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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3-ep1:巴彆塔(26)
【記住革命前詩人的話:“俄羅斯母親,你是貧窮的,你是富足的,你是強大的,你是無能為力的。”這位先生很好地學會了老詩人的這句話。他們打我並說:“你很富有”——這意味著他們可以以你為代價來獲利。他們打我,說:“你真可憐,無能為力”——因此,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毆打你、搶劫你。這已經是剝削者的法則了,打落後的,打弱的。你落後了,你軟弱了——這意味著你錯了,因此,你就會被打敗、會被奴役。你很強大——因此你是對的,因此,我們必須對你保持警惕。】——約瑟夫·斯大林《論企業經營者的任務》,1931年2月4日。
……
沙慈·克洛斯洛德無精打采地走出辦公大樓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仍然餓著肚子的他隻好強行打起精神、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沿著陌生的道路緩慢地挪向下一個目的地。時值4月初,北美東海岸中部地區的天氣也還算不上炎熱,但連日來一直穿著這身西服四處奔波的沙慈幾乎感到自己要融化在馬路上。趕在幻覺成真之前,他總算成功地抵達了餐廳,並有些沮喪地發現絹江的那位朋友比他更早地赴約。
“實在抱歉,史派西先生。不瞞你說,我快要累垮了,各種意義上都是。”儘管沙慈不想在姐姐的老友麵前抱怨自己的處境,他還是在第一道菜上桌之前不可避免地談起了自己的工作以及從普勞德殖民衛星的框架上返回地球的緣由。“我試著和他們解釋清楚普勞德殖民衛星麵臨的各種狀況,可他們就是不聽。留在地球上的人完全不在乎意外因素,他們隻想要預期中的結果。”
“我也聽說了,你一個人負責人員招募、設備采購還有其他本該由彆的部門來辦理的工作,可真不容易啊。”坐在沙慈對麵的是個三十多歲的棕發白人青年,比沙慈大了十幾歲。很講究地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披著風衣又把額前的頭發梳理成三七開模樣的曆史學家羅伯特·史派西,無疑符合了許多地球聯邦公民們對具有藝術家氣質的學者群體的幻想——儘管他的更多同行隻會讓年輕人的幻想破滅。“普勞德殖民衛星那邊,是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嗎?這麼多不同領域的工作,而且都是你之前從未涉足過的,卻都壓在你一個人肩上。”
“他們都病了,病得很重。公司不允許他們隨便撤回地球,他們也不敢回來接受治療。”剛走出校園沒多久的日裔青年無奈地搖著頭說,在普勞德殖民衛星的高強度和高壓工作環境下,彆說是那些從非洲或中東地區招募而來的太空建築工人,就算是像他一樣工作強度遠不及太空建築工人的工程師也難免屈服於工作壓力的考驗。“這不能怪他們。休息時間總是不夠,而且環境完全不適合休息。總這樣循環下去,大家遲早有一天要生病的。”
兩人交談時,餐廳裡的電視機正播放著jnn對阿紮迪斯坦戰局的報道。在不久前的軍事行動中,a-ws出動了以太陽勇士s中隊為代表的精銳部隊精心設下了針對g和天人組織的埋伏,本以為能夠以伊朗帝國-阿紮迪斯坦邊境地帶的太空移民教育中心吸引敵人自投羅網,不想兩次阻擊都未能收獲預料之中的戰果。太陽勇士中隊隻來得及抓住假天人組織的尾巴,而白騎士中隊更是在和新天人組織的直接對抗中損兵折將——縱使其指揮官邁克爾·麥克尼爾大尉聲明許多g載具被摧毀且敵方的高達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破壞,就公眾最為關心的擊落高達數而言,他們可謂是顆粒無收。
按照幾百年來世界各國軍隊大多報喜不報憂的慣例,這樣不儘如人意的戰果原本不可能被公眾知曉。但是,似乎打定主意要把透明政治的原則貫徹到底的地球聯邦竟然如實地向全世界展示了這場不太成功的阻擊戰的戰果。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格拉漢姆和戴著覆蓋有麵具的頭盔出鏡的麥克尼爾都強調,融為一體的天人組織和g是不容小覷的對手。這種模棱兩可而且好像不利於在公眾麵前塑造地球聯邦強大形象的發言並未得到製止,那時地球聯邦的其他政客和商人則在忙於應對那些和太空移民教育中心有關的指控:g一向不會放過指責地球聯邦的任何一個機會。
把公共政治滲透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讓公民們意識到他們將永遠擺脫過去的謊言時代,或許是地球聯邦成立以來最為成功的舉措之一。富麗堂皇的酒店和狹窄陰暗的地下酒吧都會成為地球聯邦向公眾展示其決心的絕佳宣傳平台,這背後離不開相關機構的特彆補貼。那些堅決不想讓公共事務影響到自己生意的經營者也不會受到孤立,但這樣一來他們就要和一項特殊的減稅服務說再見了。
“年初天人組織恢複公開活動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菜肴上了桌,羅伯特·史派西便不緊不慢地嚼起了燉牛肉,順便和臉色不太好看的沙慈講起了自己對天人組織的看法,“我在和你姐姐合作完成那紀錄片的時候,一直因為無法搜集到更具體的曆史資料而苦惱……而我們也沒有去采訪被關押起來的天人組織成員的機會。當時我以為自己永遠無法解開和天人組織以及舒亨伯格計劃的過去有關的謎團了,看來上帝還是眷顧我的。”
“他們的過去沒什麼值得細究的,史派西。如果不是他們四處發起襲擊、劫持太空建築工人,普勞德殖民衛星的工程也不會停滯。”要是讓沙慈把導致自己近期生活不順的因素列舉出來,天人組織的活動和太空建築公司的施壓差不多會並列第一名。他其實不太想在和絹江合作完成了揭露科納家族罪行的紀錄片的最重要曆史顧問麵前說些等同不讚成對方現階段研究工作的話,可最近幾個月來那令他喘不過氣的壓力一直追到了地球、使他始終難以憑置身事外的超然態度看待天人組織的襲擊。“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運轉著,然後天人組織突然又一次跳出來,世界就亂套了。就是他們破壞了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也許是這樣。反過來想,這是個觀察地球聯邦是否經得起曆史檢驗的好機會啊,沙慈。”史派西倒沒把沙慈的抱怨放在心上。經過地球聯邦四年來孜孜不倦的持續宣傳,大部分聯邦公民對天人組織缺乏好感,僅承認其行為客觀上促成了有助於永遠結束衝突的現狀。“我們在這個時代所麵臨的一切挑戰,都是嶄新的、前所未有的或者即便看起來似曾相識但實質截然不同的。你這次回地球,應該也感受到了。”
“是啊。有些事讓我想不通……城市裡遊蕩著這麼多失業者,可是太空建築工人又基本上從非洲和中東地區居民之中挑選。”目睹著一群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從餐廳外步行經過的沙慈在看到手持電棍的保安出門維持秩序後才終於放下心來繼續用餐,他料想那些流浪者不會冒著被送往外太空殖民衛星的風險與保安發生衝突。“而且,公司還要從在校的學生中招募大量兼職者。說是兼職,其實和讓他們直接中斷學業沒什麼區彆了。還有,大阪的那個再社會化教育中心又是做什麼的?聽說東京也要開辦類似的設施。”
羅伯特·史派西也不明白天西賢治和君特·馮·埃瑟林的構想是怎樣得到地球聯邦高層支持的。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以布萊恩·麥克凱恩總統為首的地球聯邦高層已經采納了埃瑟林自去年以來鼓吹的論調——地球聯邦公民分布在不同社會職能團體中的比例出現了嚴重的結構性偏差——並授意天西機械公司等機構從民間入手考驗埃瑟林的學說。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企業對教育機構的圍獵已經開始,自以為能夠再安然無恙地躲上幾年的學生們也將因聯邦和企業對學校資助方案的變化而不得不更早地直麵時代的風浪。
雖說這些變化讓史派西顧慮重重,有些變化反而有助於他的研究工作。午餐時間快結束時,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曆史學家隨口和沙慈聊起了自己近期比較感興趣的另一個課題(也是有助於研究天人組織和舒亨伯格計劃的新突破方向),那就是s發展的曆史。假如天人組織早在建造太陽爐時就考慮好要以s這種兵器為載體來完成舒亨伯格計劃第一階段的武裝介入衝突行動,那麼過去一百多年來天人組織為推動s麵世而實施的各項措施一定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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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個對s工程技術一無所知的外行是搞不清這背後的邏輯的。這幾年來,我一直在自學s工程技術,越學下去就越發現自己掌握的知識還是太少了。”臨彆時,史派西樂觀地對好不容易擺脫了愁眉苦臉的沙慈說,或許天西機械公司真的能夠培養出適應社會各個領域的全能型勞動者。“他們有一種新概念的治療方法,說是能讓接受治療的人員幾乎瞬間掌握一種新的知識技能。如果你的公司以後再強人所難、讓你同時負責這麼多工作,也許你可以想辦法求助於天西機械公司。”
“可彆這樣,那他們一定會找理由給我安排更多工作的。”沙慈認真地說,幸好普勞德殖民衛星上的太空建築工人還沒有完全依賴納米機器人調控生理活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姐姐是個很莽撞的人,而我又沒法經常回地球……你也知道她上次為了調查科納家族的事,差一點丟了性命。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那時候……唉。可我始終沒法說服她放棄那些危險的采訪和調查。”
“有些人可能生來就被賦予了某種使命。你隻管放心好了,我在聯邦軍和a-ws也有不少朋友,他們能幫得上忙。”史派西友善地和沙慈握手道彆、讓沙慈隻管放心地在外太空殖民衛星工作,“多保重,沙慈。儘管這個時代說不上多讓人滿意,如果我們堅持活得久一些,說不定能見證很多有趣的事。”
嚴格來說,沙慈所在的太空建築公司和天西機械公司也有不少業務上的合作,後者主要負責為類似的太空建築公司提供工程機械和主要麵向太空建築工人、工程人的醫療用納米機器人。憑借著產品更為出色的性能和相對更容易被接受的價格,天西機械公司已成為了許多太空建築公司無法忽視的潛在合作夥伴。
沙慈過去也聽說過天西賢治的事跡,那個洗心革麵的浪子回頭後創造了名副其實的商業奇跡、趁著地球聯邦崛起的東風而打造了一顆足以被載入史冊的新星。由於雙方同為日裔,沙慈自然也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社長多了些親切感,隻是他目前的身份並不允許他麵對麵地和天西賢治交流。本來就打算在不久之後前往東京、與天西機械公司相關部門人員協調設備運輸事宜的他如今聽到羅伯特·史派西也以讚賞的語氣提起天西機械公司,心底不知何時多了些對天西機械公司那神乎其神的治療方案的期待。
……曾經許願和他一同邁向太空的人,如今卻被嚴重的gn粒子輻射病束縛在地球上。
數日之後,沙慈·克洛斯洛德乘機前往東京,和他一同出發的還有一些被太空建築公司招募來充當兼職員工的學生——大多是高中生。看到這些高中生就回想起自己學生時期生活的沙慈實在不能昧著良心回到母校、向學生們吹噓投身於偉大太空移民計劃的好處(幾乎不存在),他也隻好決定在一切有所好轉之前假裝自己從來沒機會拜訪母校了。
再說,睹物思人也隻會令他徒增傷悲。
“克洛斯洛德先生,您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開心。”情緒恢複了低落的沙慈剛要打個盹,其中一名兼職員工來到了他所在的公務艙,並熱心地問候起了沙慈,“也許您可以試著把一些工作交給我們……我看得出來您已經很累了。”
“謝謝,但我不能拿公司的生意開玩笑啊。”沙慈認得這名兼職員工是他所確認的準兼職員工之中最積極的成員之一。長相有些中性化、頂著一頭鳥窩似的綠發者雷夫·瑞奇塔提沃(eif recitativo)便是沙慈前往與公司建立聯係的高中尋找合適兼職員工時少數主動願意加入的,儘管沙慈相信這股熱情用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退。“先不談其他,光是你這頭發就不太適合出現在他們麵前。天西機械公司上下都不喜歡染發的人。”
“這不是染發——”
“好好好,世上有人生來就翠綠色的頭發。”眼皮直打架的沙慈實在不想浪費自己的睡眠時間,“……等到了機場之後,我們再談這事,行嗎?讓我多睡一會。”
隻憑著一腔熱血和新鮮感行動的年輕人很快就會把鬥誌消磨乾淨、如現在的自己這樣疲於奔命地應付著每一天的日常工作,沙慈如此堅定地想著。有時他也會回想起自己數年前的決定、想起催促著自己不顧一切地前往太空的聲音,但那曾經無比真實的體驗如今看來卻遙遠得仿佛來自另一個宇宙。意識到機艙後方的年輕人幾年之後甚至一年之內就會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沙慈希望那一天可以晚些到來,或者至少不是在他本人眼前。
飛機剛落地,雷夫又找上了沙慈,話裡話外都在主動請纓、希望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工程師把接下來的一部分工作放心地托付給自己。啞然失笑的沙慈始終不肯鬆口,他一直帶領著隊伍來到機場外,那時雷夫還沒有放棄的跡象。
“這可不是探險活動,瑞奇塔提沃。”沙慈險些念錯這個有些拗口的名字,還好他總算沒讓後麵的其他準兼職員工看自己的笑話,“你在高中負責過什麼規模的活動?我想它一定不會比我們的公司和天西機械公司之間的生意更重要。”
“你也不是因為以前負責過太空工程才能進入公司當太空建築工程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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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慈一時語塞,他竟然有些荒謬地覺得雷夫的說法無懈可擊。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陣的沙慈還是沒敢同意雷夫有些冒昧的請求,不過他可以考慮用稍微不那麼重要的考驗先篩選出一些日後可能減輕自己工作壓力的可靠同事。
一輛無人駕駛的客車緩緩向他們駛來,等待著和準兼職員工們一起登車的沙慈沒料到客車在靠近他們之前突然間發生了爆炸。機場外頓時亂作一團,部署在附近的保安和保安機器人則迅速行動起來、封鎖了現場。
遺憾的是安保隊伍始終沒能找到疑似襲擊者的行蹤,他們隻得不情願地承認爆炸也許隻是電池故障導致並著手救援附近受傷的平民。當時在隊伍中距離爆炸車輛最近的沙慈也不可避免地受了輕傷,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的他在未來幾天內顯然是沒法出席任何活動了。一想到麻煩公司再找人代替自己負責這項工作的嚴重後果,直冒冷汗的沙慈隻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同意授權雷夫代表自己去和天西機械公司方麵溝通。
僅僅三天之後,被醫生建議住院至少一個星期的沙慈就自行出院了。身上還纏著紗布的他首先要親自確認雷夫的工作結果,僅靠對方一麵之詞還不足以說服他。趕去港口完成設備轉移收尾階段工作的沙慈和在場負責相關事務的天西機械公司一名經理見了麵,對方出人意料地祝賀沙慈的公司得到了一名不多見的優秀員工,又為雷夫拒絕了天西機械公司的招攬而感到惋惜。
“像他這個年紀的人,而且顯然剛接觸這些工作不久,頭腦中卻對於整個項目的前後各環節都有非常清楚的認識……還把未來一段時間的需求也和我們講明白了。”對雷夫讚不絕口的天西機械公司經理向還不敢相信這一事實的沙慈說,天西機械公司正在開展的再社會化教育項目正是為了向人類社會輸送更多這樣高素質的人才而生,“你們的公司和我們的公司都有太多頭腦空空、隻會機械地執行命令的家夥,天西社長還得多花幾年才能把他們徹底清理出去。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麼好的新員工的?”
“……也許隻是因為個人天賦?”沙慈老實地向對方承認,自己的公司能得到雷夫這樣的準兼職員工純屬巧合——雖然天西機械公司方麵肯定不會相信。“合作愉快,普勞德殖民衛星以後也離不開你們的幫助啊。”
完成了和天西機械公司的又一筆交易後,一部分跟隨沙慈前來的兼職員工留在了東京,他們將在不久之後趕赴於原人革聯地區開設的新分公司。沙慈和雷夫等人則乘機趕赴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幫助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自然消耗太空建築工人的普勞德殖民衛星太空建築工地招募新一批工人。
這對沙慈而言本不需要冒任何風險,問題在於預計將被提供給普勞德殖民衛星的準太空移民們已經在4月初g和天人組織對伊朗帝國西部邊境地帶的太空移民教育中心發起的襲擊中集體逃亡。當然,沙慈的上司們並不在乎這些不值一提的變數。不管阿紮迪斯坦周邊地區發生了什麼,公司的員工都必須為太空建築工程招募足夠數量的工人。
動身離開日本之前,沙慈的計劃是爭取其他太空移民教育中心的支持,如此一來他也能向公司交差了。不幸的是,阿紮迪斯坦周邊地區的不穩使得伊朗帝國的太空移民教育中心缺乏合作意願,而沙慈又不想再到非洲去。束手無策的他隻好不太情願地向剛幫了他一個大忙的雷夫求助,後者卻給出了一個沙慈不敢輕易接受的方案。
“這太瘋狂了。把那些原本應該由我們帶走的準太空移民找回來?他們肯定已經逃到地球聯邦之外、躲到g和天人組織的保護之下了。”雷夫的奇思妙想聽得沙慈幾乎心臟停止跳動,“……不,我們絕對不能冒險深入戰區。還是在伊朗帝國境內想辦法吧。”
“我也沒說要去聯邦領土之外。g是不可能帶著被釋放出來的所有準太空移民逃跑的,沒有受到g保護的那些人也很難逃出聯邦。”雷夫有理有據地說,從聯邦軍和a-ws公布的錄像來看,有很多從太空移民教育中心逃離的準太空移民返回了伊朗帝國而非跟隨g逃到聯邦境外,“現在的身份識彆技術這般先進,我們把他們找回來應該不會花費太長時間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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