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找到笠布大叔,把龍血草交給他辨認。
笠布大叔左看右看,確認沒錯,點頭誇了我一句,“你效率蠻快,才兩天就把龍血草找回來了。”
隨後他帶著龍血草去房間熬藥,我們幾個人依舊在外麵紮帳篷,等待醫治的結果。
這次進山把我累得夠嗆,沒一會兒我就靠在帳篷外麵睡過去。
醒來時笠布大叔已經熬好了湯藥,找筷子撬開王剛的嘴,趁熱給他灌進去。
龍血草的藥效發揮得很快,才不到半小時,王剛肚子裡就開始打鼓了。
他忽然睜開眼睛,痛苦地“啊”了一聲,手腳飛快地爬出大水缸,直奔外麵的茅坑。
“剛子,你怎麼了?”
我擔心王剛的身體,正想跟上去看看,沒等靠近就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隨著一股惡臭傳來,熏得我用力捂上鼻子。
笠布大叔說,“現在是排毒階段,讓他排掉身上的妖毒,身體慢慢就能複原了,不過中了妖毒的人,體質也會相應地發生改變,究竟能不能恢複正常狀態還不好說。”
我馬上緊張了,“這麼說他的病還沒徹底治愈?”
“最起碼命是保住了,至於以後會恢複成什麼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笠布大叔把頭搖了搖,接著又叫走了明叔,兩人關上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王剛足足蹲了兩小時坑,拉到虛脫,最終還是我和t恤男合力把人抬出來的。
喂過清水之後,這小子意識總算有了恢複,隻是依舊顯得很沉默,也不跟我搭話。
我知道,他這是感覺自己沒臉見我。
畢竟不久前,他曾經為了周莉的事情差點跟我鬨到翻臉。
我安慰道,“剛子,做人要學會往前看,誰年輕的時候不遇上一兩個渣女?想通了就好。”
這時候明叔也從房間裡走出來了,手上還拿了一本泛黃的書頁。
他走到王剛麵前笑著說,“小子,你運氣不錯呀,我老叔說了,你身上的妖毒雖然被清除趕緊,但經絡嚴重受堵,如果不用特殊的辦法引導,將來可能會癱瘓。”
我趕緊說,“那該怎麼幫剛子疏通經絡?”
“按照這本書上的辦法煉,短則半年,長則三年五載,應該就能完全打通經絡了。”
明叔把書丟過來,嘟囔道,“你小子狗運真好,上麵記錄了不少黎巫法門,連我都沒資格看。”
王剛疲憊地翻開書頁,頭大道,“這上麵畫的都是些什麼啊,我看不懂。”
明叔說,“你現在當然看不懂,可以留下來跟我學,慢慢就能看懂。”
王剛吃力地爬起來,說學什麼?
明叔氣哼哼地說,“這都不明白,書上的黎巫法門可以幫你梳理經絡,你要想做回正常人,就必須練氣。”
我很興奮,沒想到王剛因禍得福,居然能得到一本修行法決。
等到王剛身體稍微恢複一些,我馬上帶他去找笠布大叔,讓王剛跪下表示感謝。
笠布大叔搖頭說,“不用感謝我,這東西本來就是你大伯年輕時留下的,我隻是借花獻佛而已。”
這句話說得我一愣,忙問笠布大叔跟我大伯很熟嗎。
他笑了笑,眼中閃過一抹神秘感,“算是吧,我年輕的時候下山曆練,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你大伯。”
這不巧了嗎。
感情轉了半天都是自己人。
原本我想趁機向他打聽大伯的過去,可笠布大叔卻拒絕再談起我大伯。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你大伯並沒有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你,或許是有他自己的考慮,我沒必要多嘴。”
笠布大叔指著王剛繼續說,“按我的規矩,不會輕易給外族人治病,這次幫你們,完全是看在你大伯的麵子上。”
他年輕的時候欠過我大伯人情,這次就當是還債。
那本書也我大伯從一個山洞裡找到的,現在送給王剛,也算物儘其用。
說完這些之後,笠布大叔就不耐煩地揮手趕人了。
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後山隱居,特彆討厭跟外人打交道。
既然王剛的妖毒已經被清理乾淨,我們就得走了。
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很怪,我不敢觸他黴頭,隻好帶著王剛退出來。
返回金鳳鎮之後,t恤男也找到我,說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到了該說分手的時候。
我挺舍不得的,雖然自己和他相處次數不多,可有了這些經曆,已經下意識把他當朋友。
明叔笑眯眯道,“隻要有緣,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多著呢。”
這話倒是沒錯,王剛的身體並沒有徹底康複,還得留在明叔那裡繼續調理。
我也打算跟明叔混一段時間,多賺點錢,改善目前的生活窘境。
至於t恤男,他隔三差五來找明叔拿藥,少不了會碰頭。
目送t恤男離開,我和王剛繼續跟在明叔屁股後麵,搭車返回了貴陽。
老小子一進屋就拿出個小算盤,當著我和王剛的麵算起了帳,
“這次出門耽誤了我好幾天,扣除路費、食宿費和雜七雜八的人工費用,再加上之前說好的治病價格,你們一共欠我三萬三千八百六十三塊,是現金還是刷卡?”
我和王剛麵麵相覷,苦笑說,“有必要算得這麼仔細嗎?”
明叔把嘴皮一掀,“親兄弟明算賬嘛,這是我的規矩。”
我暫時還不敢得罪明叔,畢竟王剛身體沒有徹底康複,還指著他繼續幫忙調理呢。
思來想去,我隻好用商量口吻說,“現在手頭上沒現錢,可不可以賒賬?”
老小子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恢複了奸商笑容,“賒賬是吧,行!”
轉眼他拉開抽屜,打印了兩份合同,分彆遞到我和王剛麵前。
我不解地眨眼,“這是什麼?”
他搖頭晃腦,“欠了我的錢,你們必須留下來打工還債,以後沒完成一筆業務,我會分你們三成利潤,什麼時候把債還清了,什麼時候走人。”
看完合同書上的內容,我意識到這壓根就是一份賣身契。
丫也太坑了,簡直比周扒皮還要狠!
明叔有恃無恐道,“不簽也行,馬上還錢,看在大家這麼熟的份上,我可以抹個零,三萬三就行了。”
我滿臉發苦,現在臉和兜裡一樣乾淨,老小子分明是在難為人。
趁我愣神的時候,明叔忽然抓著我的手,一口咬在大拇指上。
我疼得抽冷氣,他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替我在合同上蓋了手印,笑嘻嘻地鬆開手說,
“合作愉快,趕緊找個地方打針去吧。”
尼瑪……這貨簡直就是個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