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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我記住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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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五頂帳篷。

行臨沒有跟人同榻的習慣,周彆又不想跟沈確睡一個帳篷,魚人有跟他們仨又不熟,所以四個男人乾脆就各自一個帳篷。

喬如意和陶薑沒那麼多麻煩事,一頂帳篷兩個睡袋皆大歡喜。

帳篷搭在沙山背風處。

對於搭建帳篷一事,喬如意發現行臨十分有章法。是,比有經驗還要有經驗。

倒不是說其他五個人就不會搭帳篷了,喬如意不了解沈確和周彆的情況,但她和陶薑是經常露營的主兒,搭帳篷自是不在話下。她看著魚人有搭建帳篷時也是乾脆利落,想來也不是個菜包。

但行臨把他們的帳篷都拆了,他親手又重新搭建了一次。喬如意看得十分清楚,行臨搭建時講究帳篷間的位置、距離和一旦發生危險時的便捷程度。

行臨用堆沙的方式取代了帳篷的雪裙,又因沙堆的重量,起到了加固帳篷的作用,相當於風繩的雙倍安全。

做完這些,天色也暗沉了下來。

從天際剛有一抹光亮時到現在真正坐下來休息,一整天的時間。行臨帶路很穩當,又經驗十足,否則彆說是走出黑戈壁了,就連戈壁灘上都有可能失去方向,繼而浪費大把時間。

周彆升起了篝火,魚人有跟他配合得挺好,將六人今晚的餐食一一拿出,安排妥當。

在之前行臨叮囑過周彆,要讓大家補充碳水和蛋白質。所以周彆煮了麵,又在篝火上架起烤架,取出密封保存的新鮮羊肉,沒一會兒,饞人的烤肉香四溢。

喬如意和陶薑樂得坐享其成,周彆小小的年齡會說話,“女孩子嘛,出門在外就該被人照顧。”

聽到喬如意心生歡喜,抬手揉了揉周彆的腦袋,“你可真紳士。”

周彆挑眉,微微偏頭,“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注意一下你的說話方式和口吻。”

喬如意笑說,“這小孩兒還不樂意了。”

沙漠早晚溫差大,入夜後就開始涼了。陶薑同喬如意一起坐在篝火旁烤火,連帶的,幫著喬如意一起欺負周彆。

“哪怕比你大一歲那都是大。”

周彆一撇嘴。

“哎,你今年多大了?”陶薑好奇問他。

周彆瞥了她一眼,“18。”

陶薑愕然,與喬如意相互瞅了一眼。喬如意也挺好奇的,說了句挺實在的話——

“你去年就在心想事成打工,行臨非法雇傭未成年?”

周彆將烤架轉了轉,開始烤羊肉另一麵。“我的情況複雜,我是自願留在心想事成的。”

喬如意借著篝火的橙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行臨,想了想,問周彆,“你一直管行臨叫哥,他多大?”

周彆想都沒想,搖頭。

這一搖頭把喬如意給搖費解了,陶薑笑,“年齡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是不知道。”周彆挺真誠,“我從來沒問過他年齡,他也沒跟我說,但他瞅著就比我大吧,我叫他哥的時候他也沒否認。”

就這麼,一直下來了。

喬如意哦了一聲,也沒往心裡去。這個問題本就是她的隨口一問,知不知道行臨的年齡也沒什麼重要的。

陶薑倒是來了興趣,“那你們行老板有女朋友嗎?”

喬如意扭頭瞅著陶薑,無緣無故打聽人隱私做什麼?

周彆回答地乾脆,“沒有。”

“有前女友嗎?”陶薑追問。

周彆拿過便攜式小剪刀,將羊肉烤焦的邊沿挨個剪了。“應該是沒有吧,也沒聽他提過啊。”

陶薑一聽這話更覺稀奇,“你老板他不喜歡女人?”

剪刀在周彆手裡一滑,差點戳腳背上。他抬眼看陶薑,用一種“你可真敢想”的眼神直視。

可在瞧見喬如意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時,周彆清清嗓子,“我可沒這麼說啊。”

尤其是,魚人與竟也探頭看著他。

就,那麼八卦嗎?

陶薑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跟喬如意對視了一眼,下巴朝著不遠處微微一揚,示意就明顯了。

就在示意行臨。

跟行臨一同站在不遠處的還有沈確。

兩人在抽煙,像是隨意攀聊,可總覺得他倆之間彌漫著一股子肅穆之氣。

喬如意就有了一種預感,沈確肯定在說她的壞話。

行臨背對著篝火這邊,所以喬如意瞧不見他的神情。寬闊的肩膀,一手叉腰時就更顯健碩,於這沙海佇立,天地昏暗,他恰似鷹般存在。

似乎,光是看著他的背影就覺安全呢。

陶薑見她看過去,湊近她小聲說,“沈確這個人不可交,你用指尖血殺了黑沙之後,你都不知道,沈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之後在車上也是那樣,看見你就跟看見仇人似的。”

說到這兒,她又一張口,喬如意便輕聲打斷她的問題,“彆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得罪那隻鬼了。”

陶薑思量少許,冷笑,“回頭我再揍他一頓狠的,看他嘴有多硬,不信他不交代。”

“沒用。”喬如意語氣輕淡,“我揍他揍得輕?”

陶薑一下想起初次見他的時候,還真是,不輕了。當然,喬如意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喬如意想斷他胳膊腿的易如反掌。

“他寧可被打死也咬死不說,這件事百分百跟行臨有關。”喬如意下了定論。

陶薑盯著沈確,他的臉陷在黑暗裡,雖看得不大清,可也能感覺出他涼森森的態度。

“看吧,他肯定在攛掇行臨怎麼對付咱們,他就是個碎嘴子。”

沙漠的夜晚沒什麼娛樂項目,周彆還想張羅一番,被行臨喝止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他讓大家儘可能的多保留體力。

又在篝火裡加多了燃燒物,保持篝火不滅。

五頂帳篷圍成環形,中間隻燃一個篝火堆就夠,連周彆準備的帳燈都省了。為此沈確還嗤笑著對周彆說,“你拿著帳燈是來埋汰行臨嗎?他還需要那玩意兒?”

周彆顧全大局沒跟沈確互掐,自然也是沒將沈確的這番話放在心上。

喬如意留心了。

沈確的這句話聽著像是句廢話,可她覺得並非那麼簡單。尤其是沈確不怎麼愛搭理周彆,更不會浪費時間跟他說句無關緊要的話。

等快入帳休息時,喬如意又特意觀察了一下帳篷的搭建排列,許是有了篝火的緣故,她一下就找出關鍵了。

最開始看行臨搭建帳篷時隻覺講究,他如此費心,一定有其中的章法。眼下再看恍然大悟,行臨搭建帳篷的一切訴求都圍繞著人身安全和人身靈活。

帳篷成環形搭建,隻起一團篝火的光亮就能涉及所有帳篷,足以讓所有帳篷裡的人利用篝火觀察環境,這比原來點綴氣氛的帳燈更加實用。

有種敵明我暗之感。

更重要的是,一旦遇上危險,帳篷裡的人便能第一時間聚集在篝火旁,而帳篷就成了天然屏障,暫時能給帳篷裡的人留出應對危險的時間。

這種……

很像沙漠行軍啊。

她記得看過一個紀錄片,是講漢軍深入荒漠腹地行軍打仗時的習慣。士兵安營紮寨可不是隨隨便便逮哪就能紮的,軍營之中極為嚴格,帳篷與帳篷之間的排列、方向和距離相當講究。

彆看帳篷是修整的地方,同時也能成為躲避甚至擊退危險的工具。

喬如意也奇怪自己能想到這些。

行臨簡單洗漱,回來見她坐在篝火旁若有所思,手裡還拿著水壺。他上前,俯身將她手裡的水壺拿走,喬如意這才緩過神。

“晚上少喝點水,這裡不是很方便。”

喬如意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起了身,“入睡之後會有危險嗎?這裡有狼嗎?”

行臨擰好了水壺蓋子,還給她,“無人區裡會有狼,但一般情況下它們不會主動現身,除非我們侵犯了它們的領地。”

喬如意一聽,心是涼了大半截的,看來還是有狼。

“這裡還好,野生動物不多,蚊蟲會不少,另外,到了半夜氣溫會很低,一定要做好保暖。”行臨輕聲叮囑。

喬如意點頭。

“手指上的傷怎麼樣了?”行臨的目光落在她手指頭上。

手指頭還纏著創可貼,喬如意試了試,“沒事了,本來傷口也不大。”

行臨看著她,篝火映亮他眸底的遲疑,似乎欲言又止。但末了他也沒說什麼,點點頭,“早點休息,明早還要趕路。”

“行老板。”在行臨轉身打算回帳篷時,喬如意出聲叫住了他。

行臨頓步,轉頭看她。

喬如意走到他麵前,抬眼與他對視,“你跟黑沙打過交道,你說,那黑沙是怕血,還是隻是怕我的血?”

行臨眸光微怔。

“沈確跟你私聊了那麼久,不會隻是話家常吧。”喬如意打直球,不繞彎子。

行臨沉默片刻,低言,“有些事我和沈確也想不通。”

話至此,她就明白了。

他們是在討論她的事,可又討論不出很清晰的結果來。

想到這,喬如意笑了笑。

行臨見狀問她笑什麼。

“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背後議論。”喬如意的嗓音清冽,言語表達直接,“我更喜歡麵對麵解決問題。”

行臨斂眸,“好,我記住了。”

這個性子,倒是熟悉得很。

可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很不一樣。

這是沈確問他的第一個問題。

沈確早晚會跟他談喬如意的問題,這在紮營前行臨就心知肚明的事。用餐之前,隔著篝火,他瞧見喬如意與周彆嬉鬨時的眉眼,明媚嬌豔,似肆意而生的野玫。

沈確就問他,“她沒變化嗎?”

他收回目光,將後背留給了篝火。他說,有,變化很大。

大到讓他心生遲疑。

沈確愕然,跟他說,“但是前幾次都不一樣嗎?”

行臨點頭,前幾次雖說也有不同,但差彆很小,幾乎等同忽略不計。

“那黑戈壁灘上的一幕呢?之前有過嗎?”沈確追問。

行臨搖頭,“這是第一次。”

沈確沉默許久,“是不是跟我的情況一樣?我跟以前相比不是也有變化嗎?”

“不一樣。”行臨很冷靜,“你記得所有事,但她不記得。”

行臨頓了頓,又補上句,“每一次她都不記得。”

“這樣的她,你覺得陌生?”沈確問了個關鍵問題。

而這個問題讓行臨沉默了很久,久到沈確以為他不會回答。但行臨還是回答了,“陌生,可我總覺得……”

“總覺得什麼?”

“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行臨說這話時眉心緊鎖,“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或者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這個原因一定是改變她的關鍵。”

沈確思量半天,忽然道,“薑承安?”

行臨眉心皺得更緊,再出聲時十分不悅,“提他乾什麼?”

沈確輕歎,“不是她未婚夫嗎?不是關鍵人物?”

“就他?還關鍵人物?”行臨冷笑,嗬。

話題其實就是以薑承安結束的,可以說是行臨強行結束的,在沈確麵前,他從不遮掩自己對薑承安的厭惡。

但臨走前沈確還是問了他一個問題,賤切切的。

“哎,你當初算橫刀奪愛未果嗎?”

行臨回了沈確一個字:滾。

行臨躺在帳篷裡,失了眠。

累是真累,乏得要命,但在黑戈壁上發生的那幕總在他眼前晃,翻來覆去的就失去了睡意。

怎麼會發生那樣的情況?

行臨腦袋嗡嗡的,就不經意想起沈確的那個至賤問題。

更煩躁。

行臨乾脆坐起來,越想心口就越滯悶。

艸!老子想要個女人還需要橫刀奪愛?

胸口像是團火在燒,有股子衝動在心裡瘋狂衝撞。行臨幾番都想衝進對麵的帳篷裡,跟她說,你出來,我跟你聊聊。

可是聊什麼?

聊她怎麼不一樣了?聊她怎麼就有未婚夫了?

行臨嗤笑。

當初真不是橫刀奪愛嗎?

其實他心裡清楚得很,從前的從前,在她心裡,他從不是第一選擇。

“誰?”冷不丁的,行臨的思緒拽回現實,一身警覺。

帳篷外,隱約的火光裡,有個身影綽約而立,被竄動的火光印在帳篷上,似站了好久,又似突然出現。

行臨認出身影來,“喬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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