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衛軍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山野。
蕭凡的箭法極其精準,首先便將占據頗高位置的哨探射殺。
那些哨探本來正在觀察著地形,對不能虐殺那些土匪,而心裡有怨氣呢。
結果猝不及防之間,冷箭已經到了,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死掉,鮮血順著山上的石頭縫隙,迅速流淌成了小溪。
也有幾具屍體,快速地從石頭上滾落,落在山道上。
那些武衛軍猛然間驚動起來,握緊手裡的武器,大嚷大叫起來。
蕭凡抽了抽嘴角,這些數典忘祖的畜生,有些人嘴裡喊的竟然是草原語。
大槍少年,箭法比較一番,但是他敢於在道路兩旁的密林間穿梭,極致的靠近那些武衛軍,手中的箭簇在近距離之下,也爆發了不小的戰鬥力。
每一次射箭,都能將一個武衛軍射翻在地。
這些武衛軍都穿了甲胄,奈何他們的武器準備頗為充足,蕭凡在繳獲對方武器的時候,搞到了不少破甲箭。
而且動手之前,還給弓箭焠了毒。
這些箭簇,隻要射中對方,他們短時間內,就會徹底喪失戰鬥力。
一時之間,山道之上慘叫聲不絕於耳。
武衛軍根本分不清楚,蕭凡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手,怎麼撤退的路上,還能組織如此高效的伏擊,自然而然的變得有些慌亂。
怒吼聲響起,從人群中走出兩個四十來歲的軍官,看樣子是武衛軍中的老卒。
手裡提著武器,示意大家暫時尋找掩體躲避弓箭。
正在這些武衛軍要尋找掩體的時候,呐喊聲四起,從各個方向殺出十餘個土匪大漢,各個身著大乾製式鎧甲,手裡拎著盾牌武器,惡狠狠地撲來。
一個年輕的武衛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土匪撲倒在地上。
這大漢,一手拎著盾牌,一手拿著短斧,身體極其壯碩。
那武衛軍還沒反應過來該如何招架,先輩盾牌如同鐵餅一樣砸中了臉,接著斧頭就砍在了脖頸上。
喉管直接被割斷,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那武衛軍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就直接死在當場。
蕭凡手中弓箭不停,他認識這個猛漢,姓畢名波,當時怕記不住人家的名字,蕭凡還給人家起了個外號,叫賈斯汀畢波。
平日裡在山寨裡也是吊兒郎當的,還強奸過山寨裡的弟兄,觸怒了大當家被關在山裡。
今日伏擊官兵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與他組隊。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活到了現在,而且如此之猛。
隻見他一斧頭弄死了一個武衛軍之後,猛然搶先一步,左手的盾牌送了出去。
這盾牌是從官兵手裡撿來的,但是這家夥竟然做了個改裝,上麵裝了槍頭,無聲無息間刺透了另外一個武衛軍的喉嚨。
那武衛軍死不瞑目,他們學習過如此防範盾牌,但是沒學習過,如何防範帶槍頭的盾牌。
畢波盾牌收回,那武衛軍的脖頸,鮮血狂噴。
他仍然保持著雙手抱著大刀的姿態,但屍體已經沒有了力氣,轟然倒地。
而這兩名武衛軍身邊兒的還有一個友軍,剛才交鋒中,被畢波一腳踹中了襠部,疼得嗷嗷叫了半天,這會兒也終於有力氣了,舉起一把大刀,朝著畢波惡狠狠的劈來。
不料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脖頸一疼,接著一股血雨流出,身體重重的摔下去。
蕭凡射了幾箭之後,感覺胳膊的力量流矢離開,便拎著一把長刀殺入戰場。
武衛軍見狀,發了瘋一樣的朝著蕭凡撲過來,蕭凡撿起剛才殺死的武衛軍的大刀,雙手緊握,心中暗道,這武衛軍的裝備,真的優秀,比起之前的官兵更勝一籌。
待對方靠近許多之後,猛然間發力。
將長刀橫批而過,在畢波的配合之下,他的刀沿著畢波用斧頭砍碎的鎧甲縫隙,硬生生地將一名武衛軍青年的身體砍為兩段。
那武衛軍青年,如果見過這種場麵。
隻感覺本來完整的身體,有一半不受控製了,接著一團團模糊的東西到處亂噴。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看著地上的半截屍體,如同畜生一般慘叫起來。
往日在訓練的過程中,上官會找一些死刑犯或者不長眼的百姓,讓他們磨練膽氣。
其中他們最喜歡的一種殺人手法,就是用大刀給那些人腰斬。
看著他們沒有了半截身子,在地上絕望地掙紮。
當時他們看著那些人不能立刻死去,掙紮許久,內心是充滿了快感的。
但當淪為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多痛苦。
尤其是武衛軍的將士,平日裡夥食極佳,訓練也作為充足,自然而然的身強體壯,生命力頑強。
所以他們比尋常百姓要痛苦更長時間。
蕭凡他們一行人,以蕭凡的戰鬥力最強。
所以當伏擊戰開打之後,大家便以蕭凡為核心,畢波等人打輔助。
尤其是畢波,一手持斧,一手拿盾,真的是興奮到了極點。
往往蕭凡一招得手,他立刻用斧頭將人家砍成肉泥。
看著對方噴出來的熱血,畢波隻感覺熱血沸騰,再看蕭凡,也覺得格外的順眼,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跟隨蕭凡這樣的真男人,真的讓他太喜歡了。
身旁的兵刃交擊,連秦大爺爺拿著武器與武衛軍交手。
電光火石之間,秦大爺手裡的刀,已經連續劈出了好幾次。
蕭凡知道,秦大爺年紀大了。
所以臨戰中,射出一支珍貴的飛刀,正中對方的手臂。
那武衛軍感覺手臂劇痛之後,差點被秦大爺砍中頭顱,但一聲怒吼之後,竟然忍著劇痛,一刀砍中了秦大爺的右臂。
那大刀進入骨頭的聲音,是咯吱咯吱作響的。
秦大爺忍著劇痛,右腿一個橫掃,對方直接倒地,刀也落在地上。
鮮血從秦大爺的右臂直噴,但秦大爺毫不猶豫,對著對方的腦袋便是砍了過去。
秦大爺太痛太恨,力道極大,竟然一刀斬掉了對方的腦袋。
然後猛然間一腳,將對方的腦袋踢飛。
受了傷的秦大爺暫時撤退,找了個布袋包紮傷口。
而數個武衛軍則朝著蕭凡和畢波殺了過來。
畢波剛才還覺得順風順水,忽然間蕭凡被人家一腳踹飛,自己這邊兒出了空擋,接著一把重劍砍了過來。
畢波趕忙用手裡的斧頭去格擋,結果砰的一聲巨響。
畢波的虎口直接崩裂,手中的斧頭落地。
畢波嚇壞了,還沒有來得及做反應,對方的重劍再度劈來。
蕭凡倒地後,撿起一支短矛,朝著對方投擲而出,但隻是射掉了對方一隻耳朵。
可對方成了一隻耳之後,並不退縮,手中的重劍不停,朝著畢波的胸口猛劈。
一擊之下,鎧甲碎裂,大一潑血液噴了出來。
畢波連續後退好幾步,紅著眸子看去,卻見對方不是武衛軍的年輕人,而是中壯年。
那武衛軍一隻耳見他竟然沒有一擊弄死畢波,怒吼著再度舉箭劈來。
卻隻感覺腰間一疼,原來是大槍少年,也扔掉了弓箭加入了戰團,手中的大槍無聲無息之間,刺中了對方的腰間。
那武衛軍一隻耳疼得手中大劍掉落,怒吼不止。
而畢波同樣怒喝道,“你個狗漢奸!”
他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盾牌,直接撲了過去,騎在對方的身上,一把揪住對方的甲胄,右手的拳頭上纏著一拳麻繩,對著對方的臉就轟了過去。
畢波的拳頭力道極大,幾下過去,就將對方砸得血肉模糊。
甚至對方死了,也不停歇。
蕭凡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支武衛軍的小隊,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悉數被消滅,而被驚動的官兵,正發了瘋地朝著他們湧來。
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自己本意是尋找機會逃走的,結果的罪人的事兒全都讓自己乾了,縣令是自己殺的,巡檢朱能死在自己之手,如今連武衛軍也是被自己滅的,這群官兵肯定會發了瘋地弄自己。”
“這個時候,老軍師他們反而多了幾分生機。”
他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停,所有的武衛軍都死了。”
聞訊畢波這才停手,然後發現,剛才還囂張不行的武衛軍一隻耳,此時臉已經沒有了形狀,沒被揍的一隻眼謀中,雖然看不清楚色彩,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恐懼。
這才罵罵咧咧的一腳將其踢到了一邊兒。
山道周圍,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武衛軍的屍體。
鮮血的味道,在周圍彌漫,聞之令人作嘔。
蕭凡等人身上滿是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武衛軍的,他們快速檢查戰場,順便給受傷的敵人補刀。
其中還有一個受傷比較輕的武衛軍被蕭凡俘虜,用繩索困住。
短暫的血腥戰鬥結束,蕭凡隻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身上雖然沒有幾處流血傷,但是戰鬥中不斷被錘子砸,被長矛刺,肯定有不少暗傷,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裡的土匪,蕭凡忍不住又長歎了一聲。
秦大爺感情豐富,看著死去的山寨占中人,眼眸中滿是濃濃的悲傷,“自從韃子做了江山,咱們漢人過得連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兄弟姐妹們,你們下去之後,彆著急投胎,等到咱們漢人做了天下,再來吧。”
說著在撤退的途中,主動為死去的幾人,撫上眼睛。
畢波罵罵咧咧道,“草原的韃子才幾個人,壓迫我們的,說到底還是所謂的自己人,這世道太炒蛋,要我說,下去之後就彆回來了。”
“投胎這個吊事,太他娘的考驗技術了。”
蕭凡苦笑道,“未必是考驗技術,有沒有可能人家有錢人,到了下麵還是有錢人,可以賄賂官員,安排個富貴人家投胎呢?”
秦大爺聞言,直接傻了,“那我們這種人,豈不是到了下麵,窮得叮當亂響,下輩子投胎,還得做畜生?”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安撫情緒的話,在撤退的途中,將身上攜帶的金瘡藥互相敷上,並且包紮傷口。
都是山寨的兄弟,幾場大戰下來,變得配合很是默契。
撤退的過程中,畢波還撿起幾副好點的鎧甲,給大家還上。
蕭凡道,“雖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剛才一戰,咱們竟然滅了將近三十個武衛軍,還有兩個武衛軍老人,俘虜了一個,繳獲的金銀和武器也不少。”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金銀大家都帶在身上,萬一咱們能逃出去,可以用來求生。武器大家能換的也換,後麵估摸著還有大戰。”
雖然身處險境,但有錢分,大家還不免有些興奮。
蕭凡繼續道,“現在殺了這些武衛軍,咱們方便脫離官兵了,大家抓緊走。”
而期間畢波問道,“既然老軍師欺騙我等,我們還有必要依照計劃,進入預定地點嗎?”
蕭凡目光一閃,看著不遠處的俘虜一直暗中偷聽,便放棄看拷打對方的心思,順手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然後繼續道,“現在的情況是,無論如何這些官兵都會發了瘋地往西山追的,我們是否按照軍師的計劃行事,已經不重要了。”
畢波眸子中寒光一閃,“等到見到老軍師,一定要弄死他。”
他又看向眾人,“我們這些人集中在一起意義不大了,人越是紮堆,越容易被官兵追擊,我建議分散逃命。”
眾人一邊兒走,一邊兒點頭。
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官兵發了瘋地追擊他們,他們聚集在一起,固然可以形成戰鬥力,但又不得不說,因為人員集中,確實會吸引太多官兵的戰鬥力。
蕭凡看向不遠處的秦大爺,“秦大爺,您這受了傷,還能行嗎?不若跟我一起吧?”
秦大爺傲然地搖頭,單手揮了揮手裡的大刀,“你秦大爺命硬著呢,跟著你這倒黴的小子,反而容易死。”
說著他也看了看眾人道,“不過,我有一席話要跟大家說,上下的官兵將咱們白虎山圍得密不透風,想要逃出去太難了。”
“分開逃命,我不反對,但是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最好可以趁著官兵搜山的時候,混跡在人群之中,這樣反而有機會混出去。”
眾人紛紛頷首,領著散碎銀子,轉眼間便消失在大山之中,此時隻剩下蕭凡一人。
他忘了眼大山的方向,看著昔日裡一片生機勃勃的白虎山,此處幾乎到處都是官兵與土匪廝殺,找了根繩索,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向著主峰的方向攀爬而去。
這個時候,尋找大當家昔日留下的密道,反而是逃生的最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