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的一紙嘉獎令,夾雜著不痛不癢的“懲處”,在沛縣朱豪的指揮部裡,並未掀起太大的波瀾。
所謂禁閉十日,對朱豪而言,更像是個難得的清靜假期。
他本就腿腳不便,這下更是名正言順地窩在指揮部裡,美其名曰“深刻反省”。
黃平每日進出,彙報著部隊整編和物資接收的情況。
優先補充的兵員陸續抵達,多是些在先前戰鬥中被打散的川軍弟兄,也有一些地方保安團的殘部,甚至還有少數慕名而來的綠林好漢。
朱豪對此來者不拒,隻要身家清白,不是鐵杆漢奸,一概收編。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人,至於忠誠度和戰鬥力,他有的是辦法慢慢調教。
“軍座,這是新到的一批補充兵員名冊,一共三千二百人。另外,李長官那邊又調撥了一批軍械,說是給咱們41軍的特彆補充。”黃平將文件遞上,臉上帶著喜色。
朱豪接過來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嗯,讓趙毅川和吳師長他們抓緊時間整訓,儘快恢複戰鬥力。咱們的時間不多。”
“是!”黃平應道,又有些猶豫地開口:“軍座,那禁閉……”
“禁閉?”朱豪挑了挑眉,咧嘴一笑:“老子就在這指揮部裡禁閉,誰敢說半個不字?再說了,我這腿腳,想出去溜達也費勁。正好,樂得清閒。”
黃平訕訕一笑,自家軍座這“禁閉”,關了跟沒關一樣。
整個沛縣,誰不知道41軍軍長朱豪的威名?
彆說軍委會的人遠在渝城,就算派個督察過來,怕是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日,朱豪處理完手頭的公務,覺得有些氣悶,便讓人把周衛國叫了進來。
“衛國啊,”朱豪靠在藤椅上,揉著還有些發酸的右腿,“上次讓你組建的突擊隊,搞得怎麼樣了?”
周衛國精神一振,立正道:“報告軍座!突擊隊已經初步成型,隊員都是從各部隊挑選出來的精銳,裝備也都是最好的。隻是……人數還稍顯不足,目前隻有三百餘人。”
“嗯,三百多人,也勉強夠用了。”朱豪沉吟片刻,話鋒一轉:“我打算再組建一支新的部隊,你來負責。”
“請軍座示下!”周衛國心中一動,隱隱覺得有大事。
“一支裝甲部隊。”朱豪語出驚人:“暫定為團級建製,番號嘛……就叫‘鐵血戰車團’,你來當這個團長,兼任突擊隊隊長。”
“裝甲部隊?!”周衛國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的難以置信:“軍座,這……咱們哪來的坦克啊?之前的已經全部損壞了,真沒法修了。”
他不是懷疑朱豪的決定,隻是這個命令實在有些天方夜譚。
坦克那玩意兒金貴得很,整個國軍序列裡,裝備坦克的部隊都屈指可數,而且大多是些進口的老舊型號。
他們41軍,從哪兒變出坦克來組建一個團?
朱豪看著周衛國那副見了鬼的表情,不由得樂了:“你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瞻前顧後了?我既然說了要組建,自然有我的辦法。”
他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坦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來解決。你隻管把架子給我搭起來,挑選合適的兵員,尤其是那些懂機械、開過汽車的,優先選拔。記住,我要的是一支能打硬仗、啃硬骨頭的鐵拳!”
周衛國見朱豪如此胸有成竹,雖然心中依舊充滿疑惑,但對自家軍座的信任還是占據了上風。
他知道朱豪身上有很多秘密,總能拿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來。
從藤縣的炮火,到紅楓穀層出不窮的彈藥,哪一樣不是奇跡?
“是!軍座!”周衛國不再多問,挺胸應道:“卑職保證完成任務!”
“好,去吧。”朱豪揮了揮手。
待周衛國離開,朱豪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將意識沉入係統空間,看著那五十六輛靜靜停放的坦克,心中豪情萬丈。
“小鬼子,等老子的鐵王八集群搞出來,看你們拿什麼來擋!”
這十天的“禁閉”生活,朱豪過得相當充實。
十日期滿,朱豪的“禁閉”也宣告結束。
他的腿傷已經基本痊愈,隻是走路時還有些微跛,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股子悍勇之氣。
與此同時,關於紅楓穀慘敗的消息,也如同瘟疫般在日本國內和華北方麵軍司令部蔓延開來。
……
霓虹國,東京。
陸軍省的會議室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裕仁天皇的特使剛剛離去,留下了一屋子麵色鐵青的陸軍大佬。
“啪!”陸軍大臣杉山元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橡木會議桌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漾了出來。
“恥辱!這是帝國陸軍自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杉山元須發戟張,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咆哮道:
“一個整編甲種師團,帝國最精銳的第十師團,居然在支那戰場上被全殲!師團長磯穀廉介中將玉碎!板垣君的第五師團,在臨沂城下也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會議室內,一眾將星閃爍的將軍們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們都清楚,這次的失敗,不僅僅是軍事上的損失,更沉重打擊了國內民眾對“皇軍武運長久”的盲目信仰。
自從戰爭爆發以來,日軍在龍國戰場上可謂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
國內的報紙廣播,連篇累牘地宣傳著皇軍的赫赫戰功,民眾們也沉浸在“聖戰必勝”的狂熱之中,節衣縮食,捐款捐物,全力支持前線。
然而,台兒莊的失利,尤其是紅楓穀第十師團的全軍覆沒,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澆在了這股狂熱之上。
磯穀廉介的腦袋被支那軍隊割下來示眾的照片,更是通過各種渠道傳回了日本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