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塊錢出來賣
一字一句都在刺激著陳知行此刻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
堂堂正處級領導乾部!
堂堂市國資委主任!
如今居然連一個混混都能隨意侮辱她!
怒意,在陳知行的心中宛若火山爆發般,在心中瞬間升騰起來!
“滾!”
陳知行咬牙切齒的低吼,一雙眼睛都已經猩紅了起來。
背後的傷口滲出的血黏在襯衫上,卻遠不及心頭撕裂般的痛楚!
他盯著鄧容肘窩處密密麻麻的針眼,每一處青紫都是對法律尊嚴的踐踏,而電視櫃下粘著的注射器更像一記耳光,抽得他耳畔嗡鳴!
用毒品控製正處級乾部!!!
這猖狂到極點的罪行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恨自己,恨自己當年的懦弱,恨自己當年的不解風情!
最煎熬的是清醒的無力感。
毒品操控、x虐錄像、副市長被咬斷的,拚湊出一張他明知存在卻難以斬斷的腐敗網絡!!
而黃毛混混輕佻的‘六百塊錢上大官’更是將現實殘忍地攤開,這群蛆蟲連最後的體麵都不願給她!
陳知行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卻不得不壓下當場殺人的衝動,因為憤怒解決不了係統性的腐爛!
這種明知罪惡滔天卻暫時無法連根拔起的窒息感,讓他的憤怒裡混進了一絲近乎絕望的狠厲!
“你媽了個巴子,自己玩完了就特麼不讓彆人玩了啊?這特麼是嫖好嘛?”
“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急什麼啊?草!”
陳知行宛若野獸般怒吼,根本不顧身上的傷勢,抓起旁邊的酒瓶子就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黃毛的頭發頓時就變成了紅毛,他隻感覺一陣眩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個嫖客給打了!
剛一睜眼,誒,麵前的人呢?
再一眨眼,對方的手中已經拿著一把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雙目猩紅的盯著他!
黃毛渾身一顫,連連咽了幾口口水,目光中都帶著恐懼之色,趕緊賠笑。
“咳咳咳,兄弟,彆這樣嘛,你玩,你玩,我不打擾你了。”
“加鐘就加鐘嘛,急什麼呀。真是的。”
黃毛:一般我不低頭,這是原則性問題。
可是現在原則在他的手裡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似乎真的會殺人他可不想死
黃毛跑了,連滾帶爬的跑了。
陳知行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都沒有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來,他看著絕望的躺在地上的鄧容,眼中含淚。
“你手裡的證據給我,我保證,我會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我保證,他們都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鄧容撕心裂肺過後,擦乾了眼淚,起身猛的將電視機掀下來砸在地板上,從碎屑中拿出來一個用塑料袋包裹的u盤。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客廳中恢複了平靜。
陳知行拿著u盤,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我爭取連夜簽發逮捕令,至少不會再發生今天晚上這種事情了。”
鄧容坐在地上,背對著陳知行,聲音沙啞:“小閻王。”
陳知行忍著哽咽的聲音,忍著哽咽,嘶啞道:“我在,一直都在。”
“小閻王如果我死了記得每年來看我啊。”
陳知行咬牙,肩膀聳動:“不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走了,你等我。”
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鄧容這才轉身,這才敢看著陳知行之前待過的地方,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這個雨夜格外淒涼。
“小陳我還能再叫你一聲小陳兒嗎?”
“小陳兒,我大概是等不到你了”
鄧容
出了小區門口的陳知行渾身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煞氣!
看見陳知行獨自走在雨中,車上的賀逸陽看見陳知行出來了,快速下車,撐開黑傘快步迎接了上去。
看見陳知行這副宛若失戀的樣子,他不由打趣道:“喲,這是從美女的家裡出來啦?怎麼就像是失戀了一樣啊?該不會真是你初戀吧?”
“來來來,笑一個大哥,你彆耷拉個臉好不啦?有啥事你說呀,你身上全是傷,還淋雨,你是真不怕感染啊!趕緊跟我回醫院。”
陳知行低著頭,神情恍惚的走著,就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瞳孔失焦。
“逮捕令,讓省紀委簽留置令,抓抓鄧容”
賀逸陽沒聽見他喃喃的聲音,疑惑問道:“什麼?”
陳知行陡然爆發,一把抓住賀逸陽的衣領,快步向前,將他抵在車上,像極了野獸怒吼。
“我他媽說讓立刻電告包書記於書記,申請留置令!!保護起來!給老子保護起來!”
賀逸陽這還是第一次直麵陳知行的怒火,儘管他也知道為什麼,但看見陳知行的這個樣子。
暴怒,痛苦,還有一絲近乎崩潰的絕望!
失控,這是情緒和心理的雙向失控!
“你冷靜點!”
賀逸陽抓住陳知行的手腕,壓低聲音道:“現在衝我發火沒用!鄧容是正處級乾部,要動她必須走程序”
陳知行從牙縫裡擠出冷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們用毒品控製處級乾部,你他媽跟我談程序?!”
轟隆——
這句話音落下之後,天空之中慘白的雷霆忽然劃過黑暗,照亮了賀逸陽臉上的驚愕和震驚!
陳知行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那群畜生今晚敢開價六百塊侮辱她,明天就敢把注射器紮進下一個乾部胳膊!”
叮鈴鈴——
賀逸陽身上的電話響起,他強壓下自己有些驚恐而顫抖的身體,牙關發顫的發出一道聲音。
“喂?”
“賀主任,快走!你們的方向來了三輛車,衝你們去的!”
“省武警中隊在路上了!你們趕緊回招待所和老曹彙合,我正在趕來的路上,還有兩公裡!”
他瞳孔猛地一縮,聲音尖銳起來,轉身打開車門將陳知行推到車裡,這時候顧不得他身上的傷了!
賀逸陽回到車上的瞬間,擰鑰匙點火,一腳油門朝著周誌剛周支隊長的方向快速駛去。
同時,後排的陳知行已經撥通了一個電話!
一位中央選調生在地方被如此對待,真特麼以為他們這群中字打頭的人這麼好欺負嗎?
電話撥給鄭老!
這個電話直達京城權力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