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安和郝明遠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趕到了縣衙。此時的縣衙門前冷冷清清,隻有幾個差役懶洋洋地倚在門柱上打盹,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前來報案。
郝明遠見狀,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快步上前,用力拍響了鳴冤鼓。“咚咚咚”的鼓聲在寂靜的縣衙前顯得格外響亮,那幾個打盹的差役被這突如其來的鼓聲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從門柱上彈了起來。
“何人擊鼓?!”隨著一聲怒喝,一個滿臉橫肉的捕頭從縣衙裡大步跨了出來。他的目光凶狠地掃視著肖子安和郝明遠,仿佛他們是兩個不速之客。
“大人,我們在城郊的破廟發現了一具女屍,特來報官!”郝明遠抱拳說道,他的聲音因為趕路而有些氣喘籲籲,額頭上也冒出了些許細汗。
捕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們,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的目光在郝明遠和肖子安身上來回掃視,似乎想要看穿他們的內心。
“發現屍體?我看是你們殺了人,心虛了才來報官吧?”捕頭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一絲嘲諷。
“什麼?!”郝明遠聞言,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我們好心報官,你竟然血口噴人?!”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起了幾根。
捕頭卻不以為意,他一揮手,厲聲道:“來人!把這兩個嫌犯給我拿下!”
話音未落,四五個衙役如狼似虎地圍了上來。他們手中拿著鎖鏈,氣勢洶洶,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老手。
郝明遠氣得臉色漲紅,他的拳頭緊緊捏著,發出咯咯的響聲。他怒視著捕頭,吼道:“你們這群昏官!不分青紅皂白就抓人?!”
然而,那些衙役根本不理會他的怒吼,他們迅速地將鎖鏈套在了郝明遠和肖子安的身上,然後用力一拉,將兩人緊緊地鎖住。
“郝兄弟,莫要衝動啊!”肖子安連忙伸手按住郝明遠的肩膀,同時壓低聲音說道,“若是此刻動手,豈不是正好坐實了我們的罪名?”
“可是他們……”郝明遠滿臉怒容,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捕快,顯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非常憤怒。
“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應對。”肖子安的目光依舊沉靜如水,他轉頭看向那名捕頭,緩聲道,“這位大人,且聽我一言。若我二人真是凶手,又何必自投羅網呢?況且,我們與那死者素昧平生,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啊!”
然而,那捕頭卻對肖子安的解釋嗤之以鼻,冷笑一聲道:“動機?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為了劫財才痛下殺手呢?少在這裡廢話!來人啊,將這二人給我帶回衙門審問!”
說罷,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便衝了上來,毫不客氣地推搡著肖子安和郝明遠。郝明遠幾次想要反抗,但都被肖子安用眼神製止住了。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來到了縣衙大堂。隻見那縣令高坐在案後,一臉不耐煩地翻看著手中的卷宗。待捕頭上前稟報之後,這縣令更是變本加厲,不僅對肖子安二人的辯解充耳不聞,還添油加醋地說他們形跡可疑,極有可能就是凶手。
最後,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縣令猛地一拍驚堂木,那聲音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震得人耳膜生疼。他怒目圓睜,滿臉怒容地瞪著堂下之人,口中怒聲喝道:“堂下所跪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肖子安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拱手一禮,然後朗聲道:“草民肖子安,見過大人。這位是清風武館的學徒郝明遠。今日淩晨我們二人途經破廟時,偶然發現了這具屍體,心中惶恐不安,生怕被人誤認為凶手,所以特來報官,還望大人明察。”
縣令端坐在堂上,他的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死死地盯著肖子安和郝明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說道:“空口無憑,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凶手,可有什麼證據?”
肖子安卻是不慌不忙,他挺直了身子,坦然應道:“大人,若要證明我們的清白,其實隻需查證兩點即可。”
“哦?”縣令聞言,似乎有些意外,他挑起了眉毛,追問道:“哪兩點?說來聽聽。”
肖子安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其一,據草民觀察,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夜子時前後。而昨夜子時,草民正在城南的‘醉仙樓’飲酒,當時在場的不僅有掌櫃,還有店小二,他們皆可為草民作證。”
縣令聽後,臉色微變,轉頭看向一旁的師爺。師爺見狀,趕忙湊上前去,低聲道:“大人,這‘醉仙樓’確實是通宵營業的,若真有人證,倒也不難查證。”
縣令微微頷首,略作思索,又看向肖子安,追問道:“那這郝明遠呢?他昨夜又在何處?”
郝明遠剛要開口,肖子安卻搶先道:“郝兄弟是清風武館的學徒,武館每晚戌時閉門,所有弟子不得外出。大人隻需派人去武館查問,便知他昨夜是否在館內。”
縣令眯起眼睛,顯然沒想到肖子安思路如此清晰。他揮了揮手,派了兩名衙役去醉仙樓和清風武館查證。
不到半個時辰,衙役回報——醉仙樓掌櫃證實,昨夜肖子安確實在酒樓飲酒至醜時,而清風武館的教頭也證明,郝明遠昨夜醜時之前一直在館內,因為兩人大吵了一架,才被他趕出了武館。
縣令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判斷竟然會被完全推翻。
肖子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大人,現在我和這位兄台都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然而真正的凶手卻依然逍遙法外。如果大人您信得過我,我願意協助您一同追查此案。”
縣令聞言,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草民,有什麼本事能夠查案呢?”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肖子安的輕視。
肖子安的目光微微收斂,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緩緩地說道:“大人,之所以我有信心協助查案,是因為……我認得那枚玉佩。”
“玉佩?”縣令聞言,不由得一愣,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肖子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死者的手中緊緊攥著一枚玉佩,上麵刻有一個‘林’字。”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卻透露出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而這枚玉佩,正是屬於‘林府’所有。”肖子安的最後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堂上眾人的耳邊炸響。
“林府?”堂上頓時響起一陣嘩然之聲。林府,那可是本縣最為顯赫的世家,其勢力之龐大,無人能及。