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了睡意,先後起床下了炕。
在外麵叮叮哐哐摔摔打打的人都去上工了,就連李小軍也挎著書包打著哈欠去了學校。
這對假夫妻還沒從起床的尷尬中緩解過來。
不經意間的對視都隻能尬笑。
“那個,我出去有點事。”
“等下。”溫沫雪忙叫住他。
“嗯?”
“要不要先吃早餐?昨天我攤的餅子還沒吃完,可以熱一下吃。”
說到吃的,陸遠突然感覺餓了。
昨天的餅子還沒吃完就被野豬吃了。想到那餅子的香味,陸遠沒有拒絕。
“好,謝謝。”
還剩下了四塊雞蛋餅,溫沫雪吃了一塊,剩下的三塊被陸遠三兩下就炫完了。
滿足地摸摸肚子,“你手藝很不錯。”
就隻有一點奇怪,這大熱天的,也不知道她怎麼保管的,這餅子居然跟昨天吃的一樣新鮮,一點都沒變味。
溫沫雪似乎很喜歡被人誇,又是傲嬌地一抬下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什麼都會。”
陸遠笑笑。
“我先出去了。”
溫沫雪打個哈欠。
“好,我回去睡個回籠覺。”
昨晚淩晨才睡,早上又被陸小芹姐妹倆故意弄出聲響吵醒。滿打滿算也就睡了三個多小時。
這會兒吃飽了開始犯困。
陸遠又想去山上。
昨天弄了兩個大家夥全賣了,自己都沒留下一斤半兩。他尋思著今天去弄兩隻野雞或是野兔打打牙祭。
“阿遠,又要去山上?”
路過一家院門碰到一個掉了牙的老頭正坐在大門邊,雙手握著拐杖頭,下巴撐在上麵,缺著門牙問他。
陸遠笑著回道,“是啊,劉大爺。您要不要也跟我去山上玩玩?”
這話純粹是開玩笑。
這老頭算是村裡年紀最大的老一輩,比陸叔公還大了十幾歲。
不過看著身體還十分硬朗,但也不可能跟著上山。
劉老頭拿起拐杖就想給他兩下。
“你這混不吝,居然拿我老頭開涮,找打。”
陸遠笑著跳開。
“劉大爺,我上山給你找板栗吃。”
劉老頭又握緊了拐杖,這個兔崽子,他要是能吃到板栗就好咯。
陸遠走出去老遠,還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這老頭搖搖晃晃地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嘿,這老頭不會真的要跟著上山吧?
他站定等了等,“劉大爺,真要上山?”
“去去去,趕緊滾,老頭子我就溜達溜達。”
“得嘞,那我走了。”
這老頭是村裡的孤寡老人,吃飯都是大隊長媳婦每天做好了給送來的。
對於村裡這樣的老人,公社是有補助的。
大隊長家負責他的吃食,補助自然給了大隊長家。
他住的這棟房子是在村裡的山腳下,彆看麵積大,但十分破舊。
就剩下這老頭住的一個屋子還能勉強遮風擋雨。
原本這大房子是村裡有名的地主老財家的,劉老頭是這家的下人。
前些年運動的時候,這家人全部遭了殃。
翻身農奴把歌唱,很多下人群起憤之,對主家打砸。房子被一把火燒得搖搖欲墜,這些年更是破舊不堪。
劉老頭孤苦一人,也沒地方可去,便修整了一間屋子留了下來。
這些年,劉大爺就一個人守著這荒屋。
這地方離村子中心也比較遠,老人也很少在村裡走動,很多時候,大家都快忘記村裡還有這麼個老頭。
這條上山的路並不是主道,又窄又陡不好走,基本沒人從這裡上山。
也就喜歡抄近道的陸遠經常走這條路才會時常碰見劉老頭,隨便聊上兩句。
陸遠速度很快,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半山腰。
在這裡可以看到荒廢的舊宅全貌。
除了門口有人住的那間屋子,其他地方都是雜草叢生。
陸遠嘖嘖搖頭,有點可惜這麼大塊地方了。
就因為以前是地主老財的家,加上一把火燒得差不多了,也沒人惦記這地。甚至大家平時都避之不及。
等等,我靠,怎麼有塊地方看著彆有洞天呢?
那塊雜草堆裡有東西在蠕動。旁邊好像是一堆……衣服?
好吧,正在蠕動的是兩條白花花的身子。
刺激,居然有人不上工在這裡打野戰。
嘖!
玩得可真花。
距離太遠,看不真切具體是誰,陸遠也不怎麼感興趣。
擔心多看一眼都會長針眼。
隻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
那個晃悠悠朝著野戰地方靠近的不是劉老頭又是誰?
剛才不是還在外麵散步嗎,怎麼又轉悠到裡麵去了。
哇靠!
這老頭不會要撞上去吧?
哎呀,真好像撞上了。
那兩個白條條的人在慌亂穿衣服,明顯是知道有外人在。
就是不知道老頭看到兩人沒。
好了,三人碰頭了。
艸,這兩人想做什麼?居然把老頭推倒在地還掐上了脖子。
陸遠撒腿往下跑。
“住手!”他大喊。
他知道大聲喊叫會暴露自己,但現在也沒了辦法。
彆看這裡能將那舊宅的情況儘收眼底,但實際上距離也不近。
想要立馬跑下去是不可能。
但喊聲明顯能傳出去很遠。
要是自己的喊聲能鎮住兩人,說不定兩人一慌亂就趕緊跑了,興許還能救劉老頭一命。
果然兩人聽見了喊聲,抬頭看了看。
但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
他想記住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隻是這個年代,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比較單一。
那女的灰色衣服,男的是藍色,可大隊很多人穿的都是這兩種顏色的衣服。
陸遠的心怦怦跳,恨不得馬上長了翅膀飛下去。
又喊了兩聲,急速下跑,遇到陡坡直接下跳。
在慣性下,一跳一躍,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眼前的景色成了虛影一晃而過。
如此快的速度,陸遠隻能關注眼前的路況。下麵的情形沒辦法一直盯著。
等他跳到院子裡的時候,隻有劉老頭躺在那裡奄奄一息,頭上汩汩冒血。
另外兩人早沒了身影。
“劉大爺?”
陸遠上前檢查,人還有氣,但已經昏迷。
脖子上有掐痕,不是致命傷,頭上的大窟窿才是最要命的。
看著旁邊地上一塊帶血的石頭,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用石頭砸的。
想來聽見他的喊聲後,掐脖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選擇了極端的做法。
深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的那叫聲算不算催命符。
可就算自己不發出聲音,以他跑下來的時間,那兩人也能掐死這老頭。
陸遠趕緊將自己穿在裡麵的二道背心脫了下來,按住血窟窿。
白色的背心立馬染紅。
陸遠的心涼了半截,看這情況,人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