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蘇棠拿著一件衣服從裡麵走出來。
“回來路過服務站,順便進去看了看。”
“你那背心都穿多久了,也該換換了。”
說完,蘇棠將手裡的淺藍色背心遞給陸驍。
剛來西北的時候,蘇棠就發現了,那衣櫃裡頭,陸驍的衣服,加起來也才四五件。
雖說他平常有製服穿,常服也用不著多少。
但是總不能要這衣服打著補丁還穿吧。
陸驍照顧她,於情於理,她給人家置辦幾身新衣服,還是可以的。
看著按在藍色衣衫上的蔥白手指,陸驍喉結微微滾動,然後伸手接過。
“謝謝。”
手裡是柔軟的材質,應該是棉布,摸起來也很好摸。
這種被女人照顧的感覺,一瞬間讓陸驍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在雀躍。
“那你換上試試,我去找張翠嫂子。”
蘇棠擺擺手表示不是什麼大事兒,還說謝謝,搞得這麼客氣。
臨出門時,蘇棠從盒子裡麵拿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去找張翠了。
陸驍看著蘇棠的背影,再摸摸手裡的衣服,抬腳進裡屋去換衣服了。
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張翠正看著孩子在納鞋底。
她家老王在外頭執行任務,都大半個月沒回來了。
“嫂子,在忙啊?”
蘇棠敲敲門進來,張翠抬眼看到是蘇棠,笑著說了句:“也就你進來還曉得敲敲門了,快進來吧。”
得了應許,蘇棠上前坐下,將手裡的大白兔奶糖拆開遞給麥穗。
“喲,這稀罕物,哪裡來的?”
張翠咬斷手裡的線,瞧著那奶糖,眼中劃過幾分羨慕。
糖這東西珍貴,更彆說是奶糖了,那簡直是稀罕的不能再稀罕了。
不過一想到蘇棠的身份,張翠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多稀罕了。
“是陸驍買的,吃個新鮮,好不好吃呀,麥穗。”
蘇棠回了句,拿著手裡的大白兔奶糖逗弄著還不會說話的麥穗。
小麥穗倒是很給力,哼哼唧唧的看起來很開心。
張翠伸手摸摸麥穗的頭:“陸兄弟以前可是買個饃饃都省吃儉用的,瞧,多疼你。”
聽到張翠這話,蘇棠也知道是在開玩笑。
陸驍就算再省錢,買個饅頭的錢還是有的。
“對了,我聽說胡麗麗被放出來了。”
張翠將手裡的鞋墊放到一邊,對著蘇棠說出這句。
聞言,蘇棠抬眼看向張翠:“她賠錢了?”
要是賠了錢,她怎麼不知道?
這話一出,張翠左右看看,然後湊上去道:“胡建軍找了咱們家屬院一個老領導。”
怎麼說,這胡建軍要是拉下臉來,那也是真賣力。
聲情並茂的講感情,自然是有人願意給胡麗麗說情。
那筆賠償的錢,還是人家出的呢。
“希望她能吸取這個教訓吧。”
蘇棠無所謂的說了句,要是經過這件事,胡麗麗還是不長記性,那才是真的沒腦子。
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隻有陸驍一個。
她安安分分的在家屬院待著,又有幼師這個工作,怎麼也能說到一個好男人的。
“可彆這麼說,她要是能長記性,就不是她胡麗麗了。”
張翠無奈搖搖頭:“陸兄弟對她有救命之恩,再說,這滿家屬院的男人在胡麗麗心裡,沒一個能比不上陸兄弟。”
說到這兒,張翠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止住嘴。
“瞧我,又胡言亂語了。”
蘇棠拿著奶糖的手一頓,笑而不語。
她跟張翠分享自己去醫院麵試的事情,還說遇到了鄭錦心。
張翠明顯是知道點兒什麼,但沒有說出來。
在這個年代,大家都是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就算鄭錦心和陸驍真有點兒什麼,陸驍現在也結婚了,說那麼多,都沒用。
從張翠家回自己的屋子後,陸驍已經自覺地在做晚飯了。
蘇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頭看著忙碌的男人。
陸驍身上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大男子主義,做飯這種事兒,兩人基本都是輪著來。
家裡一些家務活,他得空也會包攬。
人嘛,長得端正,人高馬大的,也難怪彆人喜歡。
“陸驍,我聽說,你救過胡麗麗?”
冷不丁的,正在下麵條的陸驍聽到蘇棠這麼問,差點把麵條全煮了。
“誰跟你說的?”
陸驍故作不在意,穩如老狗般的煮麵條。
蘇棠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她不說,他就不知道誰跟她說的了?
這明顯是家屬院裡人儘皆知的事情。
要不然為什麼常年在家屬院的張翠都能知道?
“算啦,你的秘密,我也沒權利問。”
蘇棠微微挑眉,起身要去屋子裡,陸驍沉默一瞬才開口:“有這回事。”
離去的腳步聲停下,而後改了方向,朝著廚房走過來。
女人一身剪裁得體的工裝,挽起的長發看起來十分溫婉。
她雙手插兜,倚靠在門框上,彎起眼眸,笑著說:“英雄救美啊。”
陸驍坐下添了一把柴火:“她之前生病,差點兒死家屬院,我背她去醫院。”
那時候胡麗麗還是個小姑娘,恰好那天胡建軍不在,家屬院裡隻有他一個男人。
彆人弄不了因為誤食農藥,疼的直打滾的胡麗麗。
隻是陸驍沒想到,這救命之恩最後會演變成孽緣。
在他眼裡,胡麗麗就跟鄰家妹妹一樣,他對她也沒男女之情。
要是喜歡,哪裡還會答應家裡人娶蘇棠。
緣分這東西,本就不好說。
蘇棠見陸驍回答的如此坦率,微微點頭,表示默許。
算他誠懇。
她心裡那一丁點兒的吃味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陸驍,以前的事兒我不管,但咱們現在可是夫妻,要是你……”
“蘇棠。”
沒等蘇棠把話說完,陸驍突然起身,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
看著一臉嚴肅,滿目冷寒的男人,蘇棠不由得輕輕吞咽下一口水。
“你……”
這眼神好凶,看起來好可怕。
是不是自己剛剛的話讓他生氣了?
他該不會打自己吧。
蘇棠往後退了一步,想轉身離開。
陸驍唇角微微勾起,在她側身的那一瞬間,伸手擋在門上。
蘇棠的額頭撞在他手掌心,隻聽他落下一句話。
“蘇棠,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是忠誠。”
他的忠誠,對得起國,也對得起家。
這宛如告白的話讓蘇棠的臉騰的一下燒起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