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們,昨天上午重寫了前兩章,沒看過的回頭看,否則劇情續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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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都起來吧!”
李薇被馬屁精們掃了興致,也懶得再演了,本性直接暴露無遺。
她一屁股坐到龍椅上,二郎腿一翹,下巴微抬:“皇帝剛剛跟我說,財權和兵權,我得收回來,你們怎麼說?”
剛要起身的幾人,聽到李薇的話,膝蓋一軟,撲通撲通全跪了回去。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陸貞言作為新任內閣首輔,暗自捏了捏手心裡的虛汗,故作幾分委屈,回道:
“回稟娘娘,財政、兵事,本就該由娘咳,該由陛下一言而決,此乃朝廷綱紀,何來何來收回一說啊?”
他頓了頓,繼續說。
“先帝好出巡,不常過問政事,陛下登基後,又有吳黨亂政,蒙蔽聖聽。”
“現如今,娘娘鳳威浩蕩,輔佐聖君,內閣自當將一切庶務歸攏,還政於娘娘與陛下,以正視聽。”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tui)釋(xie)了緣(ze)由(ren),又表明了忠心。
李薇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什麼還政不還政的,她不關心,顧謹之交代她的第一件事兒,這不就輕鬆拿捏了嘛。
“好啦好啦,怎麼又跪了?快起來,快起來!”
李薇好笑的攤開手,向上抬了抬。
她可沒興趣看這群老頭子在她麵前表演五體投地。
見眾人戰戰兢兢地開始起身,李薇又想到顧謹之交代的第二件事兒,也懶得再鋪墊,直接又問:
“我呢,還想在全國搞‘賦役合一、按畝征稅’,你們幾個,支持不支持啊?”
撲通!撲通!撲通!
剛剛起到一半的六個人,再次整齊劃一地跪了下去。
這回,連陸貞言的額頭上都見了汗。
心理素質也差一點的,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氣氛瞬間僵硬到了冰點,空氣仿佛凝固。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陸貞言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口:
“啟稟娘娘如今國朝內憂外患,戰事不斷。”
“在內,流寇四起,在外,邊疆不靖。地方上,諸多事務尚需仰賴鄉紳耆老從中斡旋,維持穩定。”
“便是便是徐總督剿賊所用的兵力,亦有很大一部分,乃是地方鄉紳組織的團練武裝。”
他聲音艱澀,“此時此刻,推動稅賦改革,恐怕恐怕不是良機啊請娘娘三思!”
其他大臣也齊聲附和,“請娘娘三思!”
李薇眉頭一挑:“哦?我要是非搞不可呢!?”
一股無形的威壓隨著她的話語散開,殿內氣溫幾乎降至冰點。
陸貞言身子一顫,還未及答話,身後的聞博遠卻倏然直起了上半身。
“娘娘息怒若您鐵了心,要按畝征稅,首先便要重新丈量天下田畝。”
“此舉此舉耗時耗力還在其次,關鍵是,單這一個舉措,便會得罪天下所有士紳。”
“屆時,怕是新法未成,天下天下反而要處處烽煙了請娘娘明鑒啊!”
陸貞言聽聞博遠的話中似有威脅之意,暗叫一聲“不好”!
他悄悄抬頭,果然看到李薇麵色不善,眸中隱隱有寒光閃動,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猛地向後踹了一腳,踢在還想繼續“苦諫”的聞博遠膝蓋,厲聲打斷道:“慎言!”
隨即,他轉向李薇,一咬牙,仿佛下了某種決心,沉聲道:“娘娘!丈量田畝,按畝征稅,並非不可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他。
陸貞言卻不管不顧,繼續說道:“無非,是個‘殺’字罷了!便如前些時日鎮壓吳黨逆賊一般,殺的人多了,殺得天下士紳膽寒了,這事兒,自然也就成了!”
他深深叩首:“倘若皇後娘娘已下定決心,不惜代價,內閣上下,在朝臣工,定然追隨娘娘,效死力推行!”
“隻是隻是各地鄉紳豪強膽敢抗拒者,還需還需娘娘親自出手,雷霆一擊,掃平逆賊!”
李薇挑了挑眉,打量著匍匐在地的陸貞言。
這老頭兒,倒是比她想象的還要上道。
她想了想,張居正那套“一條鞭法”,在她看來還是有些小打小鬨,不夠徹底。
既然要變,何不變一票大的?
於是,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慢悠悠地問道:“閣老啊若我想要推行‘士紳一體納糧’呢?”
轟!
這話如同九天驚雷,在殿內眾人腦海中炸開!
在場所有人,包括司禮監的魏尋和褚鴻,身子齊齊晃了晃,差點沒嚇趴在地上。
士紳一體納糧!?
皇後這一刀,何止是砍在了那些士紳地主身上,也是捅在了他們這些人的大動脈上啊!
官位坐到他們這個地步,誰家不是良田千頃,莊園遍布?
便是魏尋和褚鴻這兩個太監,憑借著宮中權勢,在京郊左近,乃至各自老家,置辦下的田畝產業,也絕非小數目。
若是當真士紳一體納糧,他們這些人,每年要憑空損失多少銀子?
想想都心疼到抽搐!
可是敢反對嗎?
敢找各種理由推諉敷衍嗎?
敢讓皇後溶於水嗎?
嗬嗬建極殿前的血,流的還不夠多?
想要錢,那也得先有命不是?
工部尚書石維楨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
但他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李薇,又掃了圈周圍把腦袋埋進袖子裡的同僚,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還是陸貞言,在極致的沉默中,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比剛才還要乾澀幾分,“稟稟娘娘士紳一體納糧也也可以”
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無非無非是再多殺一些人頭。”
“隻要娘娘下定決心,臣臣等,願做娘娘手中之刀!”
說出最後幾個字時,他整個人似被抽去了精氣神,身軀幾乎癱軟。
其他幾位大臣,一個個麵如死灰,如喪考妣。
但,依舊沒有人敢跳出來說一個“不”字。
“哎呦,不錯嘛!”
李薇看著陸貞言這副“忠心”的模樣,越看越覺得這老頭兒順眼了。
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卻讓底下跪著的幾人心驚肉跳。
“陸閣老果然是國之棟梁啊!”
她讚了一句,接著,用一種更加輕描淡寫的語氣,問道:
“那要是我還想更進一步,‘打土豪,分田地’,徹底消滅地主階級,讓天下百姓真正實現耕者有其田呢?”
嘭!
話音未落,工部尚書石維楨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直挺挺地一頭栽倒在冰涼的金磚上,當場暈死了過去。
他身旁的夏衡手忙腳亂地想去扶,卻發現自己也是雙腿發軟,頭暈目眩。
陸貞言和聞博遠養氣功夫好些,但他們的麵色依舊慘白如紙,嘴唇哆嗦得不成樣子。
就連魏尋和褚鴻這兩個死太監,此刻也是眼白上翻,差不多要厥過去了。
李薇冷眼看著他們的醜態,“怎麼,這就受不了了?舍不得你們那萬貫家財,千頃良田了?”
嘭!
又是一聲悶響。
這次暈倒的,是夏衡。
李薇撇了撇嘴,懶得再跟這群不經嚇的老家夥們糾結。
反正態度已經試探出來了,顧謹之交代的事情也完成了。
至於這裡的爛攤子,還是丟回給顧謹之自己頭疼去吧。
她霍然起身,寬大的袍袖一甩,看也不看殿中橫七豎八的幾人,那婀娜的身影,轉瞬便消失不見。
後殿,顧謹之望著李薇風風火火開溜的身影,喃喃自語著。
“李氏李氏”
側後陰影中,不是合適摸過來的曾義冒了出來,小心問,“大之哥,你利用嫂子敲山震虎,做得不太地道吧?”
顧謹之的鼻腔裡發出一個低低的氣音,曼聲道:“怎麼,當了幾天鳳儀宮大總管,倒戈了?”
曾義掐起蘭花指:“您可彆胡說,咱家一直都是皇後娘娘的人”
顧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