認為天西機械公司該為最近一兩年來的這一係列悲劇和亂象負總的責任,是嗎?讓我們回想一下科納家族的情況,他們的勢力就算比不上如今的哈勒維家族,其規模也大致相當,正是這樣的科納家族能夠策劃一個將全世界籠罩在內的陰謀甚至是將當時全世界僅有三家的軌道電梯運輸公司當成一次性的消耗品。”情緒穩定的羅根循循善誘地勸說絹江按照他所設想的方向思考,目前看來他已經成功了一半,“……相比之下,天西機械公司實在是太弱了,根本無法和科納家族甚至是亞曆杭德羅·科納本人旗下產業規模相提並論。”
“照你這樣講,天西機械公司所做的一切都受到一個規模和科納家族差不多的龐然大物指使?”
“沒錯。還記得座天使高達小隊嗎?他們就是亞曆杭德羅·科納派出的工具,用來人為製造緊急狀態、讓三大國家群製定有利於科納家族實現野心的政策。”羅根沒有直接把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歸咎於神秘的幕後黑手,他認為絹江能很快聯想到類似的結論,“我的身份不便於調查,有些事正適合你這樣的其他行業人士來做。不過,幾年前你在拉古納·哈維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差點丟了性命……我擔心你犯下同樣的錯誤。”
“我明白了,感謝你的建議。”絹江緊張地喘著氣,她也意識到自己陷入了關心則亂的怪圈。然而,天西機械公司秘密進行著見不得人的人體實驗、資金來源和去向都相當蹊蹺、根據公開的交易信息估算出的營業額遠遠比不上其公布數據也是她近乎親眼所見的事實。“放眼全球,勢力能和當年的科納家族相提並論的……他們和天西機械公司之間沒有太多生意上的往來啊。”
“如果普勞德殖民衛星真的砸向了地球,誰的生意會在一夜之間得到不可想象的光明前景?世界和平了,誰的生意會馬上萎縮?”
“是……”絹江恍然大悟,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第一反應得出的結論。利邦茲·阿爾馬克是侵吞科納家族產業的最大受益者,也是地球聯邦最大的武器裝備供應商之一,而她仍然難以相信對方僅因這樣可笑的理由就操縱天西機械公司製造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普勞德殖民衛星危機,真的是科納家族沒有被完全消滅的部分策劃的?他們這麼做就僅僅隻為了多賺些錢?”
“這可不好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心底的願望說不定出人意料地庸俗。不惜支持天人組織用恐怖手段鞭笞世界、隻為了自己統治全世界的男人,在真實嘴臉暴露無遺之前也一向被視為有著遠大理想的什麼【地球聯邦主義者】。”羅根不動聲色地把天人組織的一切罪行轉嫁給了利邦茲,而絹江好像也沒什麼異議,“總之,要讓罪證刺向真正的罪人。繼續用餐吧,克洛斯洛德女士。請放心,附近所有房間裡都是邁克的人,我們今天就隻在這裡聊了讓沙慈轉院治療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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