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聽到《萬獸通靈真經》這幾個字，心中猛地一跳：“那條小母龍威脅老子去禦獸宗偷的心法，莫非就是這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裡仿佛還殘留著龍女那冰冷刺骨的咒印帶來的寒意。
“這軒轅洛靈，怕是還不知道她費儘心機想要加固的封印，早就被那條藏在紫龍潭底的小母龍給利用了吧？搞不好，她這番引動妖獸氣血的操作，非但沒能加固封印，反而給那小母龍的覺醒添了一把火！”
“這事兒，打死也不能讓她知道！萬一她知道自己一番心血付諸東流，還可能闖下大禍，發起瘋來，老子現在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可經不起她一巴掌！”
軒轅洛靈輕輕攏了攏額前略顯散亂的青絲，眼神重新恢複了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與高傲。
“事情的始末緣由，便是如此。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的意外罷了。”她語氣平淡，仿佛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瑣事，“那『九轉龍欲合歡散』的藥性何其霸道，若非你我……陰陽調和，此刻早已化為兩具焦屍。如今你我僥幸保全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目光轉向王野，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審視。
“所以，王野，今日此地發生的一切，就此揭過，你我便當從未相遇。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乃禦獸宗當代聖女，身份何等尊貴，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而你……”
她微微蹙眉，上下打量著王野此刻虛弱不堪的模樣，眼神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如同針尖般刺痛了王野的自尊心。
“不過一介籍籍無名的散修，如今更是修為儘失，與我之間，有如雲泥之彆。你若是個聰明人，便該知道，有些緣分，強求不得。若是不知好歹，妄圖糾纏，於你而言，隻會招來滅頂之災，死無葬身之地！”
王野聽著這番冰冷無情、字字誅心的話語，胸中那股被壓抑的邪火，“騰”地一下就躥了起來，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軒轅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絕！老話講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王野借用前世網文用語，此刻說出來才明白書中主角當時是多麼憋屈和不服氣。
不過，在王野心底，也不覺得禦獸宗聖女有多厲害。
他身懷係統，隻要給一點時間，恢複修為，區區鍛體境算個屁！
禦獸宗聖女又如何？
日後，定要讓她為今天這番話後悔！
軒轅洛靈聞言，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這個修為儘失的男人竟敢如此頂撞自己，隨即，她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容如寒冬臘月裡驟然綻放的雪蓮，美則美矣，卻帶著徹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譏誚。
“莫欺少年窮？咯咯咯……你這人，倒是挺會說些不切實際的笑話來安慰自己。”
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的憐憫之色更濃，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癡兒，道：“你可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有多麼糟糕？那『九轉龍欲合歡散』雖已解，但你一身苦修多年的陽元精氣，幾乎被我吸食殆儘，武道根基已然嚴重受損！”
“莫說恢複到你之前的煉體九層大圓滿，便是想重新踏入鍛體境的門檻，若沒有個十年八載的靜心苦修，再輔以大量天材地寶的滋養，都不過是癡人說夢！”
她輕輕歎息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仿佛是發自內心的惋惜：“安心當個普通的凡人吧，至少能安安穩穩地活得久一些。修行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殘酷百倍千倍，不是你這種根基已毀的人，能夠繼續涉足的。”
“這小子，怕是還沉浸在過去的光環裡，根本不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什麼。也罷，讓他徹底絕了這份不該有的念想也好，免得日後不知天高地厚，給自己招來禍患，也免得……給我禦獸宗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軒轅洛靈心中自語。
王野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陣陣刺痛，卻遠不及心中那股屈辱與怒火來得猛烈。
“十年八載？普通凡人？去你娘的……老子是有外掛的男人！”
王野臉色表現得很平靜，沒有咆哮，沒有歇斯底裡地辯解。他知道，在此刻的軒轅洛靈眼中，任何的豪言壯語，都隻會顯得更加可笑和蒼白無力。
“禦獸宗，老子非去不可！不僅僅是為了那該死的小母龍布下的咒術，更為了你軒轅洛靈今天這番高高在上的『恩賜』！”
王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強行將那股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與不甘死死壓製在心底最深處。
軒轅洛靈見他沉默不語，隻當他是終於認清了現實，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她心中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同時也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或許是解脫，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歉疚。
她從貼身的衣物中取出一塊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約莫巴掌大小，上麵雕刻著某種栩栩如生的奇特異獸紋路的玉牌，看也不看，便隨手拋給了王野。
“這塊『青木獸王令』你且收好。此番，你救我脫困，又……又陰差陽錯助我解開了『鎖魂咒』，恢複了部分實力，算是我軒轅洛靈欠你一份人情。”
玉牌入手溫潤冰涼，隱隱有一股精純的靈氣波動從中散發出來，顯然不是凡品。
“日後，你若是在這凡塵俗世之中，當真走投無路，混不下去了，可憑此令牌前往東域青州禦獸宗山門尋我。屆時，我念在今日之情，定會給你一筆足夠豐厚的金銀財帛作為補償，保你後半生錦衣玉食，富貴無憂。又或者……”
她話鋒微微一頓，聲音恢複了那種清冷淡漠的腔調：“你若仍不死心，妄圖繼續踏足修行之路，也可憑此『青木獸王令』，直接獲得參加我禦獸宗外門弟子選拔的資格。至於最終能否通過考核，成為我禦獸宗的一員，那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選擇前者，對你而言，或許才是最好的歸宿。此令，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輕易動用。”
終究隻是個可憐的凡塵俗子。給他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也算了結了你我之間這段孽緣。至於他將來是否會不自量力，選擇那條更為艱難的道路……那便與我無關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軒轅洛靈在心底輕輕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