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娘也不惱,反而點頭:"正該如此。"
她巴不得有人盯著,省得煉成了反而惹猜疑。
"那你們盯著,我去給師公鋪床。"
陸沉航突然抱起那堆地脈犛牛的毛絨,"若溪要是有空,也可以幫師公織條被子"
“我去打床”
"哐!哐!"
樓上頓時傳來拆家般的動靜。
張二娘抬頭看了眼漸暗的天色:“現在開爐還是明早?"
"現在!"
陸逸還沒開口,安若溪和沈破天已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補充:”我們守夜。"
夜長夢多!
"好。"
張二娘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尊三足小鼎。
鼎身刻滿火焰紋路,竟是一件黃階上品丹爐!
眾人瞳孔一縮。
在這資源匱乏的遺棄之地,丹爐可比法寶稀罕多了
"開始吧。"
張二娘指尖輕彈,靈石、通靈草、天星砂、玄陰寒玉等材料依次落入鼎中。
靈火"轟"的暴漲,映得她剛毅的麵龐忽明忽暗。
"嗤——"
丹鼎內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響,張二娘指尖翻飛,連續打出三道控火訣。
作為曾經的宗門煉丹弟子,煉製融靈丹對她來說就跟玩似的。
"師公看好了。"
她特意放慢動作,"外界修士基本都會兩手煉丹術,最基礎的辟穀丹連丹火都不需要,凡火就能煉製。"
天星石在她掌心被靈氣碾成粉末,靈石則被特殊的切割手法分成均勻的三份。
最令人稱奇的是她對玄陰寒玉的處理——指尖在上輕輕一劃,玄陰寒玉就像鮮血竟如活物般懸浮空中。
這煉製的丹藥可是給陸逸融靈用的,現在他卻完全像個沒事人。
那就找個話題與大家聊聊天!
可說什麼好呢?
陸逸突然想起了小靈寶投在腦海裡的影像,問,“安若溪,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師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說嗎?”
安若溪聞言一愣,隨後低下頭,神情暗淡,聲音沉悶,“她在我麵前像一個好姐妹,又有點像母親一樣疼我,可她在彆人麵前什麼樣,我還真不是很了解。”
陸逸眉頭緊皺,“那她為什麼會神誌不清?”
陸逸的問題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眾人心口,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
陳不凡隻知道安若溪的師傅是寒月女帝,同樣的問題他問了不知幾遍,可安若溪終於刻意回避,甚至骨子裡總帶著一種恐懼。
陸逸不一樣,跟寒月女帝的時間就幾個月,對她了解不多可以理解。
麵對自己的師公,眾人都期待著安若溪的回答。
“是呀,其實我也不理解,那麼好的一個人,最後怎麼就神誌不清了,我進這裡來的時候,清楚的記得寒月女帝還好好的呢!”
陳不凡聲音同樣沙啞,剛開始見到安若溪時,除了自己真心喜歡,還把心思放在了她的師傅寒月女帝身上,希望她能救出自己的弟子。
十年過去了,這一切都變得毫無希望。
沒事想來了一個寒月女帝的道侶。
沉默許久之後,安若溪終於像是打開了心結,慢慢介紹起來。
"我出生在青冥山脈下的天宮鎮。“她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裡最強者不過築基,連個像樣的護山大陣都沒有"
記憶中的小鎮永遠停留在那個血色黃昏。兩名金丹修士在空中鬥法,餘波將整座山鎮夷為平地。父母用身體為他築起最後屏障時,溫熱的血滴在他臉上
"後來我才知道。"
安若溪突然冷笑,"那不過是兩個修仙宗門的內門弟子在爭風吃醋!"
“而整個天宮鎮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所以你去參加了玉虛聖地的收徒大典?"
"試煉第一的成績"安若溪眼中泛起譏誚,"卻因沒有''先天靈根'',連個外門長老都不願收我。"
張二娘突然紅了眼眶。
她比誰都清楚——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沒有先天靈根的修士就像瘸腿的狼,永遠低人一等。
"沒有先天靈根?"
玉虛聖地的長老冷笑一聲,袖袍一揮,直接將安若溪震退數步。
"區區凡骨,也配入我聖地?滾!"
安若溪咬緊牙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她不遠萬裡來到玉虛聖地,曆經生死考驗,最終卻因"沒有靈根"而被拒之門外。
周圍弟子哄笑,有人甚至譏諷道:"凡人就該老老實實種地,修什麼仙?"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
"誰說她不能修仙?"
一道清冷如霜的聲音響起,眾人瞬間噤聲。
安若溪抬頭,隻見一名白衣女子踏空而來,衣袂翩躚,如謫仙臨塵。
她眉目如畫,卻帶著不容褻瀆的威嚴,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寒意,所過之處,地麵竟凝結出一層薄霜。
瑤池仙宗聖女,洛傾城!
玉虛長老臉色一變,連忙拱手:"洛聖女,此女沒有靈根,修仙無望,何必"
洛傾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安若溪麵前,指尖輕點她的眉心。
"靈根?不過是庸人自縛的枷鎖。"
她紅唇微啟,聲音清冷而傲然:"我瑤池仙宗,收徒從不看靈根。"
"你,可願跟我走?"
三年後·三聖論劍
安若溪手持一柄寒霜劍,劍鋒所指,對麵那名玉虛弟子臉色慘白。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玉虛內門弟子!"
安若溪冷笑,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那個被餘波摧毀的小鎮,父母用身體護住她的最後一刻
"這一劍,為平安鎮!"
劍光如虹,鮮血飛濺!
玉虛長老怒吼:“放肆!”化神威壓轟然降臨,欲要阻止。
然而——
"嗡!"
一道霜寒劍氣橫空斬來,直接將玉虛長老的威壓劈碎!
洛傾城立於高台,眸光冰冷:"論劍台上,生死自負。"
"你玉虛聖地"
"輸不起?"
全場寂靜!
玉虛長老臉色鐵青,卻不敢再動。
安若溪講得動情,不知不覺淚流滿麵,陳不凡輕輕攬過她的雙肩,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