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氣氛有點僵。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開口，聲音不鹹不淡：“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那口氣，不許人再問。
江瑾柔聽他這麼說，心裡不樂意了。
這件事她費心費力，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有數？哥，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可是十個億啊！”她最想看的，就是舒橙賠不起錢，一輩子翻不了身的樣子。舒家都破產了，她看舒橙上哪兒弄那麼多錢。
江鶴宸放下水杯，眼神沉沉地看著她。
“賠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會用我的法子處理。”他話裡帶了點警告的意思。
江瑾柔打的什麼算盤，他多少能猜到。
隻是，他不喜歡被人指手畫腳，更不樂意自己妹妹也學那些下三濫的招數。
特彆是這些招數，開始碰到他的底線了。
江瑾柔捏了捏手指，心裡不服氣。
哥哥對舒橙的態度，好像沒她想的那麼狠。
難道是自己走的時候，舒橙和哥哥說了什麼，哥哥開始心軟了？
她還想再拱拱火。
江鶴宸的眼神卻冷不丁掃了過來，不緊不慢道：“你今天話，好像有點多。”
江瑾柔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急切立刻收了起來。
她趕緊低下頭，聲音又變回了平時的溫順：“我隻是……隻是氣不過舒橙這麼大膽，敢弄壞您送給蘇玉姐的禮物。”
江鶴宸沒搭理她的解釋。
他自顧自踱了幾步，回到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
他閉上眼，揉了揉著太陽穴，像是不想再聊這個煩人的話題。
江瑾柔看他這樣，也識趣地沒再吱聲。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他發話。
空氣裡，隻聽得見男人有些沉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陣，江鶴宸才又睜開眼。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已經是一片平靜。
“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事。”
江瑾柔心裡再不情願，也不敢再磨嘰。
她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轉身默默退出辦公室。
隨手將門也帶上。
辦公室裡隻剩江鶴宸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
晏城熱鬨的夜景，在他眼裡好像也沒了往日的光彩。
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冒出舒橙那張倔強的小臉。
還有她那雙帶著不甘心和怒意的眼睛。
這讓他心裡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這個女人，難道她真以為憑自己那點小聰明，就能跟他對著乾？
真是可笑。
江鶴宸的思緒，不受控製地飄遠了。
他又想起在包廂裡，舒橙在他手底下掙紮時，那不服輸的眼神。
像一小簇火苗，卻在他心裡燒起了一圈圈的波瀾，燒得他心煩意亂。
這種感覺，很陌生，他很不喜歡。
江鶴宸一向討厭自己被一個女人輕易影響心情。
尤其，那個人還不是蘇玉。
他向來冷靜自持，可偏偏在舒橙這個女人身上，老是控製不住。這讓他有種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
公寓裡。
舒橙煩躁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地板被她踩得咚咚響。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在安靜的屋子裡特彆刺耳。
她拿起手機，是程雪鳶。
電話一通，程雪鳶急急忙忙的聲音就從聽筒裡鑽了出來。
“舒橙，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