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d中計了!”
楊平咬牙切齒的暗罵著,耳邊風聲呼嘯奔向內防圈。
剛剛通進器中的話,他也是聽到了。
顯然,這是讓這蟲螞給耍了。
自己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萬萬沒想到,特動局跟蹤調查得出的數據居然是假的。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這人自打露麵到現在一直在藏拙,實在是過於陰險。
這不光隻是能操控蠱蟲,現在看來,至少還能分出身外化身這種能力。
現在想想恐怕資料上就沒有幾句對的。
楊平一路奔襲,越跑越氣,又有些無奈,實在是有些過於相信資料庫內的檔案,而輕視疏忽了。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隻能憤恨的咬著牙一個起跳,躍上了城牆邊的外掛樓梯。
幾個借力起躍,便快攀上了城牆頂。
來不及有一絲猶豫,便快速跑到了邊緣。
將視線投向了坑洞底部,那被各種聚光燈,打的亮如白晝的墓穴口。
隨即視線一凝。
果然,正如剛剛通訊器裡所說,居然又有一道一模一樣的高瘦人影。
立在那封堵墓穴口的,巨大澆築水泥墩前。
正將手搭在上麵,不知在做什麼。
而一旁或遠或近,多個崗哨正在不停的開火。
可是道道子彈擊中人影那一身黑袍,卻在下一刻穿透過去,打在了水泥柱上,毫無效果。
而因為擔心炮彈,會連同墓穴封堵一同炸開,也隻敢使用小口徑的武器進行攻擊。
但顯然,這種程度,遠遠傷不到這個臭名昭著的三邪之首。
不光這些。
剛剛在這視線一掃間,他還發現視線儘頭,自己布置的外圈防護陣法。
已經有兩個陣眼,被一堆坑洞碎石所破壞,顯然也是這人的手筆。
見此,楊平也是不再猶豫,直接一個起落,瞬間就從高聳的城牆上跳了下去。
好在,之前的金身符效果還在,直落地後,符咒頂替掉了傷害瞬間碎裂。
楊平也是原地一個借力穩住身形,便直奔斜向下方的坑底墓穴。
在斜坡上奔襲過程中,手上也沒有閒著,直接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銅錢劍。
將一張筆跡宛如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的符咒,貼在了劍上。
下一刻。
一陣威猛閃爍間,整把銅錢穿就的短劍嗖嗖一響,仿佛閃爍了一陣寒光。
再看上去便有種鋒芒畢露之感。
做完這份準備,楊平另一隻手上也是仿佛變戲法般,瞬間捏起了數張符紙。
隨即,就這樣一手持劍,一手持符,直接殺到近前。
“西方金德,銳金化形!劍斬千邪,急急如律令!”
隨著一聲大喝,此時在槍林彈雨中,淡定站於水泥墩前的蟲螞,也是聞聲回頭。
按在水泥封堵上的雙掌,卻沒有半分要挪開的意思。
而是從那麵具下傳出了一陣,仿佛利刃刮痧岩石般的刺耳聲響。
“嗬嗬~楊道長,看來你和外邊的我玩夠了?”
語氣中滿是戲謔和嘲諷。而迎來的,就是楊平怒瞪雙眼一記斜斬。
明明是由銅錢和紅繩穿成的劍,這會兒卻像是鋒銳異常的寶劍一般。
““鏘——!”
一抹亮銀劍光閃爍,直接毫無阻礙的,將近兩米高的黑袍人影,斜著從中劈為了上下兩半。
斬擊的力道,直接將整個上半身挑向了一旁滾落在地,激起一片煙塵。
而這邊,楊平發出這一擊之後,絲毫未有停頓。
右手中持握的幾張符紙,迅速被其甩在了滾落一旁的上半身上。
隻見道道火團猛地升起,將整具裹著黑袍,還在蠕動掙紮的軀體點成了一團烈火。
“轟~!”
攜帶著某種神秘力量的火焰,瞬息便在一陣蟲群哀鳴與爆響中,將之燒為一團黑炭碎裂一地。
電光火石間,做完這一套動作,楊平才長呼了口氣。
調轉視線看向石墩的方向,準備檢查損傷如何。
結果下一刻,便愣住了。
隻見那本該已經死掉,倒在地的一截身體,此刻居然還直愣愣的杵在地上。
這會兒那不如人腰高的傾斜斷口處,一些密集的黑影正蠕動著,發出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爬動聲。
最後隻見,幾隻碩大的蟲子,蜿蜒扭動著從斷口處爬了出來。
口器中銜著道道破碎的黑布,逐漸拔高,越來越多的蟲子聚集鑽出。
就仿佛這地上的半截身體中,有無窮無儘的蟲子一般。
幾乎是幾息間,蟲子互相攀附,堆迭,一片片的黑布袍子覆蓋。
很快,本來被砍掉的軀體邊就這樣,重新“長”了回來。
等最後一個揉紮成球形,覆蓋著類似兜帽布片的“頭部”抬起。
一隻隻蟲子迅速攀附而上,互相肢體抱緊。
下一刻,一張造型扭曲惡心的人臉麵具,便迅速成型。
隨後,如同剛剛一模一樣的沙啞聲線,自其胸腔中傳出。
迎著目光驚駭的黃衣道士,它抬起了衣袖中新長出的“手”。
“楊道長,火氣很大嘛。”
聞聽此,楊平也是很快整理好了麵上的表情,直接向後撤了一步。
又再次取出幾張符紙,豎劍警惕著麵前這詭異的“怪物”。
雖說這一劍,還不是自己全力的攻伐手段,但回想剛剛在核心圈外,與其的分身對戰時。
連威力恐怖的離火符,都不能將其瞬間殺死。
原本楊平隻以為,是對方動用了什麼替身或是逃命的手段,規避了離火符的爆燃。
所以這次也,是直接用更加難以躲避精準的銳金符,配合劍刃斬殺。
沒成想,卻是這麼個結果。
如今看來,之前的離火符也是擊中了的,隻不過麵前這邪修,能不斷用那些蟲子進行複活罷了。
這會兒也是有些拿不準,隻劍身對峙著,緊盯其一舉一動,誰都會先有動作。
也好在剛剛自己的斬擊,讓對方接觸封堵的動作中斷了。
隻不過難纏的是,檔案記錄失效無法參考。
對於其這種手段,楊平在腦中不斷翻找,卻也難匹配上任何一種妖魔,或是覺醒能力。
頓感一陣棘手。
就連無物不展的銳金劍氣,和焚滅一切的離火,都不能誅殺這邪魔,又該用何種手段退敵?
他這邊在不停思索著對策。
而默默站立著的蟲螞,見半天未得到回應,似乎是不耐煩了一般,卻是率先行動了起來。
隻見其忽然高抬起雙手,用那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既然楊道長不回話,那這次就換我先了…”
話音剛一落下,楊平便見到其整個裹在黑袍中的形體,一陣蠕動。
下一刻。
數不清的肥碩蟲子,在其的黑袍縫隙中簌簌掉落下來。
在地麵上大片堆積蔓延,仿佛一片蠕動的黑毯一般,迅速向四周鋪開。
看著密密麻麻湧過來的蟲子,那密集的肢節碰撞聲,不由讓站於不遠的楊平內心一緊。
趕忙換掉手中符紙,將幾張陽火符甩到了身周的地麵。
“轟~”
幾聲火焰爆燃的聲音後,幾團半人多高的火牆圍著一圈,將衝過來的蟲子紛紛燒死於內。
還不等楊平鬆口氣,感歎對方這招徒有其表時,一陣陣刮蹭死板的噪音猛然傳出。
“嘎啦嘎啦~”
這邊才才用火牆圍住周身的楊平,抬頭看去。
就見到剛剛四散開撲出的密集蟲子,居然大群大群的調轉方向,湧向了中心的水泥封堵。
跑的最快的,已經肉眼可見,伴隨著有如刮蹭岩石的聲音,一隻隻鑽了進去。
這看的楊平不由一瞪眼,也是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不過倒也沒有太過慌亂,而是從腰間抽出了一麵八卦鏡,口中念念有詞,並且豎起劍指一指。
而隨著這番動作,位於城牆空地上布置的長桌上,原本熄滅的香燭迅速自己點燃。
地麵刻畫的暗紅色紋路,仿佛被灌入了某種能量一般,迅速開始逐條變亮,並迅速蔓延。
順著延伸向牆壁四周的紋路,越來越快,越來越亮。
瞬息間,布置在坑底一圈的陣紋內圈,全部點亮。
如果此時在高空俯視,便能看到一麵巨大的繁瑣的陣圖亮起。
而隨著這一變化產生,位於這巨大圓形陣盤中心的水泥封堵。
表麵也是逐漸亮起了,一條條撰寫複雜紋路的亮斑。
下一刻。
“嗡!”
以水泥封堵為中心,一陣劇烈的狂風猛然向四周吹起。
按在地上爬動的密集蟲群,在風拂過的瞬間紛紛被掀到空中。
在一聲聲淒厲鳴叫中,被碾到爆汁拋飛向遠處。
包括離水泥封堵最近,一身黑袍的蟲螞在內,也在這一陣狂風中猛地被吹至半空。
其黑袍中的密集蟲子,也被衝散,成片化作肉泥。
由於蟲子實在是太多,愣是在這一下中,化作了惡心的蟲屍蟲雨,飛到了距離陣盤中心百米遠處。
整個坑底的範圍為之一清,唯有楊平這個持著陣盤的人,不受影響,站在原地。
那些被拋飛的蟲子,有一些還在掙紮,沒有死透。
這會兒,觀戰了半天的駐防士兵,也是紛紛抬起槍口,清理起了地麵的殘蟲碎屍。
“砰砰~砰~”
很快,殘存的蟲子便被逐個打爆,包括那裹著蟲螞的黑袍,也是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仿佛這次襲擊,被成功抵禦了一般。
就連通信頻道中,在外圍的另一個“蟲螞”,也被隊伍調集的高溫燃燒彈成功燒死。
似乎這場危險又莫名其妙的襲擊,就這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但楊平卻不敢有這種僥幸的想法。
在原地事故戒備了一陣。
這才拎著陣盤與銅錢劍,來到了封堵墓穴口的水泥墩麵前,查看且損傷。
隨即便伸手,撫著那一塊塊規整的矩形缺口,緊皺著眉頭。
雖然反應的已經很快,啟動了第二層陣法,但這蟲螞的手段卻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明明蟲群接觸到墩子,才不到幾息。
再看眼前,仿佛一座小型房屋的水泥封堵上,卻出現了密集的缺口坑洞。
每一個都有一米見寬,深度直達內部。
本就難以抵擋僵屍群衝擊的防護,在這造成的道道缺口下,更是雪上加霜。
而這蟲螞,也不大可能是為了費這麼大功夫,闖進來就是啃幾口水泥鋼筋的。
剛剛的陣法攻擊,楊平自己知道,是運用了一些,跟師傅換來的風屬性材料製作的手段。
退敵有餘,攻伐不足,不可能直接殺死這,跟蟲子一樣能躲能跑的邪修的。
這會兒沒了動靜,隻能說是對方的目的達到了,這時已經遁走或是隱藏了起來。
理清楚這些,楊平的目光不由更凝重了幾分。
看向麵前水泥封堵,目光仿佛透過了這層阻礙直達內部墓穴,一股不安感越發強烈。
“…”
而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想法一般。
原本安靜的坑底內,一陣陣細微的刮蹭聲傳出。
細聽下去,空蕩沉悶,就仿佛指甲緩緩擦過岩石一般,帶起爍爍的回響。
而後。
下一刻。
“砰!”
一聲突兀傳來的沉悶撞擊聲,響徹周圍。
而接下來,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撞擊聲。
“砰!砰!砰!砰!”
密集,宛如地裡一連串炸藥爆響。
楊平扶在水泥封堵上的掌心,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陣陣震動感。
這不禁讓其謹慎地緩緩收回了手,步伐輕輕的向後退去,並儘量減少聲響。
等退出了中心範,也是抬起手,示意圍攏上來的士兵不要靠近。
滿臉凝重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來。
“噓~全體靜默,慢慢退回城牆上…”
“…我們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