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號擂台:一頭體型龐大、渾身覆蓋著赤紅色厚重鱗甲、頭頂一根巨大螺旋獨角、如同洪荒巨犀般的妖獸(赤角犀甲獸),正發出震天的怒吼。
它的對手是一條身形靈動、滑膩無比、在擂台上如同鬼魅般遊走的深藍色巨型海蛇妖(幽影海蛇)。
赤角犀甲獸力量狂暴,每一次踐踏都讓擂台震動,那根赤紅的獨角更是閃爍著毀滅性的光芒,不斷刺向海蛇妖。
但海蛇妖速度極快,身體柔韌異常,總能在箭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的獨角穿刺,同時利用身體的纏繞和口中噴吐的劇毒水箭進行騷擾反擊。
海蛇妖的毒液似乎對赤角犀甲獸的厚甲效果不大,但每一次成功纏繞,都能讓巨犀發出痛苦的咆哮。
戰鬥陷入膠著,雙方都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擂台。
第五號擂台: 這裡的戰鬥更加詭異。
一方是一個渾身籠罩在灰黑色霧氣中、身形飄忽不定、隻能勉強看出人形的“影妖”。
它似乎沒有實體,攻擊方式詭異莫測,時而從對手影子中鑽出利爪突襲,時而化作霧氣纏繞侵蝕。
它的對手則是一頭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焰、形如巨猿的熔岩火猿!
火猿狂暴無比,雙拳裹挾著熔岩般的熾熱力量,瘋狂地砸向地麵和空氣,試圖驅散那惱人的灰霧。
烈焰對影妖的霧氣似乎有克製作用,每一次火焰爆發,都能聽到霧氣中傳來痛苦的嘶鳴,霧氣也會被灼燒消散一部分。
但影妖如同附骨之蛆,總是能在火焰間隙重新凝聚,尋找機會。
第七號擂台:這裡的戰鬥則充滿了原始的血腥和力量碰撞。
一頭身高超過五丈、肌肉虯結如同岩石壘砌、皮膚呈現青灰色、獠牙外露的狂暴山魈,正與一頭體型同樣龐大、甲殼厚重如城牆、揮舞著兩柄巨大骨錘的巨蟹妖進行著最純粹的力量對轟!
“咚!咚!咚!”骨錘與山魈覆蓋著岩石般硬皮的拳頭瘋狂對撞,每一次撞擊都爆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和刺目的能量火花!
純粹的蠻力衝擊波肉眼可見地擴散開來,震得擂台邊緣的鎖鏈嘩啦作響!
雙方都放棄了任何技巧,就是硬碰硬!
山魈身上被骨錘砸得皮開肉綻,青灰色的皮膚上布滿裂痕和凹陷;
巨蟹妖的厚重甲殼上也被山魈的巨拳砸出了蛛網般的裂紋,一隻巨大的鉗子甚至出現了明顯的扭曲。
鮮血、碎裂的甲殼、飛濺的骨屑…將整個擂台渲染得如同血肉磨盤!
觀眾席上為這場純粹力量碰撞爆發出最瘋狂的吼叫。
第九號擂台: 這裡的景象最為慘烈,勝負似乎已分。
一頭形似劍齒虎、但背生骨刺的凶獸(裂骨劍齒獸)已經將對手,一頭體型稍小、形如巨蜥、擅長鑽地的妖獸(穿山龍蜥),死死地按在了身下!
裂骨劍齒獸的獠牙深深刺入了穿山龍蜥相對柔軟的脖頸側麵,瘋狂地甩動著頭顱,進行著致命的撕扯!
穿山龍蜥發出淒厲絕望的哀嚎,粗壯的尾巴拚命抽打著對手,鋒利的爪子也在對方身上抓撓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大量的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它的脖頸傷口處湧出,迅速在擂台上蔓延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
裂骨劍齒獸背上的骨刺興奮地顫動著,喉嚨裡發出勝利的低吼,它貪婪地吮吸著滾燙的鮮血,享受著殺戮的快感和即將到手的戰利品,對手的血肉和財富!
觀眾席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和咒罵,押中勝者的狂喜,押錯對象的憤怒咆哮,交織在一起。
龜太郎的目光在第九號擂台上那灘迅速擴大的血泊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依舊平靜,但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這就是角鬥場的本質:
要麼生,要麼死,很少有平局的出現。
敗者失去一切,包括成為勝者口中食糧的資格。
就在這時,候戰石室一側的一扇骨門無聲地滑開。
一個穿著簡陋皮甲、身形佝僂、臉上布滿褶皺、手裡提著一個冒著絲絲寒氣骨桶的老龜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這老龜妖氣息微弱,似乎隻有結丹期,行動遲緩,背著一個比他身體還大的、布滿汙跡的龜殼,渾濁的眼睛半睜半閉。
他無視了石室內緊張的氣氛和那些凶神惡煞的角鬥士,徑直走向角落一個類似水槽的地方,將骨桶裡散發著刺鼻藥味的暗綠色粘稠液體倒了進去。
那似乎是某種消毒或掩蓋血腥味的藥水,但效果在如此濃烈的血腥氣麵前顯得微乎其微。
倒完藥水,老龜妖慢悠悠地轉過身,似乎才注意到石室內多了一個“同族”。
他渾濁的目光在龜太郎那“獨特”的造型上停留了足足好幾息,布滿褶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像虎妖那樣的嘲笑,也沒有任何親近之意,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疲憊。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提起空桶,又慢吞吞地走向另一扇骨門,身影消失在門後,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影子。
這老龜妖的出現和消失,如同投入沸水中的一滴冰水,瞬間激化了某些矛盾。
那頭一直在找茬的虎妖,看到老龜妖那副衰老、卑微、麻木的樣子,再對比龜太郎這個“奇裝異服”、還敢無視它的“新來的”,一股邪火“噌”地冒了上來。
它覺得龜太郎的存在,簡直是對它心目中“龜妖”這種低等、懦弱種族刻板印象的挑釁!
“哼!”虎妖再次發出一聲重重的鼻音,充滿了不屑和威脅,巨大的爪子指向龜太郎,聲音洪亮地對著那兩頭狼妖和石室內其他妖物說道:
“看到沒?這才是你們龜妖該有的樣子!老邁!無用!隻配在這裡打掃汙穢!像你這種不倫不類、嘩眾取寵的醜八怪,上了擂台,本王保證讓你比剛才那條死蜥蜴還慘!你那身怪毛,本王會一片片撕下來,塞進你嘴裡!”
它的咆哮帶著入道中期的威壓,震得石室嗡嗡作響,充滿了血腥的惡意。
獨眼狼妖立刻諂媚地接口:
“虎爺威武!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兒,就該讓虎爺好好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萬妖窟角鬥場不是他這種長毛烏龜該來的地方!”
銀灰狼妖也陰惻惻地補充:
“他的龜殼看著挺硬,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虎爺一爪?還有他那幾根寶貝毛,真想看看被拔光後是什麼樣子,哈哈!”
麵對這越發露骨的挑釁和侮辱,金鵬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
他背後的金色羽翼微微震顫,發出金鐵摩擦般的細微聲響,一股淩厲至極、仿佛能切割空間的鋒銳氣息不受控製地彌漫開來,讓離得近的幾頭妖獸都感到皮膚刺痛,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黑熊也煩躁地低吼了一聲,龐大的身軀轉向虎妖的方向,土黃色的厚重妖力在體表湧動,一股如同山嶽傾軋般的壓迫感隱隱散發。
他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護主之心極強,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老大,這讓他非常不爽。
整個石室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劍魚妖睜開了眼睛,冰冷的劍鋒般的目光掃過對峙的雙方。
鰻魚妖悄無聲息地向陰影裡又縮了縮,小眼睛警惕地轉動。
其他妖獸更是噤若寒蟬,生怕被即將爆發的衝突波及。
就在金鵬即將爆發,黑熊也蓄勢待發,虎妖和狼妖獰笑著準備迎接衝突的瞬間。
“安靜。”
龜太郎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蓋過了虎妖的咆哮和金鵬翅膀的震鳴,如同定海神針般瞬間穩住了己方的陣腳。
龜太郎緩緩轉過身,那雙綠豆眼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那頭不可一世的虎妖。
目光平靜,深邃,沒有憤怒,沒有殺意,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在看一塊石頭,一棵樹。
“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
龜太郎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
“在這裡聒噪,除了暴露你的愚蠢和怯懦,毫無意義。”
龜太郎頓了頓,目光掃過虎妖那身華麗的皮毛和強壯的軀體,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補充道:
“你的皮毛,油光水滑,看著…倒是塊不錯的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