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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鋒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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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雙手從背後捂住沈嫿的嘴,沈嫿一個回身飛踢將自己與來人拉開距離。殺手的本能反應無論對方何人,先發製人,從沈嫿的袖口甩出兩把短刀,一把被對方躲過,另一把從對方的胳膊劃過。

來人蒙麵,身材魁梧,手中持的刀並不常見,其刀身挺直,刀尖處有弧度,有反刃。

沈嫿開口問道:“閣下已命不久矣,還如此折騰?”

來人儘是淩厲,他看準機會,握緊手中的刀,朝著沈嫿砍來。沈嫿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來人的身後,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光,悄無聲息的劃破對方的另一條胳膊,隻是這一次鮮血即刻流出。來人又轉身揮刀,連連刺向沈嫿。

沈嫿不等他喘息,又是一腳飛踢而去,重重的落在對方的胸口,這一次鮮血從來人的口中吐出,而吐出的血卻是黑色的。沈嫿見他停手,也沒再繼續出手,繼而說道:“周指揮使,你再這樣拚下去恐怕連三日都活不了。”

來人見沈嫿直呼其名,便扯下遮布,刀抵在地上,身體失去控製倒在橋邊。待兩人雙雙停手,從橋下走一人,正是將方才那一幕完全儘收眼底的陸沉舟。

“好身手,好身手。”

陸沉舟拍手叫好。

沈嫿雖有些意外,但卻未將詫異表現在臉上,她回道:“陸大人,你倆合作了?”

“不,是我們三人。”

陸沉舟笑道。

沈嫿裝作不解,又問:“大人如何斷定我一定會加入你們?”

“你拒絕衛拾柒,以我對錦衣衛的了解他又怎會放過你。你需要一個能護住你的盟友,而我也需要一個像沈大夫這樣的人才。”

沈嫿瞳孔不經意的微微一縮,眸底一道淩厲的光芒閃過,她從陸沉舟的話中聽出了端倪,都說錦衣衛的探子無處不在,沒想到陸沉舟能把人安插到詔獄,看來先前是有些低估他了。

“他可是朝廷的通緝犯,陸大人這是知法犯法。”

陸沉舟搖頭道:“他遲早會死,但如果能死得有價值不是更好?況且是他先找上我的,我能為他保住他在意的東西,如此大家都高興。”

“既然如此,容我想想。大人彆忘了,我的言行會有錦衣衛盯著。”

沈嫿故意將錦衣衛搬出來,就是想看看陸沉舟如何應對。

陸沉舟用犀利的目光掃視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又上前拉住沈嫿的胳膊,這讓沈嫿有些猝不及防,她下意識的閃躲開,遞了一道寒光給陸沉舟。

“你瞧。”

沈嫿尋著陸沉舟指的方向看去。

“錦衣衛有人,刑部,五城兵馬司也有”

“五城兵馬司?”

沈嫿不解。

陸沉舟得意的從懷中拿出一塊金閃閃的牌子在沈嫿麵前晃了兩下。

沈嫿問道:“這是何物?”

“見它如見太子。”

沈嫿‘哦’了一聲,但因為是夜晚的緣故,夜色掩蓋了她嘴角的弧度。

陸沉舟將沈嫿和周正帶到一處荒僻的宅子,而這個宅子正是衛拾柒先前質問沈嫿的宅子。沈嫿暫且猜不到陸沉舟打的是什麼主意,隻得先裝作不關心先替周正處理傷口。

“你的毒已經進了五臟六腑,最多能活五日。”

周正點頭回道:“不重要了,從進入皇陵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

“相識一場,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沈嫿刻意將聲音壓低,避免被站在院中的陸沉舟聽到。

周正苦笑著:“那周某就先謝過了,作為黑棋這是宿命,但我不甘心。”

“如今計劃已經啟動,你我皆是棋子,隻不過我這顆棋子對他們還有用。”

沈嫿冷冷地說道。

“托他辦的事情其實你可以跟我說,或許”

周正搖了搖頭。

沈嫿續問:“這也是計劃之一?”

周正的臉色如同一張白紙,虛弱閉上眼,而對於沈嫿的問題他卻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勉強的笑了笑。

“陸大人,他的傷口處理好了,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

沈嫿從陸沉舟的背後出現,其實這處宅子她非常熟悉,之前牙行的人帶她來過,後來她自己也在夜晚單獨來過。

陸沉舟雙手抱胸,仿佛沒聽到沈嫿在跟自己說話,他隻是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這處宅子沈大夫不陌生,你知道這處宅子的主人是誰嗎?”

沈嫿看了看四周,搖頭回應。

陸沉舟眯著眼:“十幾年前這處宅子是禮部尚書夏淵的府邸,當年因為科舉舞弊的事情惹怒聖上,隻不過被查出的那晚,他自焚於府中,連同全府上下三十餘口一個都沒活。你說他已經坐到那麼高的位置,為何要這般作為,最後落得家破人亡。”

沈嫿彆過臉,拾起地上的一片枯黃的銀杏葉,“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人不都是如此嗎?”

陸沉舟歎息一聲:“是啊,人有了錢就想要更多的錢,有了權就想要更大的權。”

沈嫿有些疑惑,今夜的陸沉舟不似平常,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也不少,要不然師父也不會特意提醒自己儘可能的配合辦案,讓他自己站出來。

看著府中的牆壁上還殘留當年火燒的痕跡,陸沉舟問沈嫿燒成這樣的府邸為何她要買下來。沈嫿的回答卻是因為從這個府邸去哪裡都方便,特彆是離應天府衙比較近,一個女子開醫館圖的就是安全第一。

陸沉舟帶著半信半疑的笑意看著沈嫿,可就在兩人相互試探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吱吱作響。

“誰在那兒?”

陸沉舟健步如飛地來到發出聲響的地方,沈嫿也跟著過去,隨後兩人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衣衫單薄、身形消瘦,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婆蹲在牆角。兩人都不明所以,於是陸沉舟便將人帶到有光亮的地方,再問其身份。

可過了半柱香也沒有問出話來,老婆子隻是一味的蹲坐在地上發抖,無奈陸沉舟怎麼詢問她連頭都不抬。

沈嫿開口說道:“或許她就是個神誌不清的老叫花子,把這裡當做能避風躲雨的地方而已。”

陸沉舟指著老太婆:“你見過叫花子的衣服這麼乾淨?”

老太婆的衣服雖破舊但卻很乾淨,頭發也是如此。

陸沉舟目光淩厲地看著她問道:“老太婆,你在這宅子裡做什麼?”

老太婆依舊蜷縮成一團,沒有反應。

“你試試?”

陸沉舟向沈嫿投來求助的眼神,沈嫿雖有些不願,但還是蹲下將老太婆眼前的頭發夾到耳後,試著問道:“老人家,你”

沒等沈嫿的話說完,老太婆的瞳孔瞬間放大數倍,她推開沈嫿,口中念叨著:“彆殺我,彆殺我。”隨後便朝著暗處逃去,沈嫿從地上爬起跟在她身後,陸沉舟也跟緊步伐。

就這樣兩人跟著老太婆來到宅子的後院,隻是那老太婆不知為何腿腳變得飛快,一晃眼沒了蹤影。沈嫿追到後院突然停住腳步,一瞬間她的腦子閃過一些畫麵,正是眼前這般建築,隻是院子裡是花團錦簇,一個八九歲的孩童正在院子裡放風箏,身邊站著一位身著華服的中年女子。

“人呢?”

陸沉舟看著發呆的沈嫿問道。

沈嫿的記憶被一瞬間拉扯回來,回過神來看到的依舊是雜草叢生的院子。

“這裡屋子可真不少,老太婆應該是躲在某個角落了。”

陸沉舟四處張望,終究是沒發現老太婆的身影,說道:“你說方才那人會不會跟這間宅子有關?”

見沈嫿沒有應聲,回頭看去,人已經坐在一把秋千上來回擺蕩。陸沉舟站在原地看著坐在秋千上的沈嫿,仿佛看到一位故人,但現實告訴他不可能,那位故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哢嚓一聲。”

將兩人的思緒紛紛拉了回來,聲音是從前麵發出來的。

沈嫿暗道不妙,陸沉舟也意識到可能出事了,兩人抬腿向周正的位置奔去,可趕到時已經來不及,周正靠在柱子上,而他的胸口卻多了一把刀,正是他的雁翎刀。屋子裡隻有一一張腐朽的桌子散落在地,柱子上還留有幾道刀痕,可以看出來人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了周正的性命,甚至都沒給周正呼救的機會。

沈嫿在周正的脖頸處號了一下,搖頭道:“終究逃不過被滅口的下場。”

陸沉舟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說道:“或許方才那老太婆就是想引開我們。”

沈嫿心中想著為何這一次師父做事情如此麻煩,如果要殺周正她片刻就可以解決,何須用一個老太婆來做幌子,看來殺周正的另有其人。

陸沉舟轉頭又看向在思考的沈嫿,見她有些出神便在半空打了個響指,沈嫿這才回過神來。

“陸大人,看來你跟周正的交易已經讓對方坐不住了。”

沈嫿一語道破周正的死因,這使得陸沉舟刮目相看,他知道沈嫿的膽識,可今日也見識了她遇事的冷靜和判斷能力,這更加讓他確定這就是自己要找到的盟友。

霎時,宅子的大門被重物敲開,隨後一行人舉著火把從外麵進來,領頭的穿著飛魚服氣勢衝衝的朝著陸沉舟走來。。

“一間一間的給我搜!”

陸沉舟立即給被牆壁擋住的沈嫿遞了個眼神,沈嫿雖然不確定他是否是這個意思,但直覺告訴自己來者不善,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躍到梁上。

來人是錦衣衛僉事塗九岸,他隨身佩戴著繡春刀,從踏入大門的那一刻眼睛便放在了陸沉舟身後的周正身上。

“這陸大人,解釋一下?”

沒等陸沉舟開口他走近周正的屍體旁查看,一眼便認出雁翎刀,於是說道:“這雁翎刀不就是皇陵那些砍下無頭屍的凶器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陸沉舟目光掃向外麵二三十個持刀的錦衣衛,緩緩開口道:“我也剛到,隻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搓了搓手,繼而又問:“錦衣衛又是如何得知周正在此處?”

塗九岸冷下臉來,“錦衣衛的眼睛遍布京城,我們想要找一個人不會太難,有人看到他跟一個女子進了這間宅子,所以我們才來拿人,想必殺他的人正是那個女子。”

陸沉舟回道:“沒看到。”

“既然如此,那麼人我們帶走。”

塗九岸身後的錦衣衛上前準備將屍體抬走,這時陸沉舟擋在跟前,說道:“慢著,人是我先發現的,況且他是皇陵一案的犯人之一,理應歸刑部帶走。”

塗九岸傲然的笑出聲來,他身旁的錦衣衛也跟著一起笑。

“刑部跟錦衣衛搶人,陸大人你有幾個腦袋?”

陸沉舟麵對塗九岸的張狂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也跟著一起笑,這使得錦衣衛有些不明就裡,於是塗九岸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腰間的繡春刀拔了一半,緊接著他又重複一句:“陸大人,你有幾個腦袋?”

“錦衣衛辦事雖說是便宜行事,可我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官員,更何況我也是奉命行事。”

塗九岸戲謔道:“奉命,奉誰的命?皇上還是太子?”

陸沉舟將太子給的金牌差點貼到塗九岸的臉上,帶著幾分嘲諷,笑道:“還真被你猜到了。”

塗九岸見到金牌後雖然心中仍然氣憤,但還是拱了拱手,以示對太子的尊重,畢竟那可是未來的儲君。

“一個破宅子這麼熱鬨。”

從宅子外麵又進來一波人,領頭的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肖晏。

“喲,世侄啊!”

肖晏笑著上前跟陸沉舟打招呼。

陸沉舟拱了拱手。。

“世伯,安好。”

肖晏和陸沉舟的父親是至交,而且五城兵馬司歸屬兵部,手上有兵馬自然比可以比旁人說話可以大聲一些。即使錦衣衛不歸六部,但見了兵部也不得不改變態度。

“肖指揮使今日怎麼有空巡防?”

塗九岸陰陽怪氣的看向肖宴。

肖宴可是有名的老狐狸,說話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

“你們錦衣衛忙著糾察百官,我們五城兵馬司得保證南京城的安全,最近城裡發生的事情滿朝皆知,太子爺給了兵部指示要配合刑部調查案子,所以老夫的人必須要保證陸沉舟的安全。”

塗九岸在肖宴處沒有討到口舌之快,臉色鐵青但又不得不憋著。他顧忌的並不是肖宴,而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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