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
“到地方了。”
出租車司機的聲音，驚醒了情緒複雜的君逍遙。
“謝謝。”
君逍遙付了車費下車，按照君建國給他的地址，敲響了當年給肖婉柔接生產婆家裡的房門。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不會說的。”
“求求你們彆來打我了，求求你們了。”
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驚恐到了極點。
君逍遙眉頭一皺，體內罡氣微微一吐，便震碎了純鋼的鎖芯，直接開門走進。
屋內。
一名年逾八十的老奶奶，正雙手抱頭蜷曲在牆角，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
而她露在衣衫外麵的胳膊，小腿，乃至脖子，臉上，全都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毆打傷痕。
一頭早就白完了的頭發，也被扯掉了不少。
有好幾處地方，甚至連頭皮都被扯掉了。
是什麼人心腸這般狠毒？
竟對這麼大年紀的老人下如此重手？
君逍遙快步走到老奶奶的身邊，也不嫌棄她身上那刺鼻的臭味，蹲下身子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
“奶奶，你彆怕，我不是來打你的。”
“我隻是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是關於二十一年前……”
不等君逍遙把話說完，那老奶奶就害怕得更厲害了，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彆問我了，求求你了，彆問我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對著君逍遙磕頭，隻求君逍遙能夠快點離開。
難以想象，這老奶奶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被嚇成這樣。
“奶奶！”
君逍遙突然加重了語氣。
他雙手抓著老奶奶的胳膊，體內罡氣衝入老奶奶的體內，強行讓她鎮定了下來。
“告訴我一切，我才能幫你。”
“明白了麼？”
罡氣的作用下，老奶奶漸漸冷靜了下來，可眼神還是充滿恐懼。
她緊緊抓著君逍遙的雙手，語氣帶著期盼的問道。
“小夥子，你，你真能幫我？”
君逍遙鄭重點頭。
老奶奶猶豫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開口道。
“小夥子，你應該是君家的那位大少爺對吧？”
君逍遙點頭道，“沒錯，是我，我想知道二十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孫子？”
這名已經過了八十的老奶奶，是產婆彭秋菊的婆婆媽，建築工人周建的母親。
所以說如果君逍遙真的是彭秋菊和周建的兒子，那她就是君逍遙的親奶奶。
“不是。”
老奶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頭道。
不是？
君逍遙吃了一驚。
他已經做好彭秋菊、周建就是自己親生父母的準備了，可現在答案竟然是……
不是！
“奶奶，你確定麼？”
“如果我不是你的親孫子，為什麼彭秋菊會告訴君家，當年是她懷了私心，把我和真的君家少爺調包了？”
“告訴我。”
即便心中情緒複雜，急切，但君逍遙還是儘量保持語氣的柔和，生怕再一次驚到這老奶奶。
“唉，造孽啊。”
老奶奶突然歎息一聲，隨即緩緩開口道。
“二十一年前的那個深夜，一個重傷的男人，帶著一個難產的孕婦闖入了我家，花重金請我媳婦幫那個孕婦接生。”
“我媳婦雖然是遠近聞名的產婆，但還是未能保住那個孕婦的命。”
“不過那孕婦的孩子卻是平安無事。”
說到這裡，老奶奶的目光，看向了君逍遙。
“那個孩子是我？”
君逍遙聲音低沉的問道。
“嗯。”
老奶奶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
“你出生之後不久，那個重傷的男人，就帶著你已經死去的母親離開了。”
“並且留下了一大筆錢，拜托我那也已經快要臨產的媳婦好好照顧你。”
“過了沒幾天，我媳婦也生了，是個兒子，取名周亞軒。”
君亞軒麼？
原來你也不是真少爺！
君逍遙沒有打斷老奶奶，聽她繼續往下說。
“好巧不巧，亞軒出生之後的第二天，君家老爺君建國找上門來，請我媳婦去為君夫人肖婉柔接生。”
“那肖婉柔年輕的時候比較放蕩，流產過很多次，懷孕期間也不知道收斂，所以孩子在肚子裡麵發育不良，還沒出來就夭折了。”
“我們一家子擔心君老爺怪罪，所以就商量著……”
老奶奶突然閉口不言了，老臉上麵現出愧疚。
可君逍遙卻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了。
“所以你們就商量著，把我當成肖婉柔的孩子，送到君家去了對吧？”
君逍遙語氣平靜道，聽不出是怒是悲。
“唉。”
老奶奶再度歎息道，“孩子，你也彆怨我們。”
“你想呀，我們怎麼可能舍得把自己的親孫子，親兒子，送給彆人去養？所以就隻能委屈你了。”
“而且君家有錢有勢，把你送過去當少爺，也是讓你享福呀……”
君逍遙揮手打斷道，“後來呢？後來那個帶著我母親過來的重傷男人，有沒有回來找過我？”
君逍遙知道。
那個重傷的男人，肯定就是他的父親！
“沒有。”
“他從來沒有回來過。”
老奶奶搖了搖頭，繼續開口道，“七年前，我兒子走了，六年前，我媳婦病重也快要去世，而她一死，我們這一家肯定就徹底完了。”
“所以我又和她商量，讓她臨死之前去找君家老爺，說你是假少爺，我們家亞軒才是真少爺。”
“這樣一來，我們家亞軒就能進君家，就能去當少爺享福了。”
“我也能跟著他沾點福氣。”
說到這裡，老奶奶突然又咬牙切齒了起來。
“可我沒想到這不孝子，當上真少爺之後，竟會這樣對我。”
“他擔心我說出他的身份，隔三差五就找人過來打我，逼著我老老實實的閉嘴。”
“小夥子。”
“看在我們一家讓你當了十五年大少爺的份上，你就幫幫奶奶我吧？”
“把我帶走？或者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好好過完剩下的幾年吧。”
“奶奶求求你了。”
說著話，老奶奶又跪在了地上，開始對著君逍遙磕頭。
可這一次。
君逍遙沒有再扶她起來了。
眼神也是變得分外冷漠。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也是你罪有應得的。”
冷冷的甩出一句話之後，君逍遙轉身離開，對那老奶奶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