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的話意有所指,即便她不說明,大家也明白。
那把火要是燒到其他地方,是要死人的。
被蘇棠這麼一提醒,大家也不再多言。
事關人命,誰也不想背上不好的名頭。
胡麗麗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怨毒,下意識反駁:“你……你血口噴人!”
蘇棠沒理會她的辯駁,繼續說:“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鄰裡矛盾的範疇。”
“燒毀他人財物,數額不小,性質惡劣。”
“保釋出來賠錢,那是你應承擔的責任,不等於事情就一筆勾銷了,更不等於我就必須原諒你,至於你的去留……”
蘇棠頓了頓,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最後落在胡麗麗臉上,語氣斬釘截鐵。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靠你在這裡哭鬨下跪就能改變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家屬院的秩序和安全,該由組織來決定你是否還適合繼續住在這裡。”
這話一出,不僅胡麗麗愣住了,連圍觀的人都有些愕然。
對啊,蘇棠不是家屬院的領導,她接不接受道歉,和胡麗麗能不能留下,根本就是兩碼事。
胡麗麗搞這麼一出,純粹是想用道德綁架逼迫蘇棠,讓蘇棠在壓力下鬆口,從而影響上頭的決定。
蘇棠直接把皮球踢了出去,既撇清了自己,又點明了胡麗麗行為的無理取鬨。
有文化就是好,條理清晰,說話也不卑不亢。
“你……你……”
胡麗麗指著蘇棠,氣得渾身發抖,精心維持的可憐相幾乎要繃不住。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怎麼回事?都圍在這裡乾什麼?”
大家回頭一看,是家屬院管理處的李主任,還有兩位街道辦的工作人員,顯然是聞訊趕來的。
李主任板著臉,目光掃過混亂的現場,最後落在狼狽的胡麗麗和冷靜的蘇棠身上。
“李主任。”
胡麗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想撲過去哭訴。
李主任眉頭緊鎖,抬手製止了她:“胡麗麗同誌,又是你,之前的事情還沒讓你吸取教訓嗎?保釋期間不好好反省,又在公共場合鬨什麼?”
張翠立刻上前,語速飛快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重點強調了胡麗麗當眾下跪、意圖道德綁架蘇棠的事兒。
敢做就彆不敢當,張翠今個兒非得讓胡麗麗知道知道厲害。
李主任和街道辦的同誌越聽臉色越沉。
胡麗麗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屢教不改,還在試圖擾亂公共秩序,利用群眾輿論施壓。
簡直是投機取巧,不安分的很。
“胡麗麗同誌!”
街道辦的一位女同誌嚴厲地開口,臉上帶著不悅。
“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家屬院管理規定和公序良俗,保釋期間不思悔改,還試圖用這種方式乾擾他人,逼迫上頭做決定,簡直胡鬨。”
待女同誌說完,李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胡麗麗。
“關於你的去留問題,我們本來還在研究。”
“但鑒於你今天的表現,我們認為你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具備繼續在家屬院居住的基本素質。”
“街道的同誌正好在,我們會立刻把你的情況和今天的行為如實上報,由街道辦和保衛科最終裁定!”
胡麗麗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苦情戲,不僅沒達到目的,反而成了壓垮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不要!李主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胡麗麗徹底慌了,哭喊起來,這次是真的絕望了。
“請你跟我們先回管理處吧。”
李主任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跟來的兩個年輕乾事。
那兩人立刻上前,架起癱軟哭嚎的胡麗麗。
人群鴉雀無聲,剛才還幫胡麗麗說話的人,此刻都噤若寒蟬,臉上有些訕訕的。
蘇棠剛才那番話和李主任的處理,清晰地表明了這一切,都是胡麗麗是咎由自取。
而蘇棠才是占理且被騷擾的一方。
李主任看向蘇棠,語氣緩和了些:“蘇棠同誌,讓你受驚了。我們會嚴肅處理胡麗麗的問題。”
“你做得對,對這種無理取鬨,試圖用歪門邪道達成目的的行為,絕不能姑息。”
蘇棠微微頷首:“謝謝李主任,麻煩了。”
李主任又對圍觀群眾說:“都散了吧!以後遇到這種事,要明辨是非,不要被表象迷惑,更不要跟著起哄施壓!都回去!”
人群這才三三兩兩地散去,不少人看向蘇棠的目光多了幾分佩服和忌憚。
這位滬上來的大小姐,看著溫溫柔柔,遇事卻如此清醒有原則。
四兩撥千斤的就化解了危機,還把麻煩徹底甩了出去。
厲害!真是厲害的很。
張翠鬆了口氣,拍拍蘇棠的肩膀:“嚇死我了,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就把她說懵了,還把李主任他們招來了!”
“這下好了,胡麗麗肯定留不下來了,呸,活該!”
蘇棠搖搖頭,露出一絲疲憊:“我隻是不想跟她糾纏,這種人,沾上了就是麻煩。”
她看了看天色,有些無奈,都耽擱這麼久了。
“我得趕緊去醫院了。”
“對對對,你快去,正事要緊。”
張翠連忙說,生怕蘇棠走慢了。
蘇棠回屋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快步走出院子。
剛走出院門沒多遠,就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
蘇棠驚呼一聲,抬頭一看,正是陸驍。
他穿著常服,顯然是剛回來,眉頭微蹙。
眼神銳利地掃過蘇棠有些淩亂的鬢角和略顯倉促的神情。
“我聽人說胡麗麗又來鬨了?她人呢?”
陸驍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緊繃,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蘇棠,確認她沒受傷。
“沒事兒,已經被李主任他們帶走了。”
想起昨日的的尷尬,蘇棠語速很快,說完就想繞過他走。
陸驍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溫熱有力,帶著薄繭,蘇棠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等等。”
男人如鷹隼一般的目光鎖著她,卻看到了她悄然紅了的耳尖。
“真沒事?她沒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