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一抹身影怒氣衝衝地從暗處衝出,藍嬌韻麵帶怒色,眼中閃爍著不甘與嫉妒。
“大姐,我們可是一家人,怎能你溪靈院錦衣玉食,而我們卻每日隻能以稀飯饅頭果腹?你如此自私,難道就不覺得心中有愧嗎?”藍嬌韻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質問,幾分哀怨,仿佛她現在所受的苦楚皆是藍溪玥一手造成。
隨著藍嬌韻的話音落下,紅姨娘也緩緩走出,她麵容憔悴,“是啊,大小姐,老夫人每日需服的藥膳,如今已斷了三日。再這樣下去,老夫人的身體如何能承受得住?您是侯府的嫡長女,怎能對此視而不見?”
藍溪玥麵容清冷如霜。她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唱一和的母女二人,“你們如何,關我何事?府裡真要過不下去,你們不會自己想辦法?”言罷,她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藍震榮,那眼神中既有冷漠,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之前府中大魚大肉之時,父親可曾讓我上桌?怎麼,現在府中遇到困難,便想起我來了?”
藍震榮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最終隻擠出一句:“那還不是因為你從前行事太過丟人,所以才沒讓你去前廳用膳。但府裡何時虧待過你?溪靈院不也是單獨開了小灶嗎?”
藍溪玥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淡然,幾分不屑:“我沒錢。”有也不給你們花。
紅姨娘聞言,聲音瞬間尖銳起來:“大小姐,你怎麼可能沒錢?護國公府老夫人肯定私下給了你不少銀兩。不然,溪靈院的丫鬟婆子如何能穿上新衣?還有大少爺的院子裡,天天都能聞到藥材味。若大小姐真的沒錢,大少爺又怎能天天泡藥浴治腿?”
藍嬌韻見狀,也委屈巴巴地看向藍震榮:“父親,女兒都好久沒做新衣裳了。女兒在府中的地位,竟還不如溪靈院的下人。”
藍溪玥眉頭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對著對麵一臉氣憤的藍嬌韻道:“藍嬌韻,你這話說得不錯,你在本小姐眼裡,還真不如我溪靈院的下人。”
藍嬌韻聞言,雙眼猛地瞪大,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伸出纖細的手指,顫抖地指著藍溪玥,聲音因憤怒而尖銳:“你……”
隨即,她又委屈巴巴地看向藍震榮,淚光閃爍,聲音中帶著哭腔:“父親~你聽聽,大姐太過分了。”
藍震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板起臉孔,目光嚴厲地看向藍溪玥:“藍溪玥,你怎麼也是府裡的一份子,日後你出嫁也得從府裡出嫁。現在府裡遇到難關,不過是讓你拿些銀兩出來幫襯一二,你卻推三阻四,你可懂為何孝為先。”
藍溪玥聞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不懂!”
“藍溪玥!”藍震榮暴怒而起,聲音在院內響起,“你今日若不拿出銀兩來,就彆怪我狠心,你給老子滾出侯府!老子跟你斷絕父女關係,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藍溪玥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而堅定:“好啊,那就請侯爺去寫下斷親書,拿去官府蓋章,正式與我斷絕關係好了。”
藍震榮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怒視著藍溪玥,聲音低沉而危險:“你以為和攝政王賜婚,你就無法無天了?沒有武國侯府,你看攝政王還娶不娶你!”
藍溪玥轉頭,目光落在了一旁氣鼓鼓的初夏身上。
“初夏,立即回去拿紙筆來,讓侯爺寫下斷親書,順便告訴溪靈院的丫鬟婆子,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搬出去。”
初夏聞言,臉上滿是擔憂,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姐~”
聲藍溪玥嗬斥一聲:“還不去?”
初夏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初夏離去的背影,藍震榮氣得渾身發抖。他捂住胸口,臉色蒼白,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一旁的紅姨娘連忙上前扶住他,給他順了順背,聲音溫柔而帶著幾分勸慰:“老爺~您彆氣壞了身子,大小姐也是氣話,當不得真,大小姐要與攝政王大婚,還得從府裡出嫁呢。”
藍震榮怒視著藍溪玥,聲音沙啞而憤怒:“你個孽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拿出銀兩幫府裡渡過難關,在為剛才的話道歉,我可以當你剛才的話沒說過。”
藍震榮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身影,他後悔剛才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了。
藍溪玥是他最愛女子生下的女兒,可是他就是太愛閃閃,所以才會一直對藍溪玥這個女兒有恨意,要不是生她,他的閃閃也不會難產大出血而亡。
那麼耀眼的一個女子,就那麼沒了,他心疼得難以複加,每次看著藍溪玥酷似閃閃的臉,他更加討厭這個女兒,何況藍溪玥還名聲那麼臭,一點都不像她娘。
就在這時,一聲輪椅的吱嘎聲突兀地響起,眾人不由自主地回頭望去,隻見藍深夜被侍從小心翼翼地推著,緩緩而來。
“父親,當真要和玥玥斷絕父女關係?”藍深夜已聽了好一會兒這場爭吵,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想到,父親為了逼迫妹妹拿出銀兩,竟會說出斷絕關係的話。
藍震榮聞言,眉頭緊鎖,“夜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藍溪玥忤逆不孝……”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憤怒,似乎想要解釋什麼,卻又被藍深夜打斷。
“父親可知,玥玥是母親拚命生下來的?”藍深夜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如果母親在天之靈知道,她拚儘全力生下的玥玥,如今卻受到父親如此對待,母親在天之靈還能安生嗎?”
說到此處,藍深夜似乎觸動了內心深處的傷痛,他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藍震榮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