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太子瑟縮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堂堂儲君,竟被攝政王三言兩語堵得啞口無言。
皇上冷冷的看著墨煜峰,“太子!你身為儲君,在賑災時如此荒唐,簡直丟儘了皇家臉麵,看在眾大臣求情的麵上,今日朕就給你一次機會,若以後再犯,朕必將罷黜你太子之位。”
墨煜峰跪伏在地,冷汗浸透了裡衣,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多謝父皇!”
皇上目光掃過墨璃淵氣定神閒的模樣,又見太子麵如土色,胸口鬱氣更甚。
“傳朕口諭。”
皇上起身,“太子德行有虧,即日起禁足東宮一月,閉門思過!”
他頓了頓,淩厲的目光掃過滿朝文武,"另,嚴禁民間議論太子之事,違者——杖三十,下獄三月。”話落,皇上拂袖大步離開。
墨煜峰心一喜,父皇還是向著自己的。
“退——朝——”福公公尖細的嗓音在殿中回蕩。
“恭送皇上!”百官齊聲叩首,額頭觸地的聲響此起彼伏。
藍震榮偷眼看向墨璃淵,正準備上前打招呼,隻見墨璃淵大步離開。
不少朝臣都上前恭喜藍震榮,藍震榮也是笑臉應付。
墨煜峰看著藍震榮冷哼一聲,甩袖離開,藍溪玥,你背叛本太子,你會後悔的!
而此時藍溪玥絲毫不知道早朝的風波,她正專注地將最後一株藥材投入浴桶,藥湯頓時翻湧起琥珀色的波紋。
她擦了擦額角的細汗,轉身看向輪椅上的藍深夜:“哥哥,該脫衣泡藥浴了。”
藍深夜白玉般的耳尖霎時染上薄紅,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輪椅扶手:“玥兒…你且回避。”
藍溪玥這才恍然——是了,這終究不是現代,古人可是保守得很。
她隨即轉身走了出去,“吱呀”一聲,小木子利落地合攏房門。
藍溪玥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拍門:“哥哥留個褲衩就是!待會還要施針呢!”
屋內傳來衣料窸窣聲,半晌才響起藍深夜遲疑的回應:“……不若請個大夫來施針?”他們雖是兄妹,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藍溪玥剛欲啟齒,欲言又止,大夫眼中無男女,何況哥哥也並非全然裸露,至少還留有一件褲衩,以遮體統。
正當她欲將這番話出口之際,一陣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藍溪玥轉身循聲望去,隻見藥老緩緩步入院中,目光與藥老交彙,疑惑之情溢於言表:“藥老,你怎的此刻來了?”
藥老微微一笑,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須,“自然是王爺知曉你心急如焚,欲速醫治大公子之疾,特地遣老夫前來,看看能否略儘綿薄之力。”
藍溪玥聞言,隨即點了點頭,“藥老來的正是時候。”話落,她輕聲細語,將需施針的穴位一一向藥老講明。
藥老聽罷,眉頭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來,他心中暗自讚歎,卻也生出幾分自嘲:“老夫雖被譽為神醫,但在小王妃麵前,卻也自覺遜色三分。”
言罷,藥老不再遲疑,邁步走進屋內,開始給藥浴中的藍深夜施針。
藍溪玥撇撇嘴,連藥老也喚她王妃,不用說,肯定是墨璃淵授意的,她在院子亭子裡坐了下來,趴在石桌上,漸漸地,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她不由自主地睡了過去。
趕路黑白顛倒的生活尚未調整過來,此刻,有藥老在側,她也不必擔心,反正給哥哥治腿要連續泡藥浴七日後,才開始。
綾寶院
院中反常地寂靜,往日這個時辰,早該響起藍綾柔摔盞罵人的刺耳聲響,可今日廂房內仍鴉雀無聲。
“吱呀——”
小丫鬟戰戰兢兢推開房門,銅盆裡的熱水蒸騰起白霧。她抬眼望去,手中銅盆"咣當"砸在青磚地上——
"啊——!!!"
小丫鬟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發抖,隻見藍綾柔一襲素白中衣懸在房梁上,一動不動。
聞聲趕來的丫鬟婆子們癱軟在地,一個嬤嬤強撐著上前,抱住那雙冰涼的腿往下拽。
繩索勒斷的瞬間,藍綾柔青紫的麵容仰麵朝上,暴突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藻井,舌尖僵直地抵在齒間。
“二小姐…歿了…”嬤嬤癱坐在地,聲音發顫。
突然,角落裡傳來一聲更淒厲的尖叫。眾人回頭,見小丫鬟跌坐在外間榻前,指著床上兩個貼身婢女:“詩雯姐姐她們…她們…”
茜紗帳裡,詩雯與詩畫並排躺著,仿佛仍在安睡。可掀開的錦被下,素白寢衣早已被鮮血浸透。最駭人的是,兩人嘴角竟都凝固著一抹詭異的微笑,襯著慘白的麵容,宛如一對豔鬼。
“血…床榻下全是血…”小丫鬟指著從榻沿滴落的暗紅液體,突然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快去稟報老夫人,二小姐上吊自殺,沒了。”
一個丫鬟匆匆跑了出去。
清幽院
老夫人正喝著清粥,這時,一個婢女走了進來,“老夫人,剛才綾寶院一個小丫鬟來說,二小姐上吊自殺,沒了。”
老夫人聞言,筷子掉落在地,“什麼?柔丫頭上吊自殺?”
婢女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跑了進來,跪在地上,“老夫人,不好了。”
老夫人臉色一沉,“又發生何事?”
“二少爺被人挖了雙眼,全身是血,昏迷不醒。”
老夫人聞言站了起來,一個踉蹌,一旁李嬤嬤連忙扶著她。
“原兒,快,快去請大夫。”話落,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李嬤嬤扶著老夫人,一驚,“老夫人?來人啊,快去請大夫,老夫人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