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特動局新建不久,用以關押研究治療靈氣複蘇後,各種異常的應對研究所。
整棟大樓燈火通明。
位於頂樓。
供局內重要決策層,和高官使用的最頂層病房內。
這裡,有著最高標準的醫療設備。
不論是各種定製儀器,還是采用全密封式的自適應科技病房。
連帶遊走在各個儀器間,穿著全套防護服的專業醫療人員,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
而這,也是特動局作為招攬人才的一大噱頭。
這會兒。
寬敞的病床上,一位麵色痛苦的女孩躺在正中,對比下,小的宛如桌布上掉了粒米。
而在一旁,李青風已換上特動局軍官製式風衣。
不久前的戰鬥中,他常穿的青色道袍破損嚴重,便將一直丟在車裡的製服取出蔽體。
此時,正緊盯著病床前,忙前忙後采樣檢查的幾名醫生。
散開的發髻,配上玄色軍大衣,領口衣角等位置繡著暗金色紋路。
讓他少了幾分往日的飄逸,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搭配上他此時沉著的麵色,那雙滿隱含憤怒與殺意的雙眼。
看起來像是戰場上殺人萬萬的將軍,多過像個道士。
而就這樣,在他的注視下,幾名身穿全身防護服的醫生,步伐頻率頗高的在病床與儀器間忙碌著。
隱隱的壓力,直接讓這幾名人過中年的禿頂醫生,跑出了短跑的既視感,滿頭都生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個個隻感覺,仿佛有一把吹毛斷發的利劍,抵在自己的喉嚨上一般。
紛紛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儀器屏幕上,絲毫不敢分心。
這倒也不是他們膽小。
主要是李青風殺神的名頭,在特動局內就跟怪談一樣,傳播甚廣。
況且幾小時前,對方背著病床上的小姑娘,硬生生撞開醫院的防彈大門衝進來。
那駭人的場景讓他們深信。
眼前這位殺氣四溢的部門領導,就和那些傳說中一樣,手段狠辣,殺人如麻。
而這會兒。
隨著時間推移,數台儀器的指示燈相繼亮起,各項檢查的結果也已檢測出來了。
運轉中,一張報告單被機器吐出。
幾名穿著防護服的醫生互相對視著,無聲的推脫。
最終,還是一名稍年輕的醫生拿著報告單,被推了出來。
小心點來到了病床前,握著手中的紙頁躊躇著半天,還是沒出聲。
這看的人一陣不耐煩。
“說,她怎麼了?”
李青風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但被選中拿著報告單的醫生卻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軟。
在心裡反複暗示自己,才勉強壓下顫抖的手,語氣還算連貫的彙報。
“這位女士身體並無大礙,存在一些營養不良導致的發育異常,但各項指標都在健康範圍內。”
“我們的儀器檢測到,她的腦電波活動處於平穩區間,神經也未受損傷,隻是陷入了昏迷。”
“之前您提到她遭受了造畜術的襲擊,然後您…額…把源頭清除後,她就變回了這樣。”
隨著講述,醫生扶了扶眼鏡,逐漸找回了狀態,繼續說道。
“我們剛剛調取了同院,其他受造畜術影響的人資料。”
“他們也都在幾小時前有過劇烈掙紮後,變回了人形,和這位女士一樣陷入昏迷。”
“而在13分鐘前,已有兩名受襲擊的孩子清醒過來,目前處於虛弱狀態。”
“身體僅有類似長時間未活動,導致的生理性退化,正常運動進食的話,一個月內即可恢複。”
邊說著,拉慢了語氣,試探性的看向,那盯著病房的軍裝少年。
隻不過並未從表情上看出什麼,隻能小心的繼續說著。
“我們可以用外部藥物刺激讓她立刻蘇醒,這不會對……”
“好了,讓她好好休息。”
還不等其說完,李青風就皺眉抬起手,打斷了對方。
隨後目露疑惑,從身後口袋,取出了一枚正不停震動著的通訊設備。
這還是前不久,特動局新配發的通信器,經過研究院升級,已經縮小了體型,便於攜帶。
而看著手中通信器屏幕上,顯示的發出人,居然是沉寂了有段時間的譚輝局長。
不由內心疑惑,這是聯係自己是有什麼事。
瞥了病床上微微蹙眉,仿佛還沉浸在什麼痛苦中的陸小雪一眼,便直接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快步來到走廊後,這才接通了通訊,不過很快便皺起了眉。
“…嗯,是我,有什麼事嗎?”
“嗯,在市區,有些事耽擱了。”
“百王墓求援?”
“…”
這會兒通信掛斷。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隻不過這次不是因為誰受傷,而是剛剛電話中譚局長所講的內容。
百王墓有變,向局內進行了求援,但具體情況因那邊通信中斷而未知。
派出的支援隊伍,也在半路被不明組織或個人攔截。
顯然,這簡短的信息裡,處處透著蹊蹺。
不過信息還太少無法確定什麼,但唯有一點是肯定的。
百王墓再次暴動。
“這個時候…”
皺眉沉思的李青風,抬眼看向麵前緊閉的房門。
他也想到了,如果這次不是陸小雪遭受襲擊自己昏迷,自己送其到醫院救治。
等到現在,自己恐怕已經離開了霧山,返回山門。
這時間實在太巧,容不得人不多想。
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拉過了走廊上一名醫生,囑咐了兩句。
隨後便拿起一旁的正道劍,快步離開了走廊。
看了看手中,局裡信息部發來的支援隊伍定位,剛好,距離自己也隻差幾個街區。
確定了路線,便收起通訊器,來到樓層儘頭,直接攀上通風窗,自27樓一躍而下。
狂風在耳邊呼嘯。
抬腳在外牆凸起的欄杆幾次借力,便安穩落地,帶起一圈稀疏的煙塵。
隨即,便瞬息加速,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幾條街區外的事發地奔襲而去。
…
12號街區,主線交彙地。
十字路口,此時黑煙滾滾。
一輛油罐車側翻在地,噴塗有易燃易爆物字樣的車身,就這樣橫亙在路麵中央。
罐體上因為擠壓,正有一道豎條裂口,不斷噴湧著淡黃色的燃油,為火勢更添幾分力。
而在距其不遠處的路口中央,幾輛貼有特動局徽章的吉普車,謹慎的拉開了距離。
路兩旁也發生了連環車禍,不論是換路還是掉頭,都被堵的死死的。
去支援的十幾名特動局小隊成員也已下車,正依托掩體謹慎觀察四周。
這個情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招了埋伏。
而在車輛圍成的掩體中,正有一個戴著眼鏡、身形瘦弱的青年閉眼緊鎖眉頭,仿佛感知著什麼。
肉眼可見,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片刻後,猛然睜開了雙眼。
快速扭頭看向一旁的一棟矮樓,立馬伸手指著大喊。
“隊長!在那邊!有一個異人!修為不低!”
而聽到這話,人群中一名身材不高,有些矮胖的中年人。
瞬間眼神一凝,毫不猶豫舉起手中的槍械,瞄向青年所指的方向。
“噠噠噠!”
一連串在夜色中帶著熒光,拉出火線的指示彈,掃射向矮樓天台。
而其餘人反應慢了半拍,但也都立刻施展異能,或舉起槍械瞄準。
果然,跟著隊長的指示彈道,其餘人也看到了。
位於樓頂天台邊緣陰影中,正站著一個高挑的人影。
其背後似乎有類似竹節的東西在晃動,但因距離太遠,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這種情況,出現在附近的異人也無需顧慮。
隊員們不再猶豫,同時開火。
大威力子彈與覺醒能力的各色攻擊,瞬間便將黑影站立的位置打得水泥紛飛。
可是攻擊發出的瞬間,卻突然不見了目標蹤影。
而在剛剛指出方向,顯然是隊伍中負責感知一類的眼鏡青年,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這…跑哪去了?”
作為輔助異能,缺乏戰場經驗的他,不由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但還是再次閉上眼,準備發動感知能力。
而就在視野陷入黑暗的瞬間,卻突兀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細小的動靜。
“小帥哥,你在找我?”
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聲音近到,甚至感受到了一陣濕熱的呼吸,打在麵頰。
這忽然的刺激,讓閉眼感應的眼鏡青年渾身一僵,猛地睜眼。
“你…!”
“噗呲!”
還來不及反應,刀刃入肉聲中,剛吐出一個字,便被憋了回去。
愣愣的低下頭,隻見一截黑紫色的弧形尖刺,刺穿了自己的胸口,正從胸前探出。
豔紅的鮮血正滴答落下。
“噗!”
這時,劇痛才遲鈍的席卷神經,鏡片後的雙眼猛然一突,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噴出。
隨即,也反應了過來,奮力張大著嘴,想要發出聲音提醒同伴。
“啊!!敵……”
可“襲”字尚未喊完,那截尖刺,便被身後的高挑女人猛地抽出。
隨著一捧血色濺起。
“噗通…”
眼鏡青年,也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
一捧血窪,漸漸的身下暈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同樣驚動了周圍的隊友,他們匆忙轉頭,謹慎的將武器瞄了過去。
卻隻看到胸口破了個大洞的眼鏡青年,倒在地上,已經不動了。
“你!!”
作為隊長的中年男人見到這一幕,雙眼瞬間變得通紅,怒吼著扣動扳機。
“開火!殺了她!!”
咆哮中,一連串子彈射出。
這次距離較近,攻擊密集,那突然出現的高挑女人無處可躲。
隻能將背後八條布滿倒刺的纖細肢體回攏,護在身前。
子彈擊打在肢體上,要麼被光滑的甲殼彈飛,要麼僅射入不足一寸,便被堅固的外殼卡住。
隻有少數子彈能勉強穿透,換來女人一聲悶哼。
當最後一人打空彈夾時,女人身上被打出的血洞,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
在換彈的中年人隊長見到這一幕,手上動作也是猛地呆住。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射入對方身體的彈頭,被合攏的皮膚一一擠出。
在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中,掉落在地。
“不好!是高修為的妖獸覺醒者!快!用車載重火力攻擊!”
這會兒,猛然間反應過來的中年隊長,也是立刻意識到己方無法抗衡,招呼隊友後退。
但為時已晚。
所有人驚慌猶豫的短暫時間,女人已將傷口愈合得七七八八。
看著緊張撤退的眾人,舔了舔塗作深紫色的嘴唇。
直接散開擋在身前的肢體,支撐起身,就像一隻人形蜘蛛般彎曲足肢。
滿眼戲謔的猛地躍起,在其餘人反應不及間,撲向正在大喊,落在人後的中年隊長。
那幾條肢體,在空中便以豎起,如條條長矛般刺出。
在下落的瞬間,便將中年隊長洞穿在地。
其中一根尖刺,直接順著眼眶刺穿大腦,最終釘在地麵上。
屍體掛在纖長的足肢上,抽搐顫抖了兩下,便就失去了生機。
而一名隨同其他隊員,跑向裝甲車的短發女人,回首間,看到了自己隊長慘死的這一幕。
回想著隊長往日的照顧和談笑。
整個人瞳孔猛然瞪大,怒不可遏。
“你!你怎麼敢的?!”
下一刻,就完全不顧身邊隊友的勸誡呼喊,回身衝了出去。
隨著跑動,體表迅速生出了一層白色的絨毛。
頭上特動局製式的軍用頭盔,也被一雙長長的兔耳掀了起來。
迅速被毛發覆蓋化為兔首的臉上,一雙眼睛也變為紅色。
而等完成了這番變化,也是奔至了滿眼戲謔的蛛腿女人麵前。
見對方居然毫無閃躲,滿眼嘲諷,也是更加憤怒。
直接雙腳起跳躍起數米,以一個非常標準的格鬥踢擊,小腿自上而下砸向妖豔女人頭顱。
下一刻。
“砰!”
沉默的肉體碰撞聲中,帶起呼呼風聲的小腿,便被一把握住。
對方明明纖細白皙的手掌,卻仿佛鐵鉗一般牢牢握住。
“喲,小白兔?特動局還真全是吃素的?”
身材高挑婀娜,將近一米八的嫵媚蛛女。
單手提著不足一米五的女隊員,將之整個拎了起來。
看著那掙紮一晃一晃的兔耳朵,滿眼調笑。
下一刻。
便保持微笑,微微側身,握著對方小腿的手猛然揚起,舉高,朝下一揮。
“砰!!”
隨著巨力襲來,猛地一帶。
處於半空,無處借力的兔耳女隊員,便直接被她仿佛一個破布玩偶一樣,猛摔在堅實的路麵上。
“啊!!”
隨著麵部與粗糙的板油路想觸。
哪怕是肉體強大的妖獸覺醒者,在這一擊下,也是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痛呼出聲。
而隨著痛苦一同湧出的,則是滿腔仇恨。
而正抓著對方不停胡亂掙紮的小腿,嫵媚女人確是表現的遊刃有餘。
那在其手中不斷掙紮的人,就仿佛孩童一般無力。
這時,已經跑回不遠處吉普車上,操控著車載機槍瞄準這邊的其餘人,卻是隻能咬牙切齒。
看著對方,將砸在地上的兔耳女隊員,再次拎起,舉在身前晃了晃。
青紫的嘴唇,也露出滿是惡意的笑容。
“怎麼不開槍了?你們再不攻擊,那我可要動手了哦~”
說著,便伸手摸了摸麵前,那柔軟蓬鬆的白色毛發,滿眼放光道。
“多好的毛皮,我正好缺件兔毛大衣,想必你是願意稍微犧牲一下的,對吧?”
話音未落,其背後懸起的一隻蛛腿,便將閃爍著寒光的足尖,輕輕抵在了那白色的毛發上。
而此時,聽完這番話,又感受到身體那冰涼的觸感。
被倒提著滿臉怨恨的兔耳女隊員,掙紮的動作猛的一僵。
這時她才感到一陣戰徹害怕,整個人也是掙紮的更加劇烈。
而就在蛛腿已經緩緩刺入血肉,在潔白的毛發上滲出刺眼的紅色。
周圍,吉普車上的隊員也隻能目眥欲裂,咬牙的看著,不知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
“轟!!”
遠處,忽然響起一聲暴鳴。
下一刻。
一扇扭曲變形的車門,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直飛向了嫵媚女人的腦袋。
“砰!”
趁其不備一擊砸中,便將整個人都向後栽了兩步。
手中抓握著,這會兒已經沒了動靜的兔耳女隊員,也脫手掉到一旁。
“什麼人?!”
仗著強健的體魄,在這勢大力沉一擊下,嫵媚女人重新穩定身形。
再也不能保持淡然戲耍的態度,而是麵露怒色的,看向攻擊襲來的方向。
隻見夜下,一旁油罐車燃燒著的火光下,照映出一服籠罩在陰影中,逐漸接近的玄色風衣。
還有一柄,斜指地麵的樸素的木劍。
隨著人影走進,注意到這點的嫵媚女人,瞳孔一陣緊縮,仿佛也是意識到了什麼。
囂張的態度立馬收斂,整個人伏低身體,背後的八隻尖銳蛛腿俱都對準了來人。
“不要過來!退後!!”
大聲喊著,以掩飾內裡的驚慌不安。
但那不斷接近的人影,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反而越來越快,從走路化為了奔跑。
瞬息,被夜色所遮蔽大半的身形,便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她的視野裡。
還不等其麵色慌張的環顧四周。
“呼!”
側方一陣劇烈的風聲刮過。
實在太快,讓她都來不及調轉背後蛛腿迎上,一個鞭腿便拖著殘影自黑暗中襲出。
“砰!!”
這一擊直中側腰,將之直接踢的騰空而起。
還不等身體落地。
“鏘——!”
一陣雪亮的劍光,瞬息自黑夜中亮起。
下一刻。
“噗呲!”
毒婦感到側身一陣劇痛襲來,隨著身體才飛出去,滾落在地。
這才感覺到一陣異樣。
“…這…這…”
“啊!!我的腿!!該死!我要殺了你!”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幕。
滿頭長發散落被血汙糊在臉上,姣好的五官,也在痛苦憤怒下變得猙獰萬分。
此時,借著一旁的沿街的燈光可以看到,摔倒在地的嫵媚女人,正捂著腰側踉蹌的站了起來。
而她的整個側腰一片血汙,一條駭人的傷口,幾乎貫穿到大半個腰側。
而連帶著背部,一排四隻蛛腿的整片血肉,如今已被直接削去。
幾隻纖長的節肢,還在不遠處的血泊中抽動著,不過很快便被一腳踩碎。
看著那踩著自己斷肢,不斷靠近的男人,毒婦捂著傷口忍不住後退一步。
哪怕手按著,鮮血依舊汩汩流出,連妖獸那強悍的體質,竟一時間都止不住血。
身體的痛苦和害怕,也是漸漸激起了一直以來施虐的獸性。
畫著厚重眼影的狹長雙眼,也是泛起瘋狂。
站立的身體漸漸伏低,白皙的皮膚迅速蔓延詭異的花紋,並開始扭曲膨脹。
四肢拉伸,逐漸與蛛腿靠攏。
最後,一個碩大的斑紋蛛腹在臀部長出。
剛剛還美豔妖異的女人,便直接化為了一隻,兩米多長的斑斕巨蛛。
而化作本體的毒婦,也是直接忽略疼痛。
瞪著八隻通紅的蛛眼,滿臉猙獰的衝向不遠處,站在夜色中的人影。
可才剛剛沒跑出幾步,通紅的視線中,那一身風衣的人影竟再次失去蹤跡。
連化作原形後的蛛眼,都沒能捕捉到。
不詳的預感自心中生起,被憤怒衝暈的頭腦迅速冷靜。
窸窸窣窣邁動著蛛腿,轉身欲逃。
可顯然,已為時已晚。
“鏘——!”
“鏘——!”
晦暗的夜色中,兩道雪亮劍光在巨蛛身上亮起。
下一刻。
一顆生滿亮紅色蛛眼的碩大頭顱,拋飛於半空。
血液四濺中,滾到了遠處。
這臭名昭著的三邪之一,毒婦。
便就在這條無名的街道上,連對手的衣角都沒摸到,便屍首分離,死的不能再死。
而這整個過程中,從風衣持劍之人出現,掀翻了路上撞擊堵路的一輛轎車。
不過幾分鐘。
這讓整個特動小隊,感到巨大壓力的邪修異人,便直接被斬殺當場。
全程甚至堪稱是單方麵的碾壓。
一時間,危機接觸。
但所有人卻是緊張的不敢出聲。
最後,還是一名資曆較老的成員,看著那夜色下擦拭木劍的背影。
猶豫著,有些的試探的喊了一句。
“李總隊長?”
聽聞身後的呼喚。
正撕下毒婦身上不多的布片,仔細擦拭寶劍的李青風,也是轉頭瞄了一眼。
最後視線越過車上的一眾人,看向一旁地上,整個臉已經變成綠色的兔女隊員。
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她中毒了,呼叫局裡的救援過來帶去治療吧。”
說完也不再管其他,而是借著一旁霓虹閃爍的燈光,擦拭起了手中的劍刃。
其實正道劍,作為師父那種高人煉製的法寶,本身就帶自潔功能。
剛剛染上的血珠,在劍刃垂落間,便紛紛絲滑落在地麵,不留一絲痕跡。
可李青風還是養成了每每戰鬥完,擦拭劍刃的習慣。
他相信劍刃有靈,需愛劍如愛子。
當然,還有另一個。
正借著夜色查看劍刃的李青風,手上動作微微一頓,目光低垂,輕撫劍身。
隻見在他手指間,劍身刃部的位置,一處不明顯的裂紋,斜著蔓延出寸尺。
這道裂紋,作為每天都會擦拭幾十遍寶劍的李青風,也早就注意到了。
在半月前,對付一隻熊妖後,正道劍的劍身,便有了道微不可察的裂隙。
而隨著使用,時間推移。
現如今,已經明顯到打眼便能看到的程度。
而這,也算是李青風迫切想回山門的原因之一。
他怕再拖下去,手中這陪伴自己一路走來的寶劍,會如同其他人手中的法寶一樣碎裂。
而也就在其盯著手中劍上缺口,愣愣出神之時。
耳朵一動。
背後幾聲小心翼翼的腳步,漸漸接近,也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轉身,看向身後。
發現幾名穿著特動局製式服裝的男女,正邁著碎步靠近。
見自己忽然回身,都紛紛頓住了腳步,一臉尷尬緊張的樣子。
而調轉視線,看他們所行的方向,是那一臉綠色的兔人,李青風也是內心了然。
隻是看著幾人緊張的模樣,和剛剛這些人的表現,也是蹙起了眉頭。
不過隨著凝神探查了一下,幾人體內的靈氣存量,多少一兩團氣旋。
最強者也不過煉氣三重,便又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你們知道是誰攔路埋伏的嗎?”
“不…不知道(齊齊搖頭)”
看到這一幕,李青風也是在心中暗歎了口氣,微微放緩了語氣,接著追問。
“…是這個蜘蛛埋伏的?”
說著還用手中正道劍,指了指一旁地上的無頭蜘蛛。
“(搖頭摻雜點頭)”
“…”
現在這個情況,李青風也沒心思再問了,直接邁步越過眾人,走向了剛剛自己掀翻的轎車旁。
看了看左右距離,一腳踹在另一輛汽車上,將之橫移了一米有於,這才再次轉過身看向幾人。
“障礙清空了,快點出發支援百王墓,我先走一步,你們跟上!”
說著,便直接踩著輛廢舊汽車,躍上了身旁矮樓,一路翻越走直線前往麗江方向。
隻不過還沒走出多遠。
李青風便仿佛心有所感一般,扭頭看向了身側。
那裡,一棟高樓已經關了燈的房間內。
隱隱約約有兩名戴著麵具的古怪人影,似乎在看向這邊。
不過在下一刻,便又消失在了窗前。
這讓他皺眉駐足原地略微猶豫。
最終還是再一次轉身,躍向遠處。
無論可疑的人物是誰,目前事態緊急,還是不宜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