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拉倒在地上的刹那,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凝固。公司大堂那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無情地承接住她重重墜落的身軀,沉悶聲響在空曠大堂裡回蕩,似一記重錘,敲碎了所有人的驚愕。
她那原本精心打理的發絲此刻淩亂四散,肆意地掩蓋住她滿是驚恐與複雜的麵容。
就在這個時候,金警官帶領著數位警察,步伐整齊而有力地踏入公司大堂。
他們身著的黑色製服,在明亮燈光下泛著冷硬而肅穆的光澤,每一步都踏得沉穩而堅定。皮鞋與地麵撞擊發出的 “噠噠” 聲,好似一聲聲沉悶的鼓點,精準無誤地敲擊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頭,令人心跳加速。
兩位女警迅速上前,動作輕柔卻不失專業。她們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像是在扶起一件無比珍貴卻又脆弱易碎的寶物,生怕稍有不慎便弄疼了葉拉。
葉拉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在女警的臂彎中,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如同寒風中一片飄零的落葉。
金警官手持逮捕證,目光如炬,聲音低沉而嚴肅:“葉拉女士,你涉嫌與章朗串通,謀害前夫連程。經檢察機關批準,現依法對你實施逮捕。” 字字句句,如同鋒利的刀刃,乾脆利落地劃開葉拉精心構築的偽裝防線。
聽聞此言,葉拉仿若決堤的洪水,“嘩” 地放聲大哭起來。淚水洶湧地從她眼眶中奔湧而出,肆意地流淌在臉頰上。她的肩膀劇烈地抽搐著,哭聲中滿是絕望、懊悔,還有那一絲被真相揭開後無奈的解脫。
緊接著,她雙眼一閉,無力地向後仰去,昏了過去。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在燈光下閃爍著。女警們趕忙穩穩扶住她癱軟的身體,防止她再次摔倒在地。
此刻,在場眾人,除了淩瀟峰,個個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他們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原本滿心期待的臨時股東大會那熱鬨的氛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擊得粉碎。竊竊私語開始在人群中如漣漪般蔓延開來,可每個人都還深深沉浸在巨大的驚愕之中,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就這樣,臨時股東大會自然無法再按計劃召開。會議室裡,原本整齊擺放的桌椅,精心準備的資料,此刻都成了這場荒誕鬨劇的無聲見證。會議室的門大開著,卻再也無人有心思踏入其中。
葉拉被捕後,在審訊室那慘白冰冷的燈光下,她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雙手被緊緊銬在桌前。麵前的警察麵無表情,手中的筆不停地記錄著。葉拉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眼神空洞,緩緩道出了一切。
據她回憶,小時候的她,唱歌天賦初顯。那時的她,小小的身影站在自家院子裡,仰著天真無邪的小臉,放聲歌唱。清脆悅耳的歌聲如同靈動的音符,悠悠飄出院子,引得路過的鄰居紛紛駐足傾聽。家人眼中滿是驕傲,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小歌星。
於是,家人果斷決定讓她往唱歌這條路發展,全然忽視了她的學業。父母四處托關係,帶著她輾轉參加各種唱歌比賽,尋找那些所謂的 “名師” 給予指導。
學校的課程對她而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課本上早已積滿灰塵。老師多次上門家訪,苦口婆心地勸說,可父母卻固執己見,認定唱歌才是女兒唯一的出路。
就這樣,她成了沒有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的 “漏網之魚”。當同齡的孩子在教室裡認真聽講、奮筆疾書做筆記時,她卻在練功房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練習發聲。等到同齡人順利拿到初中畢業證書時,她連最簡單的數學題都算得一頭霧水。
然而,那時的她卻以此為傲。她自認為與眾不同,那些按部就班上學的孩子都是 “書呆子”。她常常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站在閃耀的舞台上,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讓所有人都為她的才華所折服、所羨慕。
可誰能料到,二十多歲時,殘酷的現實如一盆冷水,將她的幻想徹底澆滅。她滿懷期待地參加各種選秀節目,本以為能一展歌喉、大放異彩,卻總是在初賽階段就慘遭淘汰。
站在後台,看著那些比她唱得好、長得美的選手,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與微不足道。原來,在這廣闊的世界裡,她不過是滄海一粟。
舞台上的燈光那般耀眼奪目,卻怎麼也照不到她的身上。她看著電視裡那些光彩照人的明星,再瞧瞧鏡子中平凡無奇的自己,內心的落差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至此,她往娛樂圈發展的夢想,如同美麗卻脆弱的泡沫,一個個破碎消散。
她躲在房間裡,哭了整整一夜,最終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到近乎冰冷的現實。在家人的安排下,她無奈嫁給了博士生連程。
婚禮當天,她身著潔白的婚紗,本應是幸福的模樣,可臉上卻難覓喜悅之色。連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地牽著她的手,周圍的賓客紛紛誇讚這對新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這份不情願如同荊棘,刺痛著她的心。
起初,連程帶著她過著平淡清苦的日子。他們擠在狹小昏暗的出租屋裡,連程每日早出晚歸,一心撲在實驗和論文上。家裡的飯菜簡單至極,毫無新意。葉拉看著這樣的生活,滿心皆是委屈與不甘。
她整日暗自傷懷,認定自己的一生都被連程給毀了。她懷念曾經幻想中的奢華生活,覺得連程的貧窮如枷鎖,禁錮了她的人生。於是,她將滿心的怨氣一股腦兒地發泄在兩個孩子身上,時常無端打罵他們。
她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孩子稚嫩的皮膚上,看著孩子委屈落淚,她的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不僅如此,她還在兄弟倆之間挑撥離間,故意製造矛盾。她在一個孩子耳邊說另一個的壞話,看著兄弟倆因她的挑唆而爭吵、打架,她的心裡竟生出一種病態的快感。
她非常痛狠自己的丈夫,也因此而痛狠,長得很像自己丈夫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