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隔屏望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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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本來就累,臨睡前被晴雯擾了一下,睡得很是迷糊。

心裡一邊惦記著去秦家帶的禮物,一邊又想著林黛玉寫的詞。

恍惚間沒覺得睡多長時間就已經醒來。

此時外麵的天已然亮起。

襲人悄悄的給賈環的被子、褥子抱了出去。

她懷裡抱著,低眉垂眼,心思卻靈動起來。

等再抱著新的被褥回來,望向賈環的眼神已經大有不同。

此時賈環正係腰帶,襲人貼了上來,服侍賈環穿衣服。

二人穿了有一陣衣服。

襲人才滿臉紅著,邊捋鬢發,邊匆匆走出賈環屋內。

去按照賈環的吩咐,準備禮物和馬車。

待賈環賈府請完安,帶著禮物去往秦家。

秦業住的院子位置很好,但看大門,卻不像個有錢的人家。

敲門給仆人遞上帖子,仆人連忙給賈環迎進去。

這還隻是頭一次見麵,沒有上來就直入後院見人女兒的。

賈環在堂前坐等,喝了一口秦業家的茶。

嗯,也是一般的茶。

不多時,秦業已經從堂後門來到堂前。

二人寒暄了幾句。

本來就沒什麼交往,更彆提什麼共同話題了。

秦業說青州差事,賈環說國子監讀書。

各人說各的就是。

隻不過,每次賈環覺得話題已儘,正欲結束的時候。

秦業都跟著再問幾句,沒天硬聊。

賈環心中起疑,環視一圈,果然見那角落的窗外,有一隻眼睛。

見賈環看了過來,那眼睛立刻消失。

繞過前堂往後院而去。

“怎麼樣?”

“回小姐,那賈少爺很英俊!”

“我問的是人怎麼樣!”

“這個,賈少爺談吐氣度也是有的,感覺他很有一套。”

“唉。”

秦可卿點了一下自己這丫鬟的腦袋。

跟著她悄悄的繞過前堂,來到那窗子角落。

二人在牆根聽著裡麵的對話。

隻聽賈環跟秦業道:“陛下天恩,環沒齒難忘。隻是如此看來,環武勳出身,難為同學、助教等所容。”

秦業摸著摸胡子:“陛下選賢以才,自然是好的。隻是文官子弟黨社派係堅固。

彆說他們,就是老夫也有排外的毛病。唉,都是身不由己啊。

老夫見識淺薄,卻想這偌大國子監必有明斷之人。

公子欲報陛下知遇之恩,恐怕得找對人才是。”

秦可卿聽到賈環言談,不似尋常庶出。

又想到秦業的介紹,心下好奇,就順著窗戶縫隙看了一眼。

確實俊。

此時秦業和賈環嘮到了賈敬的身上。

“伯父囑托,環必當全力而為。伯父常設隱言,環雖不明,聽話就是,將來定護秦家周全。”

秦業聽聞此言,連連擺手:“我都一把年紀了,什麼周不周全,哪有什麼不周全的事呢?

你伯父不過又言重而已。我那兒子,雖不出息,混口飯吃總還是餓不死的。”

“秦大人折煞晚輩了。”

秦業起身道:“我一會還有事,就不留公子。”

賈環連忙起身:“是環叨擾。”

秦業送賈環往堂外走,剛到院內。

後院傳來了琴聲。

“小女練琴,賈公子勿怪,慢走。”

“秦大人,環告辭。”

賈環走出秦家大門。

看來在賈敬的麵子之外,秦業和秦可卿對他都挺滿意。

上了馬車,一路又采買了醬肉烤鴨等。

回賈府簡單吃過問好,賈環趕回國子監。

他將醬肉烤鴨等吃食藏在書包和衣服裡。

偷偷的帶進了監舍。

推開監舍大門,裡麵竟然有倆人。

一個是陳詡,一個是於既白。

賈環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陳詡解釋道:“他過來蹭飯的。”

於既白臉上帶著笑意:“我也不白吃賈兄的啊。”

賈環也不在乎,展開書包,拉開衣襟,把裡麵藏著的吃食拿出來。

二人眼睛放光,如狼似虎的接過。

於既白展開油紙,掰下來一個鴨腿啃得滿嘴流油。

一邊啃,一邊抽抽鼻子,故作感動道:“朝廷的賑災糧下來了哇!”

陳詡也咧著嘴,往裡塞吃的。

賈環搬了個椅子,看著二人狼吞虎咽。

等著吃差不多了,陳詡對於既白說:“你快跟賈兄說吧。”

“嗯。咱們儲英堂,新定了個製度,說是選人當助教。”

賈環點了點頭。

“聽著挺好是吧,我早打聽了,這之前也弄過,根本就是明升實降。

你知道國子監很少有貢監生吧,得了舉人,自然都是想再進一步,少有來國子監的。

就算有舉人奔著那些月例來了,這些博士和助教心裡也嫉恨,憑什麼大家都是舉人出身,我就得幫你考進士。

於是就想了這麼個招,給人選成助教,讓其天天在崇文閣裡備課。光看書也沒人教,那還考什麼。

等科舉無望,再給放出來。”

陳詡一邊嚼著燒雞,一邊補充道:“國子監也有冷宮。”

“明早就選,你猜現在大家都想選誰?”

賈環看著倆人:“我?”

於既白點了點頭:“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倆想了個辦法,隻要明早——”

“等下,你是說,這個助教,不用上早課?天天在崇文閣裡備課就行?”

“對。”

“這個備課,有什麼要求嗎?”

“其實沒什麼要求,基本上就是抄抄書,寫寫注釋,主要還是不想讓你和外麵有來往。

你隻能學,無法習,還怎麼考試。”

“那可不見得。”

陳詡和於既白手裡吃飯的動作停下,倆人互相對視一眼。

陳詡放下手裡的熏豬蹄:“你明不明白,這是有人要害你。”

“監考咱們月考的那個助教?”

“有他一個。你都知道了?”

“他好像跟陳先有點關係,怎麼回事?”

“那個助教的老師是咱們的司業李大人,我家和李大人有些來往,畢衝祭酒又要出去巡考幾個月。”

“怎麼就不是你倆進崇文閣呢?”

於既白笑道:“月考的所有卷子裡,唯獨你的卷子被陛下勾批了。”

賈環聽到這話也笑了:“怎麼,被陛下勾批還是我的錯了。”

陳詡望向賈環:“你武勳出身,人家自然不容你。”

“你不也是?”

“我家早投誠了,不然這司業如何與我家有往來。”

“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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