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驀地一軟，濕熱的觸感如電流般竄過脊背，驚得孟笙睫毛輕顫，連呼吸都碎在了半空。
而心跳好像一曲激烈磅礴的交響樂，不斷在她耳膜上擂鼓。
那股強烈又熟悉的雪鬆香爭先恐後地往她鼻子裡鑽，頃刻間就在她神誌上占領了高地。
裴綏喉結滾動，原本扣著她後腦勺的掌心慢慢下移，指腹卡在後頸凹陷處，像抓住了即將要逃走的蝴蝶翅膀。
感受到拇指下那片肌膚的柔軟和滑嫩，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了一下，使得孟笙略微瑟縮了下脖子，偏頭想避開這個無儘曖昧引誘的吻。
裴綏偏不讓。
他追過去，吮住她的唇角，輕抬眼瞼，望著她臉頰上那抹不自然的緋紅，眸光稍暗，好似在他心裡的火堆上又添了兩根乾柴。
呼吸的交纏嗚咽聲宛若火堆裡的“劈啪”聲，在這狹小靜謐的車廂裡，清晰入耳。
他的攻勢明明不強烈，但就是在這樣柔情蜜意的佯攻下，孟笙還是退無可退，心房處也在一點點塌陷。
裴綏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意誌力堅定的人，也習慣隱忍。
可碰到孟笙，內心總會湧出無數種渴望。
就比如現在。
他本來隻是想淺嘗輒止的，想借此來遏製住心底那如野草般瘋長的醋意。
如今，那份醋意非但沒消散半分，還轉換成了更加強烈的占有欲。
他隻剩下一個念頭，想讓孟笙獨屬於他一人。
明明滴酒未沾，他卻比上回還醉得厲害，恨不得全身心都沉溺在其中，即便沒有醒來的那日，他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瘋狂，於他而言，是一種全新又很陌生的體驗。
舌尖描繪著唇形，在她張嘴想要呼吸時，他瞄準機會，像個持刀帶領將士們攻城略地的主帥，所過之處，無不酸麻。
駕駛室和副駕駛室中間有功能隔斷，良久，孟笙被他親得身體有些發軟，平坦的腹部抵在環境控製盤上，有些難受。
她抬手欲推他的胸膛，還沒使勁，一道急促被感官放大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嚇得她渾身一抖，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裴綏愣了下，理智立馬從忘我的纏綿中拽出來了。
望著她那雙霧蒙蒙又水光瀲灩宛若受驚的小鹿眼睛，他喉間溢出一絲很輕很輕的笑，安撫似的輕啄了下她的唇，再從容退開回身拿起手機看。
等緩了緩紊亂的呼吸，才接聽起來。
“什麼事？”
孟笙靠回椅背，像是在水中掙紮許久終於獲救上岸的人一樣，大口呼吸。
潮紅的臉像被日出燒紅的雲層，嬌豔又動人。
大概是缺氧的緣故，她聽不太清裴綏和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
有些莫名尷尬的抬手摸了下唇，又不太自在地去摸脖子，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不斷加快的心跳像根無形的牽引線，迫使她想推開車門下去。
但車鎖還沒解開。
她隻好用眼神示意正在打電話的裴綏。
裴綏也不知道看沒看懂，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嘴裡還說著，“開發文檔、版本迭代記錄、git提交日誌，著作權轉讓協議等這些證據你發一份副本到我郵箱裡。”
孟笙也聽不懂他說的這些專業術語，也不好出聲打擾他，隻抬手在空中點了點開車門鎖的按鍵。
裴綏揚了揚眉，視若無睹地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把玩。
她試圖抽出來，裴綏也不讓。
“……”
她無言一瞬，原本覺得尷尬和羞赧的情緒隨著他講電話的時間推移，已經不複存在了。
連心跳都變得平緩下來了。
這個電話裴綏大概講了七八分鐘左右，掛斷後，車廂裡就陷入寂靜了。
孟笙看他一眼，“車鎖。”
裴綏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從善如流地打開車鎖，跟著她一塊下了車，進了電梯。
孟笙率先出聲問，“你要把司司接走嗎？”
他回城西那天把司司放在寵物店寄養了，第二天就給她發消息說司司在寵物園和彆的貓打架了，麻煩她把司司接回去。
還讓她去他家裡拿貓用的東西。
“接不了了。”裴綏看著她說，“明天我要去申城出差，司司還是要拜托你幫忙照看一下。”
孟笙微詫，“申城？去多久？”
裴綏在心裡細算了下時間，“大概要去七到十天的樣子。”
“哦，好。不過……司司的貓糧不多了。”
“家裡儲存的有，缺什麼東西，你直接上去拿就是了。”
“好。”
兩人說著話，電梯就到了11樓，孟笙率先邁步出去，正準備回頭說點什麼，身高腿長的男人也一塊邁步出來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看看司司。”
這是個孟笙無法拒絕的理由，隻能任由他這麼登堂入室。
司司是個活潑粘人的，聽到開門聲就衝到門口等她，可能是嗅到熟悉的氣味，它在孟笙腿邊蹭了兩下，就去對著裴綏喵喵叫了。
還站起來扒著他的腿要抱抱。
裴綏彎腰將它抱起來，一邊揉它的小腦袋，一邊問孟笙，“它還聽話嗎？有沒有搗亂？”
“沒有，挺乖的，性格也很好。我白天不在家，它要麼就在睡覺，要麼就在玩玩具。”
孟笙換了鞋，也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在碰到他的手時，又下意識收回來，自然又淡定地邁步進去，到落地窗前給那幾盆杜鵑花澆水。
這幾盆花被她養得很好，綠葉蔥鬱厚實，清麗的花開得肆意而淡雅。
裴綏隻陪司司玩了一小會就準備走了。
孟笙將他送到門口，隨口問道，“你明天幾點走？”
“我給聶函發消息了，讓他訂下午的票，幾點的還不確定。”裴綏睨著她紅豔豔的唇，“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
孟笙對上他的目光，點點頭，“好。”
“明早你上去吃，還是我做好拿下來？”
“嗯……”
孟笙遲疑猶豫著，裴綏便幫她做好決定了，“我拿下來吧，你可以多睡會，吃完我送你去醫院。”
孟笙囁喏了下唇，應道，“好，謝謝，那就……麻煩你了。”
尾音剛剛落下，裴綏忽然伸手將她扯進懷裡，一手攬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薄涼的唇有意無意地在她臉頰上蹭了下。
宛若蜜戀中的情侶，正在戀戀不舍，耳鬢廝磨般地道彆，“不麻煩，我也不怕被你麻煩。晚安，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