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被假媳婦繞著新房和自留地跑了好幾圈,算下來起碼有幾裡地。
最後還是小妮子跑累了,氣喘籲籲地停下。
這混蛋就是在逗著她遛彎。
明明眼看就要打到他,下一秒又被他快速躲開。
追了這麼久也沒碰到人家一片衣角,溫沫雪是真氣了。
“陸遠,你個混蛋。”
罵完轉身就走。
嘿,小妮子還真的來了脾氣!
陸遠晃著手電筒跟在她身後,“你去哪兒?”
“用不著你管。”
他也不想管,可這妮子走的方向又不是回去的路,而是山腳的路。
這黑燈瞎火的,她往山腳去做什麼?
不會是尿急吧?
想到此,不禁停下了腳步。
人家要是真去解決生理問題,他也不好跟著,畢竟不是真媳婦。
“你是不是去撒尿?”
想了想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滾。”
陸遠摸摸鼻子,這妮子氣性還挺大。
手裡的手電筒也不敢對著人家方向了,萬一人家突然脫褲子蹲下來,看沒看見啥都尷尬。
“那什麼,你尿好了就趕緊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沒有回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喊了一聲。
“好了嗎?是不是在拉屎?”
回應他的隻有晚風吹動的樹葉沙沙聲和山間的蟲鳴。
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山腳下偶爾也有野物出沒,並不是十分安全。
陸遠有點不放心地用手電筒照了照,哪裡還有女人的影子。
快速往前跑了幾步,“媳婦?”
“溫知青?”
“溫沫雪——”
“啊——”
壞了。
陸遠趕緊朝聲音來源處跑去。
“溫沫雪,你在哪裡?”
“吼吼!”
陸遠一驚。一束光射過去,待看清不遠處的一坨黑影,呼吸就是一緊。
我靠,野豬居然下山了。
來不及看清什麼,就見那坨黑影朝自己衝了過來。
長長的獠牙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恐怖陰森。咚咚的奔跑聲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口,聽得人心驚膽寒。
這家夥怕是少說也有五六百斤。
陸遠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野豬。
上次打的三百多斤的野豬就感覺不小了,這頭野豬整個大了兩圈。
感覺真要是被它拱一下,小命怕是立馬就交代了。
陸遠想跑,可是他沒看到假媳婦,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剛才那一聲驚恐的尖叫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野豬拱到時發出的。
真要是這樣,人肯定是受了傷,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他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一跑了之。
所以野豬衝過來的時候,他隻能往旁邊躲閃。
同時大聲喊道,“溫沫雪,你在哪裡?”
“有沒有聽見我的話?聽見了就回我一聲。”
“你要是再不回應我,我就跑遠了,不管你了。”
話雖如此,但沒聽見回應心裡更加焦急,莫不是真的被野豬拱傷了?
但願隻是暈過去了。
陸遠心裡焦急,其實現在的他,麵對這麼個龐然大物,手無寸鐵,也是自身難保。
沒法與之一拚,隻能智取。
快速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看見有幾塊大石頭,心下頓時有了主意。
人快速地往大石方向跑去,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時候,迅速轉了個彎。
不出意外。
“砰!”
“吼——”
野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陸遠回頭一看,黑乎乎的大家夥並沒有撞倒,但也應該是撞疼了,暈暈乎乎東倒西歪了兩下,甩了甩大豬頭,又吭哧吭哧地朝他衝來。
“霧草,這麼耐撞。”
顛顛地又開始奮力轉圈圈。
“溫沫雪,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受傷了?”
回答他的隻有身後野豬的怒吼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帶著撞到了大石頭,野豬似乎是生氣了,發出的聲音明顯帶著憤怒。
彆問他是怎麼聽出來的,吼吼聲比之前可急躁了不少。
呼哧呼哧地轉了幾圈,瞄準機會,又朝大石奔去,拐彎,砰!
一氣嗬成。
野豬踉蹌了兩下就倒在地上。
陸遠不敢鬆懈,跑開老遠才敢停下,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真是累死他了!
也幸好曾經鍛煉過賽跑,不然肯定跑不過這野東西。
絲毫不敢鬆懈,一直警惕著還在地上蹬腿的野豬。
見它半天也沒站起來,心稍微放鬆了點。也不敢耽擱,開始尋找溫沫雪的蹤跡。
“溫沫雪?”
這次倒是很快就有回應。
從一個小坡處緩緩站起一個身影,“陸遠,我在這裡。”
聲音都在發顫,顯然被嚇得不輕。
陸遠忙跑過去,關切問道,“你有沒有事?”
“沒有。”
手電筒在她身上來回掃了一番,見是真沒受傷,提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你倒是會藏。”
躲在這個斜坡下,確實看不到人。
旋即心裡生起了一股無名火。
“既然沒事剛才叫你怎麼不回答。”
小妮子眼睛紅紅,期期艾艾,“剛才我哪敢出聲,一來怕野豬注意到我,二來也擔心讓你分心。”
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行了,沒事就好,咱們趕緊回去。”
如果速度快,回去多叫上幾個人,帶上家夥,說不定又能賺上一筆。
“好。”
溫沫雪也不敢耽擱。
“你帶路。”
她本來就是路癡,有點分不清方向。之前本來就是想回去的,結果走了相反的方向,跑到了山腳下。
陸遠瞬間了然,“你不會路癡不認路吧?”
他以前就認識那麼一個傻女人,從小長到的地方一個人都會迷路,一點方向感都沒有。
“哎喲,趕緊走啦。”
心裡多少有點害怕,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陸遠任由她抓著,帶著她往回走。
時不時還要回頭看兩眼。
在他第三次回頭的時候,瞬間瞪圓了眼睛。
“快跑。”
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跑。
狗日的野豬,居然又站起來了。
溫沫雪平時就嬌嬌弱弱,走路都走不快,哪裡能跑得過野豬。
即使是頭受傷的野豬。
“陸遠,你彆管我,你快跑。”
沒有這男人,她自己就有辦法逃脫。
“少屁話。”
陸遠低吼一聲,拉著人快速地往前衝。
可溫沫雪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沒幾步就直接摔了。
就在這時,野豬也追了上來。
眼看就要一頭拱了過來,陸遠也顧不得那麼多,想也不想回身抱著人就往旁邊一滾。
“嘶——”
還是慢了一點,陸遠隻覺後背一陣刺痛。
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野豬甩著頭又要來一下,張開了恐怖的大嘴,呲著大獠牙就要咬下來。
“啊啊啊啊……”
溫沫雪嚇得花容失色,伸出雙手胡亂揮舞。
根本來不及躲閃,陸遠隻能將人護在身下。
心裡想著,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閉上眼睛做好了再次受傷的準備。
隻是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下一秒,耳旁吼哧的聲音沒了,尖叫聲也沒了。
隻有風聲和蟲鳴。
再看身下,人不見了!
回頭,野豬也消失了!
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