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天裡,李振邦沒有再找王若琳,王若琳一直精神恍惚,總感覺李振邦就在不遠處注視著自己,她知道李振邦一向對自己是死纏爛打,這次他來惠州,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走掉,更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對自己放手,他會乾什麼呢,是被自己打傷了頭仍躺在醫院嗎?沒這麼嚴重吧……
“王若琳,王若琳……”一個聲音在叫她。
“啊?什麼?”站在電梯裡的王若琳仿佛被叫醒一般。
“電梯到了,你還不走?”一位同事對王若琳說。
電梯已到酒店地下停車場了,王若琳想得入迷神不守舍,電梯到了她也沒發覺,她尷尬笑了笑走出電梯,去停車場拿車。
她的車就停在那邊,而她的車旁站著一位身穿褐色皮衣男青年,他正是王若琳想得分神的李振邦。李振邦見王若琳走過來,輕輕一笑說:“阿琳,下班啦。”
李振邦的出現已是王若琳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怎麼,上次打得你還不夠重是吧?”
李振邦摸摸額頭傷口上的沙布,“嗬,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打就是疼,罵就是愛嘛。”
“你以為我會原諒你上次對我的粗暴嗎?”
“我今天就是來向你道歉的,其實上次我並無惡意,要不是我鬆開你的手,你也不會有機會拿煙灰缸砸我。”
“算了吧,你欺負我一次,我打你一回,我倆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以後你也不必找我道歉了,免得你以此借口來煩我。”
李振邦高興不已,“阿琳你真是大人有大量,你能原諒我太好了,為表示我的感謝和歉意,我請你吃晚飯吧。”
“我不去,我沒興趣與狼共餐。”
“你看,剛說原諒我呢,這次我不說彆的,我以表哥的身份約你吃飯,敘敘我們的兄妹情,好嗎?”
“不去。”
“阿琳,我好歹也是你表哥,給點麵子啦,我已經訂好餐了。”這時王若琳看見水根走過來,“不去,第一,我不想和你吃飯,
第二,我今晚已有約了。”
“這麼巧你有約,騙人吧。”
“不騙你,你瞧,我男朋友來了。”她說完向水根招手:“水根,過來呀。”水根走過去,王若琳挽著水根的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方水根,這位是我表哥李振邦。”
水根聽到是王若琳的表哥,不敢怠慢,微微一笑:“你好。”
李振邦打量了一下水根,見他身穿一套殘舊牛仔服,頭發鬆散,寒酸土氣,大笑,“哈哈哈,阿琳,你就算故意氣我也不用隨手找個農民工來吧,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王若琳急了,“誰要氣你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是農民工,他是我爸的助理。”
水根聽出李振邦話中有刺,來者不善,“我是她的男朋友,李大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誰也彆想搶走我的若琳。”
李振邦聽了感覺似乎是真的,手指頂了頂鼻上的眼鏡,冷笑說:
“嗬,嗬,阿琳你行啊,你才離開我短短幾個月就變心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誰變心了,我的心從來就沒有你,如果你認我這個表妹,我們可以以兄妹相處,如果你還是對我有歪心,那就請你滾蛋,死了這條心吧。”
李振邦大吼:“阿琳你給我記住,我說過你離開我你會後悔的,你等著瞧吧。”
王若琳也不甘示弱,“你也給我記住,我說過我就算愛貓愛狗也不會愛你!”
水根跟著補了一句,“你……你也給我記住,誰敢欺負若琳我饒不了他!”
李振邦對水根說:“哼,就憑你。”然後轉身走去,走的時候大聲高呼:“你們等著瞧吧,哈哈哈……”
李振邦走後,王若琳和水根上車,王若琳大力拍打汽車方向盤幾下大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水根坐在一旁說:“那是你表哥嗎?怎麼會對你不懷好意呢?”
“我討厭死他了。”
“我也覺得他很討厭,竟然說我像農民工,看不起我,要不是看在是你表哥的份上,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你還說,我爸那天都說你穿這套破牛仔服像農民工了,你怎麼還穿出來丟人現眼,趕快丟了它。”
“它好好的沒爛沒破,丟了怪可惜的。”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等穿破了才買新衣服,我看所有服裝廠都要倒閉了,你能不能彆老是這樣死腦筋。”
“行了,我以後不穿還不行嘛,農民工又怎麼了,我就是農民出身的,沒有我們農民工的辛勤勞動哪有你們城市人的幸福生活啊。”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們現在去哪?”
“找個地方吃飯啊,然後給你買衣服,幫你好好包裝改變形象。”
“嗬嗬,那有勞你了。”
“阿琳你給我記住,我說過你離開我你會後悔的,你等著瞧吧。”李振邦這句話仍在王若琳的腦海裡不斷纏繞。她越想越不安,“水根,我表哥剛才說我們會後悔的,你說他會做出什麼事呢?”
“我怎麼知道,也許他隻是隨口說說吧,不用擔心的。”
“他是一個記仇的人,小時候他和他哥為爭一個桔子打起來,被他哥打了一個耳光,長大後有一天他竟然一語不發去他哥的桔子林裡砍倒一棵小桔樹,說是報當年一桔之仇。小桔樹不值錢,他們兩兄弟最後一笑置之了,不過從這件事可以說明我表哥這種人是有仇必報的,他一定會再來找我們的。”
“哼,那就讓他來吧,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種厚臉皮的小人不成?”
“我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啊。”
“正所謂暗箭難防,你以後還是小心點好,有事記得找我,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他們倆吃完飯後,王若琳帶水根到商場買衣服買鞋,瘋狂購物,一些衣服隻要王若琳覺得水根穿得好看,還沒看價錢就打包買下了。今晚他們收獲很豐富,大大小小十幾袋裝滿一車,基本上全是為水根買的,他們兩人四隻手勉強能拿完所有袋子,一起回到水根宿舍。
高飛見他們倆的壯觀場麵,笑著說:“嗬,收獲這麼豐富,哪個商場打特價?”
水根將袋子放下,喘了口氣,“不是減價,是若琳要為我改變形象,所以買了不少衣服。”
王若琳從其中一個袋子抽出一件外套,對水根說:“你穿這件試試。”
水根應聲要穿,王若琳又從一個袋子裡抽出一條褲子和襯衫,“再穿這些試試,我覺得挺搭配的,進房換吧。”水根拿起衣服走進他的臥室換衣服。
王若琳坐下沙發翻著袋子,並沒有理會高飛。高飛說:“若琳,看來你還挺愛水根的,花這麼多心思在他身上。”
“那當然,他是我男朋友,對他當然要花點心思,我非消去他那一身土氣不可。”
“你不覺得水根的土氣和純樸恰恰是他的優點嗎?”
“但是他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公司總經理助理,是我的男朋友,沒點派頭怎麼行。”
“改變內心比改變外表更重要,我看你應該叫他多學點交際禮儀,多見點世麵,會更有幫助。”
王若琳想了想說:“嗯,有道理。”
高飛見王若琳對自己沒有抗拒,走前去坐在王若琳身旁,“那我呢,你也應該為我改變改變吧。”
“你挺好的,不需要什麼改變了。”
“當然需要,你要把我的內心徹底改變,讓我不再日日夜夜地想你。”
王若琳看著高飛,“高飛,彆這麼肉麻好不好,你彆再這樣煩我了,我已經被我表哥折騰得夠可以的了。”
好吧,我不說了,我隻想問你一句,在你和水根一起之前,有真心喜歡過我嗎?”
王若琳遲疑,“不知道。”
“彆欺騙自己了,你是愛我的。”
“我……”
這時水根從臥室裡出來,他換上了新買的衣服,走到高飛和王若琳的前麵擺擺手,“怎樣,還可以吧。”
王若琳笑了笑,“嘻嘻,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嘛,挺帥氣的。”高飛翹起手,思索一會說:“再配一個皮包,就像個大老板樣了。”水根見大家好評,心裡高興,“還是若琳的眼光好,我也挺喜歡。”而王若琳又皺起眉,“不過我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高飛很快響應,“是頭發吧,他的奧運鳥巢發型需要整整了。”
“對啊,就缺這個,水根,我明天得帶你去剪個頭發,弄一個精神點的發型,彆像現在一個鳥窩似的亂糟糟。”
水根摸摸自己的頭,“好啊,我頭發有點長了,正想去理發。”王若琳指著沙發上放的幾袋衣服,“你的衣服我剛才已經給搭配
好了,我算了一下這裡一共有九套,每兩天一套輪著換,你那些舊衣服絕對不能穿了。”
水根說:“好的,若琳,看不出你還挺細心的嘛。”
“什麼看不出,我一向都是那麼細心的。”
高飛說:“十足管家婆的模樣,水根你可要小心點,她以後準比
李董事長還要厲害。”水根聽了哈哈大笑。
“你們就笑吧,管家婆有什麼不好的,我就是要管住你們這些臭男人,男人不管準會變壞。”
水根說:“若琳你放心吧,就算你不管我我也不會變壞,我會一心一意對你的。”
高飛說:“若琳,有我在,水根能學壞嗎?放心吧。”王若琳說:“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水根說:“高飛哥是好人,他幫我太多了,對了,你買了一條領帶送給高飛哥的怎麼不拿出來呀。”水根說完到其中一個袋子找領帶。
王若琳從另一袋子拿出一個盒子,“不用找了,在這兒呢。”她將盒子遞給高飛說:“送給你的,是水根叫我買的。”
水根說:“我可沒說,是你說高飛哥戴這條領帶會好看的。”
“你……”王若琳又氣又尷尬,臉一下通紅。
高飛接過領帶,“謝謝你,沒想到你還記著我,看來做水根的兄弟是挺有好處的。”
王若琳側著臉說:“我就是看在你是水根兄弟的份上才買給你的。”
高飛說:“水根,升了職確實不同了,一口氣花這麼多錢買衣服。”水根說:“很多錢嗎?全是若琳買的,有些衣服還沒看價錢呢。”高飛說:“這些衣服鞋子全是品牌貨,我看加起來至少上萬吧。”水根吃驚地說:“不會吧,若琳,真的有這麼多嗎?下個月我發工資還你吧。”
王若琳說:“彆俗氣了,我是你女朋友,還需要計較嗎?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的錢就是我的錢。”
水根走過去蹲下抓住王若琳的手說:“你真好。”
高飛看著王若琳和水根這樣恩愛實在受不了,“你們聊吧,我累了要睡覺了。”他心中歎息,若琳確實是一個純真率直、能信賴的好女孩,可惜她已不是自己的女人了。
水根說:“喲,你不說我還不知道,現在已經是11點多了。”高飛說:“若琳,今晚你是在這兒睡嗎?”
王若琳急忙說:“當然不是,等會我就走。”
王若琳和水根聊了會,見時間已晚,便要回去,水根開門送王若琳出去,高飛在臥室裡聽見王若琳要走,也走出房門看著王若琳離開。王若琳離開宿舍前,回頭望去,見高飛站在客廳裡看著自己,又趕快轉過頭去,對水根說:“你不用送我下去了,我自己會去停車場的。”
水根說:“現在這麼晚了,地下停車場很安靜的,我還是送你吧。”於是他們倆離開了,高飛仍站在客廳裡,回味著剛才王若琳的
回頭一眸。若琳離開前還回頭看我,說明她心裡還有我,而且她還送領帶給我,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但是她是水根的女朋友啊,我怎麼能奪他所愛呢?每次想到這裡,高飛都會揪著心地痛。
次日王若琳帶水根到發廊剪發,剪了一個韓式短碎發造型,水根整個人精神多了,再沒以往顯得土氣。除了王若琳外,王躍進見了也特彆高興,對水根形象的改變讚不絕口。
這一天水根如常上班,不尋常的是水根接了一個電話:“你好,請問你是方水根先生嗎?”
水根說:“是的,您是哪位?”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請問在今年11月20日上午12點40
分你是否在南壇抓了一名飛車劫匪?”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我市實行‘抓一賊,獎一萬’規定,以獎勵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你在那天抓了一個搶包賊,因此我局將發放一萬元獎金給你,感謝你為社會出力。”
“什麼?獎一萬?有這麼好的事?”
“是的,請你明天上午8點30分持本人身份證準時來江北公安局會議廳領取獎金。”
“你們……你們不會是騙子吧?”
“嗬嗬,怎麼會呢,我們是公安局,專抓騙子,不會騙你的,你明天記得準時出席,再見。”民警人員說完便掛了電話。
水根仍然將信將疑,分彆找王若琳和高飛商量這件事,他們說惠州市確實有這個政策,還經常看見街上掛有“抓一賊,獎一萬”的標語,應該不會有假,都叫水根去看看。於是水根在第二天上午按時到了公安局。
水根走進公安局會場,一名穿警服的女公安確認他的身份後,為他戴上綬帶和一朵紅布做成的大紅花,並指引他在台下第一排椅子坐下。會場裡陸續來了不少人,台上列有一排領導坐席,坐席上不僅有公安局領導,還有市政府領導。幾位市領導講了一翻話後,便開始頒獎,當主持人念到“方水根”名字時,水根上台領獎,他領到一個信封和一張獎狀,上台領獎的不止水根,還有其他近十人,大家在台上排成一列舉起獎狀和信封,台下的人紛紛鼓掌和拍照。頒獎儀式散後水根從信封裡抽出一張麵值一萬元的現金支票,水根這才高興起來,真是意外的收獲啊。
水根坐著公共汽車回公司,心裡麵還沉浸在發一筆橫財的歡喜之中,正當汽車來到麥地路口時,他從車窗內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細心一看,這人正是他在廣州救助站稱兄道弟的喪標!水根不禁驚訝:“喪標?是喪標!”他想叫喊,可惜車窗是封閉式,於是大喊:
“停車,快停車!”
坐在一旁的老人說:“你叫什麼,還沒到站司機是不會停的。”汽車行駛行了一會,剛好到站,水根馬上走下車,朝剛才看見喪標的地方跑去,可是已不見人影。水根仍四處尋找,心有不甘。上次賈正星留給我的電話是假的,他們明知道我在惠州也不找我,他們到底在乾什麼,我非問個究竟不可。
水根一直轉到龍豐汽車站附近,來到一個鬨市區,人海茫茫,估計是不可能找到喪標了,正當他想放棄尋找之時,有一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這人青春亮麗,笑容甜美,原來竟是水根在欣悅酒店一彆的文麗。文麗見水根意外地看著自己,笑著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水根摸摸頭,“認識,你現在沒染棗紅色頭發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嘻嘻,那你說我染好看還是不染好看?”
“嗬,你人好看,染不染都好看。”
“喲,水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你現在的樣子也變了,洋氣多了。”
“你現在怎樣了,聽說你沒有再跟王總聯係了。”
“自從欣悅酒店那次以後,我再沒有見他了,他騙了我,也許不應該怪他,是我太天真太傻了,我相信了他所有的話。”
“王總現在不再去外麵找女人了,他變好了。”
“這人已經與我無關了,我們還是彆說他吧,我現在在一家外資公司做翻譯,日子過得挺踏實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女人,你還記得嗎?上次李董事長的‘三姑六婆’都這麼說。”
文麗皺起眉,“你彆老提起這件事好不好,那是我人生最失敗的一天。”
水根歉意地說:“噢,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全忘記了,以後我也不再說了。”
“那倒不必全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忘記。”
水根奇怪:“我答應你什麼了?”
“哎,你們這些男人就是沒心肝,你上次答應要我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給忘了。”
“我要你?我要你什麼?”
“要我的人呀,我要跟著你過一輩子。”
水根漸漸回想起來,當時在欣悅酒店時文麗傷心欲絕,她問了水根一句:“你會要我這樣的女人嗎?”水根因為不想讓她傷心便隨口答應要了,沒想到她直到現在還記住這個諾言。我現在有若琳了,怎麼可能要你呢?他焦急萬分,卻無言以對。
“怎麼?你上次明明答應的,虧你還是男人,你想不承認是吧。”水根一向以男子漢自居,最反感的就是彆人說他不是男人了,
他聽了文麗的話氣上心頭,一句話衝口而出:“我既然說了,當然認。”
“那你什麼時候要我呀?我去你那住嗎?”
水根這才懊悔起來,頭上直冒冷汗,“現在……現在不行,這……這不合適。”
文麗哈哈大笑:“看你緊張那樣,我是開玩笑的,哈哈哈。”水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你的意思是……”
“我剛才是逗你玩的,我好歹也是讀過大學有學問的人,不需要靠你們這些男人。”
水根寬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文麗指了指前麵一座住宅公寓樓,“我就住在那座公寓樓,有沒空上去坐坐?”
水根順著文麗的手勢望去,竟然見到喪標在那座公寓下經過,水根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名片給文麗,“我現在有事,以後再聯係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水根還沒等文麗應答便匆忙離開。
水根跑沒多遠,便看見喪標就在自己前麵不遠,他大聲叫喊:
“喪標!”
喪標聽見有人叫其名字,轉身看見是水根,呆了一會跑前去,握住水根的手:“水根哥,水根哥!”
“你這個臭小子,來惠州也不……”
喪標撒手抱住水根大聲激動地說:“水根哥,我們哥倆終於重逢了。”水根本想臭罵一頓喪標來惠州為什麼不找他,沒想到喪標見到自己如此激動親熱,所有的怨氣已煙消雲散,回想起他們在廣州救助站的日子,他們確實親如兄弟。喪標麵目猙獰,眼小嘴大,常人見了都會產生畏懼感,他自小打架就沒輸過,唯獨在廣州救助站時打輸水根,於是他對水根非常敬服,就算自己年齡比水根大也稱水根為“水根哥”。
他們倆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廳聊起來。
喪標說:“水根哥,自從你離開救助站後,我也沒心呆在那了,你說得很對,跑站就是混日子,我牛高馬大,怎能做社會的蛀蟲呢?於是我帶長毛強、賈正星他們出來,創辦了一個社團叫龍虎會,專收保護費和取錢包,在廣大市民的支持下,我這個社團已有一定的規模了,發展到了上百人,近期我還想在惠州建立分會。我還有一個想法,準備在各中小學建立社團小組,從小抓起,讓我們社團的勢力更加強大。水根哥,怎樣,不錯吧。”
“好像是挺不錯,但是你剛才說的收保護費和取錢包實際上是勒索和搶劫是吧。”
“嗬嗬,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哪條路走得好我就走哪條,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偷不搶,哪能做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呢?”
“正所謂走得山多終遇虎,我以前離開你們時曾經說過,叫你們不要做違法犯罪的事,可你們不但沒有聽,反而越做越大。”
“哎,彆說這些晦氣話好不好,我跟你講,現在在黑道上,沒人不認識我喪標的,沒人不怕我喪標的。水根哥,跟我一起乾吧,
隻要你參加我們社團,我這座頭把交椅,就讓給你坐了,我們所有兄弟都拜你做大哥。”
“哼,你有把我當成大哥嗎?明知道我在惠州都不找我,連賈正星留給我的電話號碼都是假的,打過去竟然是空號。”
“這件事你就彆怪那個‘瘦骨精’了,其實我們來惠州前已經聽說你在惠州,是我叫他們彆找你的,所以他當然不敢將我的電話號碼寫給你。”
“為什麼?”
“我們是接了一單生意才來惠州的,我們需要扮演一些人的身份,不希望有人認識我們,所以我叫他們不許找你。這件事過幾天辦完後我們一定會來拜訪你的,沒想到今天就遇見了你。”
水根接著問:“什麼生意?這般神秘。”
“現在不能說,事成之後再說吧,嗬嗬。”
“不說就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水根哥,剛才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樣,和我們一起乾吧,做我們大哥,以後你就可以一呼百應,現在社團越做越大,真的不好管,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加入,你應該知道,在二十一世紀,最缺的就是人才啊。”
“彆胡扯了,我最厭惡的就是勒索搶劫、欺善怕惡的勾當,喪標,如果你真的當我大哥,你就彆再做這種違法犯罪的事,遲早會出事的。”
“哼,你說得好聽,不做這些事,我吃什麼?”
“我介紹你到我的公司上班,做服務員或者保安都可以,雖然錢不多,簡單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你少來,打死我也不打工,我受不了那種氣,做點生意還可以。”
“做生意要本錢呀,你有嗎?”
喪標搖搖手,“沒有,不過等我社團做大後就會有的,聽說賣毒品最賺錢,不過我還找不到可靠的上線,但是做這行一定能賺錢,有錢了我就可以轉行做正當生意。”
“你以為看黑社會電影啊,我告訴你,千萬彆碰毒品,害人害已,被抓到是要槍斃的。”
“水根哥你不乾就算了,老攔著我乾嘛呢。”
“我為什麼攔著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我的兄弟,我不想眼睜睜地看你跳進前麵的泥坑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水根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抓得緊緊地,再看看那信封,然後把那信封丟在餐桌上,“拿去吧。”
喪標看了看信封,“什麼?”
“你拆開看就知道。”
喪標拆開信封,竟然是一萬元現金支票,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萬元你拿去吧,就算是我支持你的,以後你彆再做違法的事,更不能碰毒品。”
喪標將支票放回信封,推到水根的桌前說:“我不要,雖然我現在有點缺錢,但是等我做完惠州這單生意後我就有錢,今天我們就開始動手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的,錢我拿出去了還會收回嗎?快拿走,彆在那扭扭捏捏。”
“我說了我不要,我的社團有錢。”
“你還吹是不是?你那個龍虎會乾得怎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賈正星都跟我說了,他現在穿不暖吃不飽,有你這樣做大哥的嗎?我看你現在不是缺錢,是根本沒什麼錢。”
“水根哥我……”
水根將信封推回到喪標麵前的桌上,“收下吧。說實話,這筆錢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要不是你,我才沒這麼大方呢。”
喪標低下頭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把信封收入自己的袋裡,“水根哥,你真夠哥們,我喪標就是服你這種雷氣,以後你要我幫忙,我兩肋插刀也會幫你。如果你看到哪個人不順眼,隻要你吩咐一聲,男的我叫他不得好死,女的我就……”
“行了,我隻盼你早日改邪歸正,不再做犯法的事。如果你想找工作……”水根話還沒說完,他電話響了,是行政部江部長的,水根拿起電話:“喂,你好,江部長。”
江部長焦急地說:“水根,王總叫你趕快回公司,出事啦!”水根問:“什麼事?”
“在電話說不清楚,你回來再說吧。”
水根放下電話,對喪標說:“我公司出了急事,我要趕快回去。”
“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名片給喪標,“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空找我吧。”他說完便離開了。
喪標目送離去的水根,然後拿起名片看了看,自語:“喲,水根哥真行啊,做總經理助理了。咦?康樂公司,怎麼這個公司名這麼耳熟啊,在哪聽過呢?”這時他手機響起,他接通電話:“喂,李老板。”
電話裡說:“怎麼還沒到?”
“我剛才有點事耽誤了,現在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