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
“隻能跳窗戶了。”
蕭縱收起槍，抬手去拉陳施寧，卻被他一巴掌拍開，“你走你的，老子不用你管。”
蕭縱這次是真的怒了，他一把揪住陳施寧的衣領，恨不能直接掐死他，“你差不多的了，現在人命關天，你大爺的還在這嘰嘰歪歪！”
陳施寧不甘示弱，一把推開他，“說了不用你管就是不用你管，你真當我是廢物？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蕭縱神情猙獰，看那副樣子，像是要活吃了陳施寧。
但大概他也了解對方，好脾氣的人一旦鬨氣脾氣來，那是誰都拗不過的。
所以幾秒後，蕭縱強行克製住了火氣，“陳施寧，我幫陳小姐，是有苦衷的，以後有機會了我會告訴你的，先跟我走。”
“有苦衷？”
陳施寧臉色扭曲了一瞬，“你能有什麼苦衷？”
他上前狠狠推了蕭縱一把，“彆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嗎？你這個人什麼都算計透了，我見過最缺德的人就是你了，全天下的人都能為難，就你不會！”
蕭縱額角突突直跳，忍無可忍，“我缺德是吧？行，我現在就告訴你！”
門外的子彈還在劈裡啪啦地射，蕭桌子幾乎要被打穿。
蕭縱一抓他的領子，將他壓倒在地，見對方拒不配合，甚至還想偷襲他，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你給我聽清楚了，是你老子先對不起我的，他設計我就算了，還設計蕭茵，設計蘇姚，陳施寧，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我沒要你爹的命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陳施寧一愣，掙紮的手也僵在了原地，片刻後，他原地暴起，一拳砸在了蕭縱臉上，“王八蛋，你背叛我就算了，你還冤枉我爹，我爹對你那麼好！”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時間竟然壓製住了蕭縱，在他臉上狠狠砸了兩拳。
“陳施寧……”
蕭縱再次開口，似是想解釋的，可話到嘴邊，卻又忽然安靜了。
朋友和親爹，傻子都知道會選誰。
所以當初，他找上陳平夷，其實根本原因，不是不想讓陳施寧為難，而是不想和他反目成仇。
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隻是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一隻手被抓住，陳施寧的另一隻手卻毫不客氣地砸了下來。
蘇姚有些著急，可又不能跳下去，正打算拿片瓦砸下去，就聽見了一聲巨響，是雅間的門承受不住連串的槍擊，轟然倒下。
陳施寧正騎在蕭縱身上大打出手，被門倒下的動靜一驚，本能地看了過去，然後就對上了數不清的槍口。
子彈自槍膛裡射出來，筆直地對準了他的眼睛。
陳施寧瞳孔驟縮，不管是身體還是大腦都瘋狂叫囂著危險，讓他趕緊躲閃。
可卻根本來不及，他隻是個花架子，隻是個二世祖，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這種危機時刻，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眼看著子彈就要射進他的眼睛，身體驟然失重，隨即溫熱的血流了下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蕭縱一把拉起來，直接從窗戶裡扔了出去。
失重的瞬間，他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蕭縱！”
他大吼一聲，卻沒得到回應。
他們所在的雅間隻是二樓，陳施寧落地的時候又被屋頂接了一下，雖然是摔下去的，卻也沒缺胳膊斷腿。
他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二樓的窗戶。
他看見一支槍，頂在了蕭縱頭上。
蕭縱沒動，隔著窗戶看著他，危急關頭，他倒是十分冷靜，甚至還給自己點了根煙，“陳施寧，現在是老子要跟你絕交，滾。”
陳施寧嘴唇翕動，似是要開口，可蕭縱已經被迫離開了窗戶。
手裡的槍被抄走，他被團團圍住，透過人群，看見了還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的蕭承。
“大哥，好久不見啊。”
他笑嘻嘻開口，像極了那天在拍賣會上，蘇姚看見的樣子。
有些人每天都在變，有些人，始終如一的討厭。
蕭縱卻仿佛根本沒看見他，目光徑直落在了他身邊的高瘦男人身上，“你和我印象中的樣子，變了不少。”
高瘦男微微一愣，隨即心虛似的低下了頭，“大少，奉命行事，還請見諒。”
蕭縱彎腰將地上的椅子扶起來，蘇姚看著他的動作，才發現他小腹中了一槍，應該是剛才救陳施寧的時候中的。
此時傷口正汩汩流著血，身上白色的襯衫已經染成了血紅色。
蕭縱扯開襯衫，將傷口係好止血，語氣倒是悠然自得，“上次沒得逞，老東西沒罰你嗎？”
高瘦男很明顯地僵了一下，蕭縱用力吸了一口煙，大概是想靠尼古丁麻痹一下疼痛，可煙霧剛吐出來，他就側身咳嗽起來，胸腔的劇烈起伏立刻牽扯了傷口，濃稠的血淌得似乎更快了些。
他抬手摁住傷口，聲音裡多了幾分顫抖，“老東西不厚道，你不如跟著我，我可比他有人情味。”
“你夠了！”
蕭承被無視了個徹底，憤怒地拍了下桌子，“蕭縱，你說這些廢話，還真以為能活著出去？”
蕭縱的目光終於挪到了他身上，“今天的事，是你擅自做主吧。”
“誰說的？爹讓我來的。”
蕭縱嗤笑出聲，又慢慢抽了口煙。
蕭承似是被看得心虛了，也沒再嘴硬，“就算是我自作主張又怎麼樣？你死了，爹隻會誇我。”
“蠢貨。”
蕭縱似是流血流得太多，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起來，聲音也低了下去。
但他的嘴唇還在動，似乎還在說什麼，蕭承聽不清楚，下意識靠近了些，“你說什麼？”
高瘦男攔了攔，“大少心思深沉，小公子還是彆靠太近。”
“就他？”
蕭承嗤笑一聲，“你也不看看他現在還能不能喘氣。”
他一把推開高瘦男，大步走到了蕭縱身邊，“你剛才說什麼？”
蕭縱看了他一眼，微微前傾身體靠了過來。
蕭承側了下耳朵，下一瞬，脖子被死死勒住，太陽穴上也被抵了一把槍。
蕭承又驚又怒，不可思議道，“你的槍不是被繳了嗎？”
蕭縱幾乎站都站不穩，語氣卻透著調侃，“幸虧老子整天惦記著她，不然今天，還真是栽在你這個廢物手裡了。”
“你罵誰廢物？！”
蕭承氣得一抖，眼底戾氣橫生，他忽然開口，“殺了他！”
隨著他話音落下，槍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