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亭子間很滿意,又還不差錢。
另一個就想要收租貼補家用,還能有一個‘正義’的巡捕在家裡鎮宅。
畢竟月租18元的亭子間,都抵得上一級巡捕一個月的工資,可不是那麼容易租出去的。
要不然怎麼會報紙都刊登了兩個月,亭子間都還沒租出去呢?
很多人看到18元月租的價格,連問都很少有人詢問。
現在有大冤種……不對,有一位正義的巡捕願意租下來,怎麼能放跑好不容易的租客呢?
很麻溜的回主臥,從抽屜裡找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租房契約。
並約定了契約一年一簽,房租會隨著物價適當的增長或者降低。
陳誌飛對這些要求倒是不置可否,在哪租房子都會麵臨下一年漲價的可能。
況且自己又不差錢,錯過這裡想重新找一個寬敞舒適,又符合身份居住的亭子間可不容易了。
最重要的,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名聲有多臭!
也就虧了張文英隻是普通人,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名聲。
要是換成街麵上做生意的小販,都知道‘飛哥’的赫赫凶名!
恐怕就不會覺得是請了一個巡捕回家鎮宅,而是引狼入室了。
到那個時候張文英肯定不願意把亭子間租給一個臭名昭著的流氓,同在一棟房子裡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
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再答應租給自己了。
見到對方契約都拿出來了,下意識抬頭左右觀察了一眼。
畢竟按照走向,這種時候她的侄女很可能出現,然後高喊一聲:等等!
幸好,屋子裡安安靜靜,並沒有出現這種讓人頭痛的大轉折。
在都有心的情況下,很快就簽署了租房契約。
兩人相視一笑,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也都覺得賺到了!
陳誌飛付了錢,立刻著手安排搬家的事情。
出了弄堂上了電車,在劉猛平常等客的附近下車。
果然,魁梧的肩膀上搭了一條毛巾,正蹲坐在黃包車旁邊等生意。
看到踱步走來的巡捕,急忙起身恭敬的打招呼:“飛哥。”
陳誌飛點了點頭,徑直坐在了黃包車上。
像老大哥一樣笑著吩咐:“今天不接生意了,跟著哥賺大錢去!”
鋥~!
劉猛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亢奮之色,早就在等著賺大錢的機會了。
之前提供了線索,就得到了能抵辛苦拉車一個月的賞錢。
要是每個月都能得一次賞錢,加上拉車的收入,生活也能得到改善。
現在機會來了,粗獷的臉上立馬露出躍躍欲試的興奮。
低聲請示道:“好,都聽您的~!飛哥,我們先去哪?”
陳誌飛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柔軟的墊子,笑道:“回巡捕房宿舍,先幫哥搬家!”
額……
劉猛愣了愣,原本以為是去查案,沒想到是搬家。
不過對於這位有著救命之恩,從心底裡感激的大哥是言聽計從。
笑道:“好嘞~您坐好了!”
撒開了腿狂奔,一路到了宿舍樓下。
陳誌飛沒有什麼行李,連衣服也沒幾件,隻是把被褥枕頭,以及幾件換洗衣服打包,放在黃包車上就拉走了。
從同福裡出來到宿舍,再搬了東西回到同福裡,全程不到兩小時。
不得不說,劉猛的身體素質是真的強,拉黃包車確實屈才了!
兩人把15平方米的亭子間打掃乾淨,鋪上床單被褥枕頭,家就算搬好了!
略作休息換了一身便裝,二人又趕往了廣慈醫院。
劉猛詫異的問道:“飛哥,您身體不舒服?”
陳誌飛笑著搖了搖頭:“我需要去住院部詢問案情,你在這裡等我就可以了。”
然後進入醫院大樓,拿出證件直接找到護士詢問昨晚被打破頭的女人。
根據值班護士回憶,昨晚的確有一個女人滿頭鮮血被送來救治。
而且由於是板磚打的,所以記憶猶新。
翻看登記表後,很容易就找到了相關信息和所在的病房。
陳誌飛唇角上揚,臉上露出了果然在這裡的笑容。
目前有兩件事情需要處理,一個是找到代號‘青竹’的地下黨,另一個就是抓到那個凶殘的搶劫犯。
‘青竹’沒有任何頭緒,一時半會是找不到的。
但是那個凶殘的罪犯,卻必須儘快抓住。
就算不為賺藤原介一的情報費,也要避免繼續作案殺害更多無辜的人。
根據係統提供的情報,昨晚又有一個女人在夜裡回家路上遇襲。
不過這次運氣好,並沒有立刻暈過去,還進行了掙紮反抗,說不定就能看到凶犯的臉!
而腦袋被板磚打破出血,可不是收費20個銅板的小郎中能治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送到廣慈醫院救治,雖然掛號費就要1元,但能救命不是?
陳誌飛運氣不錯,隻花了十幾分鐘就找到了詳細名字和病房號。
由於是查案,而不是探病,所以空著手就直接過去了。
然後按照護士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三樓的八人病房。
推門進去,就看到八張病床上都躺著病人。
在其中一個病床的旁邊,還有兩個身體健碩的男子。
一個穿著巡捕的製服,另一個穿的風衣,竟然是探長馮以川。
現在這個案子,由他們探組接手了。
馮以川見到門口進來的男子,臉上也愣住了。
詫異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臉上表情疑惑,更像是在說你不該來。
按照規矩,探組接了案子,可以要求巡捕協助,但是沒有提出要求的時候巡捕也不能隨便插手。
否則人人都去查,其他探組也去查,沒了規矩還不亂套?
陳誌飛踱步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三十來歲的年紀,皮膚泛黃粗糙顯然是勞累所致。
頭上纏著紗布,迷茫的雙眼似乎顯得有些呆滯。
詢問道:“老馮,她就是昨晚被打傷的受害人?怎麼目光有些呆滯,傷的很重?”
馮以川愣了愣,猶豫了片刻,答道:“醫生說是頭部受創,短暫的意識不清,就算現在詢問也問不出什麼,甚至可能是錯誤信息。”
陳誌飛眯起眼睛,伸手晃了晃:“女士,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忽然
旁邊的巡捕沉聲低喝:“閒雜人等不要影響探組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