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自以為聲音很小,可是他忽視了自己忽聞噩耗急切的心,他一急根本沒壓住音量,整個法堂都炸鍋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和尚尼姑們都亂作一團,他們也顧不上誦經了,一個個都急的站了起來。
大和尚慧色一臉震驚的從蒲團上爬起來,許是跪了太久,許是跟老住持關係太好,他第一下站起來時雙腿一軟,整個人又跌了回去。
旁邊的和尚紛紛過來攙扶他,一個個麵帶悲切,像是普通人一樣,慌亂,悲傷,震驚,各種心情浮於臉上。
“走,扶我去看看。”大和尚慧色已經四十多了,慈眉善目的,眼下眉宇間都是哀傷,倒有了幾分慈悲的法相。
和尚尼姑們急匆匆的往老住持的廂房奔去,留下一眾清修的清客麵麵相覷,她們是留還是跟上去看看啊?
就在申媛習慣性的要跟上去時,一個小和尚脫離和尚們急忙奔走的隊伍轉回來了。
“大師傅有令,住持圓寂是我寺大事,請各位清眾切莫前來打擾,阿彌陀佛!”
申媛的腳頓住了,一般而言,僧人圓寂後,都有一套流程要走,沐浴之後給死者穿衣,舉行入龕佛事。
之後還會繼續一係列的佛事活動,念經,移龕,鎖龕。
有些寺廟會把高僧塑造成金身,肉身菩薩等等。
就算不做成金身,在入龕後,是會允許信眾跪拜的,眼下這些大和尚們是要做準備去了,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圓寂的住持在接受信徒跪拜前肯定也要體麵的準備一下。
申媛不知道金峰寺要怎麼處理老住持的屍身,但是現在確實不是她一個清眾能去打擾的時候。
於是她回到了自己的僧房,嚴格意義上這不是僧房,是客舍,但是前來清修的人都喜歡按照和尚們的標準來稱呼。
她剛回到自己住處沒多久,整個金峰寺就響起了敲鐘聲。
老主持去了!
咚咚咚的鐘聲在山林中的這間古刹響起,悲痛的鐘聲在山林中足足敲響了七十二下,申媛聽見了和尚們的哀嚎,那沉悶的鐘聲在山林中環繞,經久不散。
“唉!”
申媛捧起經書,按照地藏經的經文開始輕聲默念。
“如實我聞,一時佛在…爾時,十方一切諸來,不可說,不可說諸佛如來…”
她虔誠的朗誦佛經,看上去正經嚴肅,殊不知,申媛內心想的是,為毛她走到哪都會死人啊!
自己怕不是掃把星轉世吧?
山裡清涼,一陣涼風吹過,把胡思亂想的申媛凍的一哆嗦。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申媛搖了搖頭,把心中的吐槽全部散去,專心的開始認真誦讀地藏經。
經書確實給她帶來了平靜,她心無雜念的朗讀了一個多小時,除了有點口乾外,居然一點都不感到疲累,整個人神清氣爽。
現在也沒什麼事,申媛放下經書到練功場打了一通拳。
“師父們吵起來了。”
一頭大汗的申媛擦汗之際就聽到其他清修的師兄們議論紛紛。
她錯愕的放下手,快步向議論的清眾走去。
“為什麼啊?因為什麼事爭吵?”她剛走近就聽見有人好奇的追問。
“當然是大師的後事怎麼安排啊,有些和尚說要塑金身,有些人說要坐缸,大師父慧色都不同意,說咱們寺廟不搞那些勞民傷財的事,就一切從簡,火化之後放在塔裡,之後供奉佛牌就是。”
“大師父說的沒錯啊,佛門弟子一切從簡,我覺得可以。”
“可以什麼,老住持是附近有名的高僧,彆說坐缸,就是要塑金身,隻要吆喝一句信眾心甘情願的原因供奉。”
“那也不是這麼說,咱們寺廟自己就有善款,不需要勞煩信眾。”
“我覺得坐缸行,如果三年肉身不腐,就是肉身菩薩,可以享萬世香火,還不用火化,也沒金身那麼麻煩。”
“誒,我覺得大師父說的對,一切從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出家人兩袖清風,彆搞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彆的和尚可以那樣,老主持可不行,我覺得就要弄金身。”
很好,這下不光和尚尼姑吵,連這些義工和清修的清眾都吵了起來。
申媛靜靜的聽著,未發一言。
和尚也有自己的煩惱啊!誒!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罪過,罪過!
申媛暗暗唾罵了自己一句,離開爭吵的人群,尋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始騷擾自己的 姐姐。
可是她連發了幾個信息過去,姐姐隻回了在忙,搭也不搭理她,哼!狗屁實驗比親妹妹還重要了!
她真是閒出屁來了,姐姐不搭理她,寺廟的和尚尼姑也沒空管她們這些清眾,該念的經都念完了,該打的拳也打了,申媛百無聊賴的掰著手指頭,她還能找誰聊聊天呢?
胡依依?師兄陳敏濤?算了吧,這些人肯定沒空搭理自己,她想來想去啊,最後發現自己真沒什麼朋友。
看來還是找自己的死忠粉雷子或者戴星曜聊聊天吧。
申媛給戴星曜發了一個:在嗎?
等了一會沒反應,她直接撤回了。
然後她把撤回的在嗎改成你在乾嘛發到了雷子的手機上。
叮叮咚,不到半分鐘,雷子就興高采烈的的給她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嘿!大師!你要出山了嗎?”
視頻裡雷子摟著女友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大牙,姚貝貝也笑著看過來,大師無聊了,終於無聊了,可以接劇本了嗎?
“沒有,這才清修了幾天。”申媛搖搖頭,下一秒視頻那邊那兩個眼裡亮著光的男女眼裡的光就暗了。
“哦!”
雷子失望的哦了一聲,隨口問道:“那你怎麼想到主動聯係我們?”
“寺廟裡的老住持圓寂了,師父們沒空管我們,我有點無聊了,就想和你聊聊天,怎麼打擾你們了?”
雷子的眼睛騰的又亮了:“住持死了?哎呦喂!是命案嗎?快說說,凶手是誰?”
申媛無語的看著這人,怎麼,死人就一定是被謀殺的?他沒聽見自己說的是圓寂了?這人怎麼這麼愛湊熱鬨呢?
哪來的那麼多凶殺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