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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行臨,這是我的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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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發生的時候,除了魚人有,其他人都看見了。

尤其是行臨,他就在喬如意的身邊。她手指上的血是怎麼滴在黑沙上的,黑沙沾血之後是如何起了變化,他都儘收眼底。

行臨有了明顯怔愣。

喬如意也是沒料到,還保持著剛剛滴血的姿勢,一動不動在那。陶薑大吃一驚,愕然出聲,“如意,剛剛那是什麼?沙子嗎?怎麼是活的?”

她這麼一說,周彆也反應過來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看見了什麼。

沒錯,是活著的沙子,黑色的,如生物般能夠遊走,但顯然被喬如意的血“殺死”了。

魚人有慢大家一拍,湊上前時已是什麼都看不見了,卻被陶薑的話嚇了一跳,失聲,“啥?沙子是活的?”

誰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直到喬如意手指又滴了一滴血……

這次沒黑沙,血珠滴在鹽殼地上,轉瞬就被鹽堿吸乾,前後也就一兩秒的時間。

周彆愕然,指著又恢複乾涸的鹽堿地,原來滴血的位置竟什麼都看不見了,沒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這正常嗎?”

“正常,彆大呼小叫。”行臨說著便控住喬如意的手腕,將她拉起來,下句話是對喬如意說,“上車。”

喬如意的思緒還停留在黑沙變化上,就任由行臨拉著自己回了車上。

周彆跟在後麵,還是不大確定,“剛才鹽殼是在吸血,瞬間的。”

“如果一個人倒在黑戈壁灘,不出三日就會成一具乾癟的鹽漬木乃伊。”行臨先安置好了喬如意,又取了醫藥箱回車上。

經過沈確的時候,行臨不是沒瞧見他的欲言又止,但沒與理會。

喬如意手指上的傷沒多大,但鹽殼特殊,傷口就呈現十分罕見的菱形。行臨在給她傷口消毒的時候,說,“你命大,傷口小。”

但凡一個大口子,就這種傷口形狀很難止血。

“我曾經見過一頭羊在黑戈壁灘上摔倒,整條後腿血流不止,沒多久就失血過多而死。”行臨在這番話時低頭垂眸,熟稔地處理傷口,下句話就落她身上。“你膽子不小,敢徒手去抓。”

喬如意抓住了行臨的手。

行臨的手一滯,抬眼看她。

“跟那晚的黑沙一樣。”喬如意盯著他的臉,“它們都是來自古陽城,所以,不是古陽城的黑沙裡有人影,而是它們本身就能成影,對不對?”

“先成影,又成人的模樣。”她蹙眉,“就像被你殺掉的那個人一樣,實際上他是黑沙所化!”

行臨沉默良久,眸底是暮色沉沉。“你既然想到古陽城裡儘是離奇古怪,那也該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喬如意看向他。

行臨斂眸,低不可聞地歎氣。拉過她的手,將創可貼貼在傷口上。“薑承安死了,也算是他幸運,可一旦他還活著,你覺得他能是什麼?”

喬如意微微抿唇,想縮回手,行臨卻順勢又控住她的手腕,沒容她逃避。“一旦他也跟古陽城裡的怪物一樣,你當如何?”

語氣跟他的舉動一樣,有了咄咄逼人的架勢。

喬如意對上他的眼睛,“所以,古陽城裡是什麼怪物?”

“你在轉移話題。”行臨沒順著她的思路,將話語權掌控在手裡。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就現在想。”

他這番緊追直逼,跟平時冷靜理智判若兩人,卻不是沒能影響到喬如意,她的心神有一刻是亂的。

但她臉上泛起得體的微笑,“行臨,這是我的事。”

行臨控住她手腕的手暗自一緊。

喬如意能察覺出他的情緒變化,一字一句強調,“薑承安是死還是活,這都是我的事。”

車裡的氣氛凝固了。

行臨看著她,下頜線緊繃如刀削,喉結滾動,眼裡有暗潮洶湧卻沒再說什麼,冷意漸漸蔓延。

對講機響了,打破了這場死寂。

“行臨,該出發了。”是沈確。

嗓音聽著並不算和顏悅色,就像剛剛他盯著喬如意的眼神一樣,充滿警覺和敵意。

敵意,喬如意能理解,畢竟她和沈確的不打不相識就始於他對她的敵意。可警覺從何而來?

真要論警覺,是他帶著保鏢圍剿她,也該是她對他小心至上。

但不管怎樣,車內的沉默終於也就翻篇了。

行臨發動了車子,繼續以頭車的角色趕路。

隻是之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在保持沉默。確切說,行臨是該指揮的時候指揮,唯獨不跟她說話了。

行臨的性子獨,這一路上雖說話不密,但總不會讓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感到尷尬。他會主動說上幾句,或是介紹地形,或是叮囑注意事項,總之還算是相聊甚歡。

現在這般,還著實叫人不自在。

行臨自不自在喬如意不清楚,總之,她覺得挺無聊的。更重要的是她開始意識到一點——

他們一行人已經進了黑戈壁,處在跟外界失聯的狀態。這個時候她要激怒行臨嗎?

又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行臨還是沒有要跟她說話的跡象。

喬如意看著前方暗壓壓的路,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想笑。可真是,這個時候反倒不覺得黑戈壁有什麼了,某人這一不高興起來比這黑戈壁灘還難纏。

想了想,她側身去夠後座上的背包,手指努力去碰拉鎖。行臨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喬如意又往前探了探身體,方便將背包的拉鎖拉開。可她這麼一探身,前胸就似有似無地貼上行臨的胳膊。

她卻光顧著夠包裡的東西,並未察覺這一點。可行臨的胳膊在碰觸到那團柔軟後,身體驀然一僵,加上喬如意最後的那麼一使勁,他隻覺胳膊像是陷入大片雲朵裡。

那份柔軟感受得十分清晰深刻。

行臨呼吸一滯,喉頭陡然發乾,控著方向盤的大手一下收緊,骨節因克製而泛白,可胳膊是僵的,方向盤一晃,車子險些在鹽殼上打轉。

車身突如其來的不穩,喬如意一個慣性就晃悠了一下。

這一下,就是完全撲向他,如果不是她及時撐住他的肩膀,她就衝他懷裡了。

“壓到什麼了?”

喬如意完全沒意識到行臨的“行差踏錯”是由她引發的,直接的念頭就是車輪等到什麼了。

熟悉的火焰在小腹處火速攀升,灼燒皮骨,行臨聞得到她身上的藥香,是能魅惑入骨的香氣。她撲過來時,那一截脖頸曲線在他視線裡白得驚心。他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動,心臟在胸腔裡正野蠻地、不受控地衝撞著肋骨。

他開口,嗓音沙啞,似被火燎。“壓到了。”

喬如意隻覺他神色沉沉,還以為情況嚴重,開了車窗回頭去看,但並未瞧見什麼,後麵的路被三輛車遮擋得嚴實。

“不用提醒他們?”

“不用。”行臨話裡有深意,“是我壓到了,他們壓不到。”

說完,他又覺得喉頭乾得厲害。

又暗自罵自己,行臨啊行臨,你是什麼流氓的話都能說出來。

掐如意沒聽出他話裡的流氓意味來,點了點頭,“那你小心點。”

行臨又抿了抿唇,從衣兜裡摸出煙盒來。喬如意瞥了一眼,沒說話。他倒是意外地問了她一句,“能抽嗎?”

喬如意誤會了,“我不抽煙。”

“我。”

“哦,當然。”喬如意沒當回事。

行臨騰出隻手去摸煙,喬如意見狀,主動幫他拎了根煙出來。遞給他時,彼此間手指相碰,喬如意覺得他的手指微燙。

他低聲道了謝,煙叼嘴裡,摸過打火機,指腹狠狠碾過打火機砂輪,竄起的火苗吞沒了他眸底的猩紅。

從第一天到現在,行臨很少抽煙,喬如意發現他其實沒什麼煙癮。

車窗半降,他夾煙的手搭在外麵,隻有在吞吐間煙霧才會留在車內。喬如意見他整個人都晦澀不明的,將剛剛從包裡夠出來的士力架撕開個口子。

“要不……”她商量的口吻,“你吃點巧克力?畢竟抽煙影響健康。”

行臨夾煙的手一頓,轉頭看了她一眼。

喬如意掰了一塊,衝著他示意,“能幫你快速恢複心情。”

行臨有片刻怔愕,跟著啞然失笑。

原來她一直以為他是心情不好。

也,算對。

見行臨鬆了眉眼,喬如意手裡舉著塊巧克力遞給他,“快吃,吃了就彆跟我置氣了。”

行臨的目光掃了過來。

她的手指素白纖細,冷香混著巧克力的甜香,他一個念頭就竄了上來。沒伸手去接,而是側身過來,一低頭,張口咬住了巧克力。

薄唇碰到了她的手指,都似乎沾染上了她的冷香。行臨的眸色暗了暗,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浪又有複蘇的跡象。

他喉結滾動,低聲,“老子又不是三歲小孩。”

喬如意也覺得手指微燙。

不過就是簡單的肌膚相貼,怎麼心底會有隱隱悸動?

但她沒過多去深究這種感覺,聞言,她看著他,見他眉眼比剛剛彎了些。想笑,忍住了。

這男人有時還挺愛生氣,但好哄,不費勁。

萬幸的是,他們隻是從黑戈壁的側切麵穿過,雖途中遇上些狀況,但人員和車輛都安全度過。

過了黑戈壁,走了一段沙子路,然後黃沙就越來越多,直到成片的沙海映入眼簾。

就像行臨說的,黑戈壁的儘頭就是沙海。

喬如意之前見過沙漠,而這次這行,她以為在黑沙暴的影響下沙海會呈現暗色,可她想錯了。

目光所及,仍是無儘的金黃沙丘,如同凝固的巨浪,層層疊疊延伸至地平線儘頭。相比黑戈壁,這裡美得炫目。

就連風都沒有,像是被天地遺忘的角落。

但沙粒滾燙,踩上去便深深下陷。

喬如意深知,這片沙漠之海看著祥和一片,怕是危險也深藏其中。她看到枯死的胡楊殘骸矗立其中,扭曲的枝乾如同乾屍伸向天空的手臂,樹皮皸裂剝落,露出慘敗的骨架。

沒有綠意,沒有水源,連飛鳥的影子都不曾掠過。

這是一片連時間都放棄流動的死亡之境,比黑戈壁灘更叫人絕望。

行臨在行駛過程中更加謹慎,憑的全都是過硬的技巧,因為身後的三輛車開始接二連三地出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要穿越沙漠,所有人都把安全帶係好,全程必須手動模式。”他通過對講機指揮。

喬如意一手控著扶手,隻覺得車輛像是行駛海中。

“abs關了沒有?”行臨通過後視鏡隨時觀察身後車輛的情況,“周彆!”

“沒關,馬上。”周彆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跟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大相徑庭。

“目前這條路可以正常行駛,速度彆太快,兩側有斷溝。”行臨給出指示,“都跟著頭車,不要超過我。”

頭車行過沙坡,整個車身都在傾斜。

喬如意一度以為車輛會翻,然後陷入柔軟的沙海裡,但行臨開車技術相當硬,生生控製住了車輛,順利翻越一個又一個的沙山。

沈確的車掛刀鋒了。

導致周彆的車在後麵打滑。

行臨指揮,“沈確,控製好油門。周彆,車子向右打,一直打下去,彆怕。”

車隊深入沙漠腹地,一路朝著令人絕望的空曠荒蕪。

極其難走的路,車輛隻要稍微控製不好油門就掛刀鋒上了。

沙漠難行,非但要極強的車技,還要很冷靜的處理方式。

沈確陷車了,大半個車身斜栽在沙海裡,陶薑從一側爬出來時,一腳踩進沙子裡都能陷進小腿,被喬如意一把抓住。

陶薑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拍胸脯,喬如意也暗自鬆了口氣。行臨見狀,說了句,“這一片沒有流沙,不用擔心。”

等他去拖車的時候,喬如意和陶薑相互看了一眼。

好像,露怯了啊。

沈確的車陷得刁鑽,於是幾個人分彆站住車輛的一側齊齊用力,試圖將車放平。魚人有大喊一聲,“騰出位置,我來!”

彪悍大漢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整個人掛在車側,車子就被拉平了。行臨利落上車,三下五除二解救了深陷沙海的車子。

就這樣,在經過不斷掛刀鋒、陷車後,太陽也漸漸沉落。

太陽即將落山不趕路,行臨大手一揮,紮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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