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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與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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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錦衣衛來稟報這座宅子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塗九岸冷靜下來,告知陸沉舟就在一個時辰前衛拾柒死了,而凶手就是鬼市的沈嫿。

“怎麼可能?”

陸沉舟滿臉驚愕,目光不自然的掃向沈嫿躲藏的位置,但很快又收了回來。房中人的談話沈嫿聽得一清二楚,她也茫然,不知道是何人對衛拾柒下的手。

塗九岸麵如土色。

“怎麼不可能,今日在詔獄就是她對衛百戶下的毒,在場的錦衣衛都可以作證,所以如果陸大人知道那人在何處可不能因為之前她幫過你就為其包庇。”

陸沉舟淡淡地回了一句:“自然不會。”

“既然如此,那我便撤了。陸大人,來日方長。”

肖宴看著錦衣衛全部撤去,也命人將周正的屍體帶回刑部再做定奪。陸沉舟臨走時朝沈嫿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眼,或許是近日兩人相處的關係,沈嫿第一時間讀懂了他的意思。

沈嫿知道想要擺脫嫌疑必須要弄清楚衛拾柒的真正死因,她下的毒其實並不致命,白天對衛拾柒說的那番話隻是嚇唬他和他的手下,雖說讓他吐了不少血,但隻要給的那顆藥丸吃下去便無大礙,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恢複如常。

可如今人卻突然死了,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殺了衛拾柒又嫁禍到自己身上,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沈嫿如果不找到殺人者,恐怕再不能待在南京城,這就排除是師父讓人動的手。

沈嫿回到鬼市時本以為醫館周邊會有錦衣衛的人,可察看了四周確定確實無人看著,心中有些困惑,按照錦衣衛平日的作風,不把醫館封了就是天大的好事。沈嫿躺在床上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此時的她已經累到兩眼打架,隱約又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不知不覺地閉上雙眼。

“桑兒,桑兒。”

這個名字一直在沈嫿的耳旁回響,這一次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是個中年男子,男人穿著紅色的朝服,滿是疼惜的看著沈嫿。

“桑兒,爹爹不能陪你長大,如果你能活下來一定不要報仇,一定不要報仇”

隨後一把刀插在了男人的身體裡,噴出的血濺在了沈嫿的臉上。沈嫿從夢中驚醒,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自從那場災難師父將她救起後,沈嫿對十幾年前的記憶一直都是模糊不清,隻有父親的臉和聲音是清晰的,而母親的樣子無論沈嫿如何去想就是想不起來,隻記得她叫楊之桐,記憶中母親總喜歡拿著一些榫卯給沈嫿當做玩具,還會讓自己看一些奇怪的書籍。

沈嫿醒來看了一下時辰,原來自己這一睡已經過了三個時辰。透過窗戶,曙光出現,沈嫿起身從衣櫃中翻出壓在最底的一件淡紫色衣裙。洗漱好後拿出藏在床底下的木盒子,坐到妝台前將盒子打開,裡麵是幾張人皮和一些上妝的工具,幽冥閣的‘幽風’訓練中便有易容這一課。

昨日在詔獄中沈嫿按照師父給的指示,對衛拾柒說了那句小心有人想逃脫,後來衛拾柒果然匆忙離開,所以可以斷定詔獄裡關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犯人,而師父應該知道那人的身份。沈嫿在幽冥閣待了十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閣主,所有的事情皆由師父,還有另外三位副閣主負責,他們四人分彆掌管四個等級的殺手,負責他們的訓練和刺殺行動。

“果然是幽冥閣頂級殺手,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易容。”

沈嫿繼續畫著眉毛,透過鏡子用餘光掃了一眼來人。

“按照閣中規矩,我是不是應該給沈大夫俯首問好。”

來人將擋在麵前的扇子拿開,靜靜地看著鏡前的沈嫿。

“如果你想,我也受得起。”

沈嫿將頭上的簪子取下,換上一根鋒利的銀簪子插上。

“涯桑見過沈姑娘。”

來人真的俯身,左手搭在右手之上給沈嫿行了幽冥閣的見麵禮。

沈嫿放下手中的梳子,淡淡道:“影子,你方才叫我什麼?”

幽冥閣的規矩,在外行事不可以直呼姓名,隻可稱呼其等級,沈嫿這是在敲打涯桑,也是在提醒她不要壞了規矩,否則沈嫿是可以代替她的閣主給些教訓。

涯桑雖不情願,但仍然帶著笑意,近前俯身道歉。

“您莫怪,我這是在外麵行事慣了,一時忘了這不是酒樓。”

“時陰娘知道你來尋我?”

涯桑麵露尬色。

“不知道,是我自己來尋姑娘。”

“何事?”

“在這之前我有件事情想知道,姑娘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沈嫿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這就是幽風和影子的距離。”

但涯桑並沒有因此而不悅,臉上依舊帶著笑。

“對了,你最近可能會有一些麻煩,錦衣衛和刑部都盯上縹緲樓,還有你。”

沈嫿雙手環胸,淡然又道:“刑部盯上你是因為我的提醒。”

涯桑顯然沒料到沈嫿會這樣說,她擰了下眉。

“如若你哪日去向她複命,替我帶一句話:那包東西我一定會還給她。”

說話時沈嫿冷冽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刀投向涯桑。

“好。”

涯桑淡淡回了一句,隨後說道:“我今日來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周正。”

涯桑在說到周正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微妙表情被沈嫿看出端倪。

“你倆什麼關係?”

麵對沈嫿的質問,涯桑愣了一下。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他死了。”

沈嫿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告知涯桑。

涯桑定在原地很長時間沒有說話,遊離的眼神,緊握的拳頭,眼中泛著光足以告知沈嫿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昨天我給他止血的時候肩上的那個‘獵’字暴露了他的身份,我本來以為他隻是個普通的棋子,卻不曾想他也是自己人。”

涯桑鼻頭皺了皺,問道:“所以他被滅口了。”

“人不是我殺的,是誰你我應該心中都有數,畢竟他已經沒有可用價值。而且他跟刑部那位說了什麼還不知道,但這足以讓閣主不能容他。”

沈嫿雖也有心軟之時,但絕不是對幽冥閣的人,在幽冥閣的十多年但凡你心慈半分便活不到今日,更何況成為‘幽風’這樣頂級殺手。沈嫿有自己的計劃,而且她從小就被師父灌輸要成為頂級殺手,因為那樣接觸的任務都是官場中至少五品以上的官員,對計劃也會有幫助。

但從幽冥閣計劃來分析周正的確沒有利用價值,而且對幽冥閣來說是個隨時都可能發出聲響的火雷,隻是她昨天也沒有想到對方動手的速度如此之快。

涯桑望向虛空,久久出神。

沈嫿起身將一隻手搭在涯桑的肩上,然後將一把鑰匙塞到她的手中,低聲說道:“這是他讓我給你的,他還說你看了自然會明白。”

涯桑看著手中的鑰匙,將它緊緊握著。

“我要出門辦事了,你如若還想待著記得臨走的時候幫我把屋外的尾巴清理一下。”

說完沈嫿便準備從後門離開。

涯桑突然叫住她,說道:“多謝,今日之事我記著了,來日如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沈嫿停下腳步,眸子黑沉沉的看著涯桑,冷笑一聲:“彆忘了幽冥閣的規矩。”

涯桑輕輕的應了一聲。

沈嫿出了門進入城內,不同往日的她,悠然地在街上閒逛起來,路邊的攤主們都奮力的叫喊著,想著吸引買家光顧自己的攤位。這時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沈嫿這才想起自己昨日到現在一粒米沒有下肚了,目光掃了一圈,定格在十幾步遠的一家麵館。

正當準備抬腿向麵館走去時,一隻胳膊將她攔住。沈嫿抬眼看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朗的男子,風迎於袖,手執一把扇,嘴角輕鉤,說道:“姑娘,你的衣裳真是好看。”

沈嫿頓時心生嫌棄,想著這麼沒有深度的搭訕方式真是對不起他的這張臉。於是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簡單的打了幾個手語。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說話。”

男子麵露難色,連忙致歉。

沈嫿隻是不想跟不相關的人說話,怕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將之前在夫子那裡學的一點手語用了幾個,沒想到果真能騙過麵前這個搭訕的人。她繞過對方時遞了一個不友好的眼神,也是在提醒對方不要跟著自己。

可沒想到沈嫿進了麵館坐下,那人也跟著進來坐在了自己隔壁桌上。

“小二,一碗青菜肉絲外加一個雞蛋,再幫我上一籠肉包。”

沈嫿開口道。

對麵的男子看到沈嫿開口跟小二哥說話,臉上寫著不解二字。

沈嫿無暇顧及對方怎會看自己,待小二哥將吃食上來時,她以最快的速度將食物放進口中,這一幕被男子看在眼裡,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的卻不是不悅,而是有些驚喜。

待沈嫿扔下吃飯的錢,準備抬腿離開麵館時,那男子上前又攔住沈嫿的去路。

“姑娘,方才或許有些誤會,在下不是什麼登徒子,隻是覺得你的衣服好看,我也想給我妹妹買一件,想問你是哪家成衣鋪子的手藝。”

聽完男子的解釋沈嫿確實有些尷尬,但又不知如何告之,畢竟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幽冥閣裁縫師傅的手藝。

“這衣服不是南京城裡買的。”

沈嫿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便踏出麵館,可那人就好像跟屁蟲一樣依舊追著沈嫿不放,連續跟了兩條街。沈嫿急著是要去找陸沉舟彙合,結果偏偏碰到一個無關緊要但又不容易甩脫掉的人,如若這會兒不是在鬨市,恐怕身後之人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閣下跟了我兩條街,你到底想乾什麼?”

沈嫿停下腳步轉身問男子。

男子拱手道:“在下金南舟,跟著姑娘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看清楚姑娘身上衣服的款式,然後再描述給裁縫鋪子的師傅。”

沈嫿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事情,隻得無奈地點點頭,隨後勉強的擠出一抹笑,說道:“向公子,我現在有急事,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清楚衣服,你給我一個地址,回頭我把衣服的樣式托人送給你。”

金南舟連連擺手,“不妥,不妥,應該我去你府上拜訪。”

沈嫿沒有耐心跟一個不相乾的耗下去,於是上前在金南舟的麵前揮動了一下手臂,人便倒了下去。

“薑淮魚的迷藥果然比旁的見效快。”

沈嫿臨走時還不忘將金南舟身上的錢袋子拿走,因為自己不拿走恐怕過不了多久也會有叫花子將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掏空,索性做一回小賊,反正這一身皮囊也不會再出現。

“少爺,少爺。”

金南舟被兩個人從地上扶起,他清楚的記得方才自己明明跟一個女子說話,可不知怎地突然就睡著了。

“少爺,你的錢袋子呢?”

金南舟摸了摸腰間,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她穿那身衣裳也不像是個小偷啊!”

書童有些著急,說道:“那人長什麼樣看清沒有?小人跟五城兵馬司的人去打聲招呼,偷東西竟然偷到兵部尚書家了。”

“彆動不動就麻煩肖伯伯,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錢袋子估摸著被哪個叫花子撿了去。”

向南周拍去身上的灰塵,臉上掛著微笑。

“少爺,你還笑,那錢袋子可是夫人給你做的。”

“怕什麼,母親又不在這兒,到時候她若問起我就說自己弄丟了,隻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金南舟昨日剛回南京,之前一直待在bj,他雖為兵部尚書之子,可對朝中之事卻沒興趣,父親總是說他二十來歲的人連個進士都考不上,還總是拿他和溫家那位戍守邊關的大公子作比較,可他生來就不喜舞刀弄槍,他的夢想是做個大夫。

其實方才跟著沈嫿不全是因為她身上的衣裳,而是她身上的氣味,金南走從她身邊路過時聞到其身上有著一股草藥香,還是稀有藥材。而且她不同於自己見過的其他女子,不喜言笑卻又不失真實,這是他從未遇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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