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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3-EP1:巴彆塔(3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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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3-ep1:巴彆塔(30)

【世界上唯一的快樂就是一切的開始。活著是美好的,因為活著就是開始,永遠,每一刻。】——瓦西裡·沃爾科夫,1968年。

……

望著天邊正在升空的核導彈,記不清自己已經是第幾次無可奈何地麵臨相同結果的馬爾科姆·格蘭傑沉痛地搖了搖頭,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在全麵核戰爭再一次摧毀他當前所處的模擬環境之前,他或許還有幾分鐘時間用來思考咖啡入口的感覺是他佩戴在腦袋上的儀器通過何種方式植入其頭腦的。待到眼前的世界如破碎的玻璃般土崩瓦解、一切重歸黑暗之中,老格蘭傑才有些不太情願地摘下了頭盔,又向著一旁滿懷期待的斯凱·艾克利普斯麵無表情地晃著自己的腦袋。

“我不想說喪氣話的,但……在政治上的分歧得到解決之前,想讓全世界團結一致地投入到這工程中,幾乎是癡人說夢。”現在回想起來,老格蘭傑不得不承認天人組織和第一監察者集團能夠在舒亨伯格計劃誕生的兩百多年間成功將世界推動到完全統一的邊緣是個值得讚歎的奇跡。在斯凱·艾克利普斯設計的模擬係統中,他和綠發的擬變革者已經設想了種種方式來提前啟動舒亨伯格夢寐以求的軌道電梯和全球太陽能發電係統建設工程,但幾乎每一個良好的開端隨後都會被波詭雲譎的世界局勢打斷。“好吧,我多少理解那些執著地想要用union征服世界的家夥在考慮些什麼了。”

“從曆史和地理角度來看,您不也是union公民嗎?”

“哦,是啊,沒錯。”把頭盔放在桌子上的老格蘭傑疲倦地揉著眼睛,對一本正緊的斯凱·艾克利普斯說,自己是union公民不等於要無條件地支持union的一切,“如果我那麼在意union或者合眾國這個符號本身,那我為什麼要參與到舒亨伯格的計劃之中呢?用一種不合時宜的、低效率的而且長遠來看後患無窮的方式管理儘可能多的領域,會給整個人類社會帶來災難。”

“聽起來,您似乎對您以前的祖國有許多負麵看法。”綠發的擬變革者來到計算機前,開始分析老格蘭傑此次的模擬結果。過去兩年間,他在老格蘭傑的建議下升級了用於輔助veda修正決策(仍然瞞著監察者集團)的信息收集設備,將較為死板的交互方式更改為了在ai幫助之下儘可能真實的決策場景。“可是,veda對您的性格分析報告指出,身為舒亨伯格計劃早期創建者的您毫無疑問是一位……罕見的、立場堅定的愛國者。”

“是的,所以我也一視同仁地痛恨她醜陋的模樣、恨不得讓背離了國父們初衷的她早日滅亡以換取重生的機會。”馬爾科姆·格蘭傑不禁想起了那些為合眾國而戰的俄羅斯人,這些背井離鄉、說著陌生的語言並改用完全不同姓名結構的斯拉夫人也以同樣的複雜眼光看待著曾經被他們的父輩和祖輩視為家園和祖國的土地。隻有上帝才知道那些聽上去真誠的言論是否隻是為自己的現狀辯護的借口。“就結果來看,舊體係滅亡了,新的體係在廢墟之中崛起……然後締造了今日的union。皆大歡喜。”

“當然,格蘭傑先生。”

兩人休息了片刻,又開始分析起上一次的模擬記錄來。在第一次union-人革聯戰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的2192年,說服發了瘋一般地想要各自下注的超級大國取得完全優勢、進而將世界融為一體的監察者們保持冷靜是不切實際的,而且老格蘭傑近期的模擬結果也不利於【多個超級大國並立在現階段有利於舒亨伯格計劃】的假設。儘管麥克尼爾所講述的曆史表明union、aeu和人革聯最終成功地摒棄了彼此之間的成見共同建設全球太陽能發電係統,且不說三方之間的明爭暗鬥和開展於【爭議地區】的代理人戰爭依舊此起彼伏,老格蘭傑自己也不認為眼下勢同水火的union和人革聯能夠設想雙方之間握手言和的未來。

當然,不管是union還是人革聯,亦或是目前還處在混亂之中、很難讓人想象到這一區域日後會出現第三個超級大國的歐洲地區,憑一己之力征服全世界同樣不切實際。或許監察者們隻有結結實實地吃了幾次虧之後才能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在那之前任何空洞無力的說辭都沒法令他們回心轉意。不過,假如被逼無奈地認可三大國家群並立的結果並從這種現狀入手開展全球太陽能發電係統建設是天人組織和監察者集團碰了釘子以後對計劃的靈活調整,老格蘭傑有必要弄清楚天人組織是否早在三大國家群建立之前就考慮從上層入手將其領導層全部替換為可靠的【內部人士】。

……要是現在還沒人建議天人組織這麼做,那由他來補上這套方案也未嘗不可。

“總而言之,我已經連續兩次被認為開展這種國際性的大工程等於白白給外國人輸血的孤立主義者架空和推翻了。”老格蘭傑返回模擬設備前,用電腦調出了相應的生成場景,“除非所有國家的高層——還要包括一部分中層——都是我們的人,不然靠國際合作來推動項目進行是行不通的。”

“人類真是一種有趣的生物,格蘭傑先生。”斯凱·艾克利普斯唐突地冒出這句話時,老格蘭傑並沒有感到分外地不適或受到冒犯。利邦茲·阿爾馬克和畢賽德·佩恩或許會以截然不同的惡意詆毀他們本該儘心竭力地效忠的群體,而不像那些不成器的晚輩一樣有著過多自我念頭的斯凱·艾克利普斯則不然。“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或是寧可自己輸得一塌糊塗也要看到自己厭惡的人倒黴,隻會讓總體環境繼續惡化下去。我的理智和統計結果告訴我,他們大多完全明白這樣做的後果,但他們還是更願意這麼做。”

“如果你要指望人類和你們一樣隻講理智,人類也就不是你所認識的人類了。”老格蘭傑解釋說,人類群體中的很多行為並不符合趨利避害之類的本能,“要是把我們所使用的模擬係統稍微包裝一下、以遊戲程序之類的名義送給更多人進行測試,我敢打賭他們當中會有許多人做出你想個一年半載也想不通其中緣由的決策。”

“比如心情不好就對全世界發射核彈?”

“啊,這當然是其中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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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格蘭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但他的建議無意中引起了斯凱·艾克利普斯的重視。綠發的擬變革者仔細地考慮了幾分鐘後,認真地對早已把剛才的話題拋到腦後的老格蘭傑說,想方設法把有助於輔助veda修正決策的模擬係統發放到民間或許確實能夠有效地補充舒亨伯格計劃在實施階段的一個重要缺陷。

“人類是複雜的群體……複雜的生物。在舒亨伯格先生的計劃裡,有絕對可靠的執行者,有身為幕後資助者並能夠從宏觀角度調控計劃的監察者,還有能夠全方位地從人類社會的每個角落采集信息並進行分析的veda,但我們可能還忽略了一個最大的不可控因素。”斯凱·艾克利普斯隨手指了指遙遠的地球方向,認真地對目瞪口呆的老格蘭傑說,徹底把地球上的幾十億(也許上百億)居民當成不會思考和行動的肉塊或隻配被veda以宏觀形式統計分析的數據或許是舒亨伯格計劃的又一個重大缺陷,“……這可能違背了舒亨伯格先生的初衷,可我們效力的是計劃又不是他本人。”

馬爾科姆·格蘭傑沉默不語,他並不想就舒亨伯格計劃或是伊奧利亞·舒亨伯格本人的優缺點和斯凱·艾克利普斯進行過多的議論。作為一名科學家和工程師,舒亨伯格無疑既具有遠見卓識又取得了與這遠見卓識相配的許多理論和技術突破,軌道電梯、全球太陽能發電係統以及太陽爐等一係列在22世紀末、23世紀初廣為人知的人類智慧結晶出自21世紀末的頭腦本就不可思議。

然而,拋開個人科學成就不談,長期離群索居而且十分不喜歡和人類社會打交道的舒亨伯格用君特·馮·埃瑟林的話來說,顯然不是一個社會化程度足夠高的人。長期脫離社會卻又自作聰明地臆想了一種完美世界的學者鬨出的笑話,古今中外並不少見,而且舒亨伯格本人大概也不想重蹈覆轍——他選擇了用無孔不入的技術手段深入獲取人類社會的信息、用電子設備代替他本人來參與和觀察整個世界。這些替代手段是否有助於彌補舒亨伯格堅決不自己深入社會之中實地考察相關情況的缺陷,也許直到24世紀初都是懸而未決的爭議話題。

“……那要謹慎些才好。”思索著自己的決定是否會改變麥克尼爾所說【過去】的老格蘭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隻要他想方設法把已知的方案推給斯凱·艾克利普斯,那麼他就不必擔心自己的擅作主張會帶來嚴重後果了,“現在戰爭還沒結束,等和平到來之後,我們也許可以考慮把模擬係統進行一些無害化的偽裝……讓它變成一個不那麼複雜的超大型多人線上遊戲或者類似的東西。”

“繼續。”綠發的擬變革者饒有興趣地聽著老格蘭傑眉飛色舞的發言。

“然後呢……為了安全性考慮,幕後負責的人必須是擬變革者,但他們不能知道自己是擬變革者,不然他們說不定也會憑自己的想法乾擾整個方案。”馬爾科姆·格蘭傑說到這裡,連忙向斯凱·艾克利普斯聲明,自己從來沒有信不過對方的念頭,“……veda不是能夠輕易操控絕大部分擬變革者的想法和記憶嗎?就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在夢中或是過量吸食成癮藥物的時候得到了靈感吧,反正這些藝術工作者又不排斥吸毒。”

“不錯的建議,格蘭傑先生。”斯凱·艾克利普斯拍手叫好,但他又馬上給樂不可支的老格蘭傑潑了一盆冷水,“可是,關於潛移默化地給負責運營工作的擬變革者植入意識這件事……我有義務向您坦白,如今veda暴露的弱點已經不僅限於決策本身了,它在基礎功能方麵也出現了部分……規模不大而且可控但毫無疑問仍舊存在的失靈。”

“……什麼!?”

“您應該還記得兩年之前也就是2190年的時候,您在其中一次輔助決策的場景模擬中做出的決定。”綠發的擬變革者貼心地提醒因為反複進入冷凍休眠和被喚醒而出現部分記憶空白的老格蘭傑,他們先前已經研究過這個可能出現的隱患了,“一般來說,被賦予了進入人類社會生活這一使命的擬變革者會使用同一個身份穩定地生活10到20年,他們會在轉入下一個身份之前的最後一段時間悄無聲息地切斷自己和周圍人員的社會聯係。可能導致擬變革者的身份暴露的主要風險有兩種,其一是veda沒能妥善地安排最後的過渡階段、粗暴地讓他們一夜之間改頭換麵從而使得他們的親朋好友有所察覺;其二則是veda在清理和重塑擬變革者記憶時出現故障、無法有效替換人格和記憶。最壞的情況下,執行任務的擬變革者會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啊,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對,我想起來了,多謝提醒。”老格蘭傑懊惱地捂著臉,他承認自己的記憶力出現了下滑的趨勢,“所以我才和舒亨伯格還有雷說,他們不該在冷凍休眠技術的隱患被修複之前就正式啟用它的。還是來說說這群擬變革者吧,他們是veda製造出的工具不假,但我仍然希望可以像對待你一樣、把他們當中的每個人作為計劃中誌同道合的朋友來看待。僅僅因為上述情況有可能導致他們的真實身份暴露就不分場合地痛下殺手,豈不是增加了計劃提前被世人所知的風險?”

“很多人是支持格殺勿論的,格蘭傑先生。”

“……胡鬨。殺到什麼程度才算是阻止了泄密?起初我們隻需要殺一兩個人,接下來我們就不得不把和他們有關的一百多人全都殺了,然後我們需要消滅的人員規模會呈指數級增長。”老格蘭傑大度地揮了揮手,再次強調回收因為veda自身的問題而無法繼續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擬變革者是他們這些當代天人組織成員的義務,“等等。你該不會想要說……近期又出現了這種意外吧?”

“不愧是格蘭傑先生。”綠發的擬變革者努力擠出一個不算太難看的笑容。

“上帝啊。你們哪,總能給我些新的驚喜。”現在老格蘭傑可算是明白看似天衣無縫又有著功能強大的veda保駕護航的舒亨伯格計劃為何會先後被亞曆杭德羅·科納和利邦茲·阿爾馬克利用了。假如veda在22世紀末就已經頻繁出現故障,那麼它在24世紀初發生故障的概率隻會有增無減。“……趕快組織人員去維修,越快越好。我記得當時我建議把製造擬變革者的其中一個合成中心和veda放在一起,你們可以直接從那裡出動人手。”

“我們是在您休眠期間發現故障的,所以必要的修複工作早就結束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善後處理的事。”斯凱·艾克利普斯在平板電腦屏幕上劃了幾下,將數人的個人信息通過全息投影形式展示在了房間中。由於這些信息全都是擬變革者在人類社會中活動時使用的假身份,可憐的老格蘭傑根本不認得其中任何人。“雖然您當時認為我們不該消滅已經因veda的失誤反而成為隱患的擬變革者,但另一些和我一同監督計劃的同類並不讚同您的明智想法。此次事故發生後,他們瞞著我第一時間出動了秘密部隊前去鏟除其中一名脫離veda控製的擬變革者,結果派去的人都被逃亡者消滅了,此後我們也無法找到那名擬變革者的下落。因為這次的失敗,他們才勉強同意不再考慮殺死餘下的失控擬變革者,然而他們還是堅持【是誰提議手下留情就把隱患送給誰】。”

“好極了,看來他們也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理智。”老格蘭傑既不想發脾氣也不想衝著不在他麵前的其他擬變革者冷笑,反正那些人又看不到。“沒關係,我非常歡迎他們的決定。和你說實話吧,我在你們這裡雖然受到些禮遇,你們畢竟太忙了……還要負責木星圈的科考任務。他們是打算把那些人送來專門為我服務嗎?那可太好了。”

“差不多吧。人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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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月圈航行到木星圈,少說也要幾個月的時間。擬變革者對時間的感覺可能不如壽命有限的人類敏銳,因而老格蘭傑本以為自己要在兩年之後才能見到斯凱·艾克利普斯所說的那兩名擬變革者。讓他沒想到的是,僅僅幾天之後,斯凱·艾克利普斯就再次找上了他,稱乘坐民間航天公司的宇宙飛船、混在補給物資運輸團隊中秘密趕往木星圈的兩名擬變革者已經來到了【歐羅巴】。

老格蘭傑在他平時工作的房間接見了這兩名遠道而來的訪客。兩人在斯凱·艾克利普斯的帶領下進入房間時,身經百戰的美國空軍高級將領終於明白了自己得知這兩人很快就會抵達時心頭那種不祥的預感從何而來。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兩名相貌和他不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有九成以上相似的青年(微妙的差距據說是veda在生產製造擬變革者時防止公眾起疑而自行調整的),他隻能憑借頭發的顏色將這兩人區分開來:要是沒法分辨金色的爆炸頭和淺綠色的平頭短發,也許他就該給自己在養老院辦理入院手續了。

“原來您就是我們的……原型。”淺綠色短發的擬變革者首先開口了,他拉著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同伴來到老格蘭傑麵前,不假思索地向正襟危坐的舒亨伯格計劃草創者敬禮,“雖然我直到現在都無法輕易接受真相,如果這是命運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願聽您差遣。”

“這裡有女人嗎?”金發的擬變革者卻拋出了讓一旁的斯凱·艾克利普斯也有些為難的問題,“我有些好奇,你們生活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地方,又不帶女人……是怎麼堅持下去的?”

“喂,你給我嚴肅點。”淺綠色短發的擬變革者使勁地掐著同伴的脖子,兩人當即在老格蘭傑和尷尬不已的斯凱·艾克利普斯麵前扭打起來,“……想想我們即將參與到改變人類未來命運的計劃之中,你難道一點都不激動嗎?竟然還想著女人,我看你這家夥是被性病入侵大腦了——”

成了苦瓜臉的老格蘭傑沉默無語地目睹著兩人在房間裡開展了摔跤比賽,腦海中回想著麥克尼爾的說法。與麥克尼爾並肩作戰的蒂莫西·格蘭傑,還有完全背離了舒亨伯格計劃、同畢賽德·佩恩同流合汙的格雷戈裡·格蘭傑,這兩人可能分彆對應眼前的金發和淺綠發青年,但老格蘭傑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把這兩人和麥克尼爾所描述的形象聯係起來。還沒有新名字的淺綠色短發青年並不像麥克尼爾所說的那樣暴虐嗜血、公然和舒亨伯格計劃為敵,而畫著眼線還塗了口紅的金發青年則顯然比那個在關鍵時刻不惜對畢賽德·佩恩發起自殺式襲擊的蒂莫西·格蘭傑更不值得信賴。

……不,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而且假定擬變革者的性格不會隨時間流逝而變化更是個先入為主的觀念,老格蘭傑有些遲疑地想著。他仍然不確定自己改變既定過去的後果,但其中一個日後給麥克尼爾帶來很多困擾的家夥或許就在他麵前。假如他能夠扭轉趨勢、想方設法讓本來會成為舒亨伯格計劃甚至世界之敵的格雷戈裡棄惡從善,也許【未來】也會隨之改變。

他當然知道麥克尼爾的心願便是扭轉世界變相落入nod兄弟會掌控之下的悲哀結局。

“我就是那個馬爾科姆·格蘭傑……是我為計劃提供了dna,使得你們被創造出來。”等到斯凱·艾克利普斯製止了兩人的打鬥後,老格蘭傑才不緊不慢地做起自我介紹,“我不會以什麼父親或者造物主之類的身份自居,因為你們過去和未來所要承受的一切苦難本質上都源自我們的自私想法……但是,過去已無法改變,而且我相信你們也不願放棄生命、用死亡和毀滅來逃避現實,那你們要做的就是放下過去的一切、和我一同前進。”

“正該如此,格蘭傑先生。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所以,【歐羅巴】這地方的男女比例——”

“好,那從今天開始,兩位也是【格蘭傑】家族的一員了。”老格蘭傑打斷了金發擬變革者不合時宜的話,“我們要像過去的聖人一樣,全身心地為舒亨伯格計劃奉獻……這裡有兩個先賢的名字可供你們選擇。一位是以弗所的聖提摩太,一位是新愷撒利亞的神行者聖貴格利。”

“我這人沒什麼彆的能力,就是逃命的時候速度夠快。”金發青年主動提出,自己應該成為格雷戈裡·格蘭傑,“那就這麼辦吧,我的朋友【蒂莫西】。”

“殺手上門的時候,我跑得比你快多了,格雷戈裡應該是我吧。”淺綠色短發的擬變革者很不客氣地說,考慮到金發的同伴腦袋裡隻想著女人,自己應該有優先挑選名字的資格,“格蘭傑先生,您怎麼看?”

“就這樣吧。”馬爾科姆·格蘭傑高興地同意了新的姓名安排,這和他的預想沒什麼不同,“蒂姆、格雷格,我先帶你們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另外,我每隔兩年隻有一段時間恢複活動,你們要在我進入冷凍休眠期間聽從斯凱·艾克利普斯指揮,這事沒得商量。走,大家去木星大氣表層飛一圈再說,這是這裡為數不多的旅遊體驗項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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