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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洞中遇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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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彩雀兒從應闡的衣襟內冒出頭來,說道:“這是發生什麼了?”

應闡隻是搖了搖頭。

他本以為,精怪因帝流漿而失去靈智甚至癲狂,隻是極偶然的事件,沒想到才初到此間,便撞見了疑似失控的痕跡。

難道帝流漿的荼毒,真有如此恐怖?

正思索時,鶴君已穩穩落在山間,放下了他,又是一聲清唳。

應闡雖聽不懂鳥獸之意,但也不難猜到,便拱手道:“鶴君自便即是。”

鶴君點了點頭,便一展翅飛去。

應闡知道,它並不是離去,而是在周近盤桓,需要之時再以鶴池坊的符紙相召即可。

目送了鶴君離去,他才開始探查山間狼藉,很快便發現,這些痕跡存在的時間並不長,至少沒有超過一日。

也是,距離帝流漿降世才過了多久,若真是因帝流漿而導致的失控,自然也就這一兩日間的事。

“也就是說……”

應闡微微眯起眼,望向前方:“這頭精怪,可能離開的不遠?”

“仙子,你小心些。”

他與彩雀兒道了一聲,便提高警惕,向著痕跡的方向尋去。

彩雀兒一個激靈,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氣氛,竟也緊張起來。

不過一路之上,卻並沒有遇到突襲,應闡一路尋著痕跡,來到一個黑漆漆的山洞之前。

那山洞萬分幽深,仿佛一張巨口,正在等待獵物入腹,瞧著便極凶險。

但是尋到此處,痕跡也愈顯得清晰起來。

顯然,那一頭造成山中狼藉的精怪,就在這座山洞之中。

應闡皺著眉,先往洞中打入了幾張符紙,想要一探情形,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他麵色更凝重起來,又把係在肩後的乾坤弓取下,執在手中。

“道士。”

彩雀兒有些哆嗦:“你不會要進去吧。”

應闡怔了怔,卻麵色稍霽,朝它一笑:“既然領了院中符詔,便要儘責。”

“仙子放心,我心中有數,你在外頭等我便可。”

在平地上尚好說,但是山洞這種空間內,彩雀兒飛得再快也要受限。

因此應闡為其考慮,也不希望它跟進去。

沒想到彩雀兒躊躇了會,卻連連搖頭:“我還是陪你進去吧,如果……如果真有發狂的精怪,我啄它的眼!”

“哈哈。”

應闡聞言一笑:“好吧,但也不必仙子出力,你在後麵遠遠跟著,若有不對的話,立即便逃出山洞,可好?”

彩雀兒連忙答應下來。

他點了點頭,便當先走入山洞。

隨著光線漸漸減少,洞中也愈顯得幽邃。

雖然應闡煉氣有成之後,耳清目明,不算太懼黑暗,但是視界仍受到了一定限製。

他略一猶豫,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紙,輕噓一氣,附於其上,符紙頓時燃起明火,在他的控製之下,飄飄往前,照亮了前路。

這是應闡學自《靈應四十九法集纂》的一門小術,雖然隻有探照之用,好在不需分心操縱,耗費的法力也微乎其微。

不過喚出了符火照明,雖能使應闡的視界恢複不少,也有可能提前驚動黑暗中的東西。

因此他又小心了些,不僅緊緊握著乾坤弓,一口水之寒氣亦搬運到了喉竅。

如此,在無聲中,一刻兩刻的時間也變得極為漫長。

應闡深入了洞穴,雙耳漸漸捕捉到了些許動靜。

那動靜,好像是猛獸喉中滾動的悶雷一般,低沉而暗藏暴戾,立即便使應闡警惕起來。

他放慢了腳步,隻驅使著符火仍飄飄向前,光明一寸一寸逐退黑暗,兀然之間!

一雙猩紅的眸子,出現在黑暗之中,內裡似乎翻湧著無窮無儘的戾氣。

應闡霎時寒毛一豎,一口水氣已要化作寒風席卷而出,但下一瞬,他仍停止了施法。

黑暗中那一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的方向,戾氣翻湧,卻始終沒有動作。

隨著符火的靠近,一個龐大的輪廓出現在半明半暗之中,隻是一個影子,竟然就予人一種極直觀的凶猛、恐怖之感。

似乎符火的靠近刺激了它,山洞中的沉悶聲響,驟然升高了些,似乎下一瞬間,就會是一聲咆哮宣泄而出。

但是應闡念頭一動,及時止住了符火向前。

火光的邊界,也停留在此獸的輪廓之前,使它能夠藏身在黑暗中。

因此那一雙猩紅的眸子,始終沒把戾氣徹底噴湧出來。

“道士,道士。”

彩雀兒小心翼翼飛近了些,聲若蚊微:“這是怎麼回事?”

應闡皺著眉,與那黑暗中的精怪保持對峙。

他莫名有一種感覺,這頭精怪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殘暴和狠戾,那一雙血眸之中,也不僅僅是威脅,而蘊藏著某種讀不懂的意味。

想到一路以外,雖見草木摧折、泥石翻卷,一片狼藉。

卻沒有發覺任何殺戮的痕跡,應闡頓時心有所悟。

這頭精怪,恐怕並沒有完全失控,至少還壓抑著,沒有隨意造下殺孽,也沒有襲擊應闡。

那該如何處置呢……

應闡思索了片刻,卻慢慢往後退了一步,那雙血眸中的警惕和戾氣,似乎也隨之降低了絲許。

應闡仍麵朝著它,一步一步慢慢退著,同時也將符火喚回。

直到那頭精怪的輪廓和眸子,都再次隱沒在黑暗中,才轉身大步出了這個洞穴。

重見天光,應闡舒了口氣,彩雀兒也一抖擻,這才問道:“道士,這是?”

“我觀那精怪,應當沒有完全失控,不可不由分說將之除去。”

應闡搖了搖頭。

雖從某種角度而言,他除了這頭精怪,也能得到道功嘉獎,沒有人會知曉其中關節。

但那畢竟不合應闡的意。

“常聞道家修士,需得恪守本心,我這算不算做到了呢?”

他笑了笑,將乾坤弓又係到肩後,便道:“這幾日,我便在周近巡弋,如果它能夠壓製得住凶性,將帝流漿的精氣煉化,自是最好不過,若其終究失去了控製,再將之除去也不算晚。”

彩雀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應闡又回首望了山洞一眼,便提氣一縱,乘風上了枝頭,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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