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野男人跑了?私奔?”趙浣感覺腦裡在嗡嗡響。
“我早說了這事沒好結果。”一直沒開口的馬宏益厭惡地說。
“啪!”
馬為靖扇了馬宏益一耳光。
“胡扯些什麼?老子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的前途?”馬為靖怒著大吼。
馬宏益捂著臉麵帶怨氣默默轉身,不再說話。
“馬大人,關於這個男人你知道多少?”趙浣說。
“我也不清楚,甚至全家都不清楚這雜種哪裡冒出來的,某一天,那賤人說要去街上散心,下午,跟隨的下人說她不見了!她就這樣消失了幾個月。”
“幾個月?她又回馬府了嗎?”
“是啊,那賤人還是舍不得榮華富貴,娘們兒都這樣,嘴上說著愛情呀浪漫呀,結果沒過多久苦日子就想念過去的錦衣玉食了,錢?老子有的是,狠狠拿來抽那母豬臉!”馬為靖憤恨卻又邪笑起來。
“她回去後你打她了嗎?”趙浣感到驚奇。
“那是當然了!不打她我馬家威嚴何存?我專門拿抽豬的鞭子抽她,抽得她血肉模糊,她疼得尖叫哭著求饒啊。”他講到這裡頗為得意。
趙浣聽了內心一陣唏噓。雖然他早知道封建時代對女性非常殘忍,但真現場聽起講述還是感到頭皮發麻。
“這小子簡直是個窩囊廢!我大聲嗬斥他他才拿著鞭子抽了那賤畜一下。”馬為靖很是輕蔑地看著馬宏益。
“你彆說了!”
馬宏益大吼一聲捂著腦袋跑離了這裡,旁邊所有人被驚到一齊看向他。
“這崽子!窩囊廢,簡直是!”馬為靖氣哭著臉指著他。
趙浣把所有已知線索整理了一下,事情大致經過是這樣:
馬為靖的兒媳名叫劉姵,是地主劉屹嵩的女兒。劉屹嵩為了名望與門當戶對,將劉姵許配給了馬為靖的兒子馬宏益。
劉姵在馬家經常遭受暴力和規矩束縛,這可能是他出軌的原因,他與一男人逃跑至隆田村,遭到了衛東一夥三人的搶劫。
那男人將劉姵殺害並將財物一並攬走後,衛東三人將劉姵屍體拋入一土坡,其中兩人因為看到了土坡下某樣東西掉了下去,生死未卜。
但是兩個月後,劉姵不知何原因回到了馬家,又八個月後,她產下一男嬰,因為難產死亡。
整件事有一些疑點,最大的問題是劉姵是怎麼在被害後又返回的馬家,雖然有可能她當時沒有死,但據馬為靖說劉姵回馬家時全身沒有傷口,也很乾淨。
再就是那個蛇妖跟馬家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搶走嬰兒?衛東說他作案時隻有三人,沒聽說過有蛇妖。
難道那蛇妖才是劉姵?那回馬家的是誰?
由於劉姵已經死了,趙浣沒有辦法去問她。
他和方重玄商量後,決定明天去案發的地點——隆田村。
隔天早上,趙浣一行和方重玄來到了隆田村。
這裡離邵東縣有二十裡左右,四麵環山,鬱鬱蔥蔥,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地方。
六人先去尋找村長,有了方重玄這一捕頭出麵,打探消息容易了很多,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村長的住所。
這是一個修得比較豪華的大院,村長一家都住在這裡。
方重玄上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人,應該是村長的兒媳婦,她見是官府的人,很客氣地請眾人進屋。
他們一進門就看見了村長,他是一個穿著得體的老人,正坐在一板凳上喂雞。
他一看到方重玄,立即站起來熱切地打招呼,“小方,哦,應該喊你方捕頭啦!哈哈!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村長,彆來無恙,我們來此地是想問一些事情。”方重玄行禮。
“好說好說,這村子發生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村長和藹地笑著順起胡子。
“您是否知道衛東這個人?”
聽到“衛東”兩字,村長的笑臉瞬間消失,“你從哪裡打聽到他的?”他的聲音瞬間變得陰冷。
“怎麼?這其中有蹊蹺?”方重玄也變嚴肅起來。
“這雜碎,是村裡出了名的混賬!他成年後,不僅好吃懶做,荒了田地,還染上了賭癮,把家裡養的雞偷偷拿進城賣,全賠進去了,到後來,還把家裡耕牛賣了去賭,他老娘活活被他氣死了!他爹在世時是個熱心腸人,咋就有他這樣的禍害?我看在他爹的麵上,幾次幫他辦起營生,可他沒過多久又去賭,整天是那邋遢樣,最近沒在村裡見過他,聽說是去縣城謀生了。”村長提起他沒有半點好氣。
“他有沒有乾過搶劫這事?”趙浣問。
“那不會,這人膽子小,大概率不會乾這事。”村長立即否定。
“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客棧?”
“是,以前有一家,但現在荒廢了。”
“荒廢了?為什麼?”
“這事就很荒唐了,據說客棧掌櫃在夜裡看到了鬼,他嚇得精神失常了,他確實是精神失常了,但不知道是為什麼。”村長說到這裡開始沉思起來。
“能帶我們去這客棧老板家嗎?”方重玄問。
“可以啊,眾位現在就可隨我去。”
眾人立即出發,走了約二十分鐘,他們來到一處院子,這院子看起來和一般農民的院子很不一樣,有一些地方雕飾很精美,但是已經蒙上了厚厚一層灰,外牆脫落的磚瓦也沒有被補上,應該是客棧荒廢後老板沒錢修繕了。
村長說,老板名叫李遠,他兒子叫李仕賢,老婆叫金茂。
村長敲響了門,一個大齡農婦皺著眉開了門,她的皺眉立刻舒展開了,“呦,這不是村長嗎?還有官府的人呐!快進來坐。”這人應該是老板的老婆。
眾人進了院,這大院也顯露出有錢人沒落的蕭瑟,一些木門甚至不完全,應該是被砍了拿來燒柴了。
“村長,出售客棧那事您幫忙問人了嗎?”金茂一邊走一邊獻殷勤,是為了買賣事。
“這事還在商辦,今天是方捕頭來問你家老伴一些事。”村長友好地說。
“衙門來問事?那還請鋪頭問快些,我們家可不管飯。”金茂聽對自己沒好處,立刻白起了眼。
“哎,娘,你怎麼可以這般小氣?這讓我出去怎麼見人啊?”一旁一年輕人——李仕賢抱怨起來。
“哎呀!你這沒良心的畜生啊!你爹發了神經,我現在被綁在這裡了!本來剛把客棧修一遍突然就鬨了這出,欠了外麵一屁股債,你讓我怎麼活啊,我死在這裡好了!”金茂一屁股坐到地上哭鬨起來。
李仕賢更為難了,“官人抱歉,家父那間房便是,在下不便前往。”說完,他勸起他娘來。
眾人循著那人指的方向走過去,方重玄敲門,“請李老板開門。”
見沒人回應,他直接推門而入,“得罪了。”
光從門洞照進這陰暗的房間,一個蒼老的人正佝僂著背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